姚仙靈認得他,昨天他們見過面,不明白同樣是領固定薪俸的人,除非賺得不義之財,否則怎會當有錢人呢?
「你啊……眼角微垂,雙目不夠有神,鼻尖如刀,很難有偏財運,倒不如這一生安分守己,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姚仙靈故意這麼說,目的是希望他別財迷心竅,誤入歧途。
「嗄!真的啊?」張有利失望的離開。
「該我、該我……」
「逢三、五則發,會有小財入袋,卻不能守……」姚仙靈認真幫他們算著命,心里也暗想,為何她在大街上擺攤的時候沒有這樣的光景?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一道嚴厲斥責聲插入他們的談話中。
趙子惟老遠就見一群人圍著姚仙靈,不動聲色的走近,才知道她又在幫人算命,二話不說他開口就罵。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姚仙靈,因為他的出現被拉回到現實。
原本吵吵鬧鬧的一群人,現在都排排站,大氣不敢吭一聲。
「沒事可做了嗎?」
趙子惟這一吼,一伙人連忙作鳥獸散,誰也不敢逗留。
姚仙靈嘴巴上不說,其實心里挺不舒服的,好不容易做了算命仙的美夢,竟然一下子就被他戳破。不過,既然主子吩咐了,姚仙靈轉身欲走,卻被趙子惟喚住。
「等等!」
「還有事要吩咐嗎?主子。」
「以後不準你再妖言惑眾。」
什麼?他竟然把她引以為傲的算命稱作是妖言惑眾?就算是她的主子,她也不能就這樣算了!
見姚仙靈一副要痛宰他的模樣,趙子惟不在意地一笑,「不是嗎?算命的不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嗎?」
姚仙靈實在听不下去,忍不住的大吼︰
「你!不準你侮辱我!」
第三章
姚仙靈粉拳緊握,不顧主僕之分,雙眼怒視著趙子惟。
然而他卻眼眸含笑,欣賞她凶狠的氣勢。
「不準你說我是妖言惑眾!」見他輕蔑的笑容,她實在很想一拳揍歪他的嘴。
「你也不 瞧自己有幾兩重,學了點皮毛就想當神算;若真是算得準的話,怎麼沒算清楚自己會有做人家奴僕的命運?」趙子惟幾句話便把她貶得更低了。
姚仙靈氣歸氣,可又找不出話來反駁他。
她是沒算過自己的命,到底是不是當算命仙的命,但就算她現在為奴為僕,還是能把算命當成副業,這又礙著他不成?
「我告訴你,就算我現在幫人算出來的有出入,但只要我努力個十年之後,鐵定是個神算。」
「那就等到那時候再說吧,現在你給我安安分分地做好奴婢的本分。」
「你……」姚仙靈真的被他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本想再與他爭論,卻有人搶先她一步。
「唷!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啦,連對下人說話的氣焰也高張。」來人說話的口氣酸不溜丟的。
听出說話者何人,趙子惟心下一驚,意外他的造訪;雖然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他們一向水火不容。
兄弟之間他無意與誰結怨對峙,但四皇兄趙品應總是仗著母妃和自己得父皇的寵而恃強凌弱。尤其是任何可能是太子人選的人,都是他盯視的目標,幸好父皇還公正,否則他們會被整得有多慘可想而知。
他一直認為自己會是太子的最佳人選,如今寶座易人,心里定是有諸多不平;可想到今後,他和五皇兄會有更多的麻煩。
有道是會叫的狗不會咬人!
雖然眾多皇子被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剌,倒也不至于被他痛下毒手。可怕的是,他明著不能如何,卻暗著來。
瞧方才他只不過說了姚仙靈兩句,就被他說成那樣;不過,瞧他的模樣,擺明著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若他真成了太子,那天下才是雞犬不寧呢!
「四哥怎麼來了?」
「怎麼?沒事就不能來你這里一敘,閑話家常了嗎?」趙品應微怒的問。
氣氛為之緊繃,偏偏姚仙靈有眼無珠,沒發現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一見趙品應便忍不住驚嘆的說︰「這位爺的面相好,一生顯耀富貴,享祿之命。」她馬上就忘了趙子惟的警告。
姚仙靈的話說得趟品應心花怒放。「這小婢的嘴真甜,我喜歡。」
「四哥,她才疏學淺,又喜愛班門弄斧,實難登大雅之堂。」因為趙品應的「我喜歡」這三字,弄得趙子惟一陣緊張,沒來由的感到膽戰心驚,一時間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怕些什麼?
「難不成,你認為她說錯了嗎?」趙品應目光凌厲的一瞥,似乎不滿因為自己沒被冊封為太子,他就不把他這兄長放在眼里。
「不,我是怕她失言,四哥會怪罪。」趙子惟恭敬地一揖,顯示他是尊敬他這皇兄的。
「既無失言,何罪之有?」見六弟唯唯諾諾的模樣,趙品應的虛榮心大發,咄咄逼人的氣焰消減許多。
好听的話誰都愛听,但要是他听到了不好的預測,屆時不惱才怪。趙子惟不禁想著。
「那你瞧我有沒有當皇帝的命?」趙品應急切地問姚仙靈。
明知道太子已經冊定,趙品應競還敢大刺剌的問,若父皇仙逝,繼大位的也不是他,這麼問不是代表著他意圖不軌、存心不良;若姚仙靈的答案是肯定的話,就會令四皇兄懷有一絲希望,但若她的答案是否定的,豈不是會得罪他,讓他為此事記恨?
她……會怎麼回答呢?趙子惟不由得為她捏了把冷汗。
「肯定有!」姚仙靈興奮地點頭,單純的為眼前的人高興。
「仙靈!」趙子惟斥暍一聲,沒想到她真是不知死活。
「叫仙靈啊,名字取得真好,不過六弟,你的反應也太過激烈了吧?」趙品應不悅地凝視著他,心里直想著他定是為自己沒當上太子在幸災樂禍著。
「這種話被有心人听到了,總是不好的,四哥。」趙子惟唯唯諾諾的說著,在四皇兄的面前最好別把立場表現得太明顯,以免他懷恨在心,暗中使詭計謀害。
「實話實說有何不妥?何況你我都是父皇所生,本來都有當皇帝的機會,還是你看我沒那本事,加上太子繼位大典的吉日在即,所以就瞧不起我來著?」趙晶應一記冷眸掃向他。
謗本只有他自己是這樣認為,趙子惟心里暗付,可表面上仍恭敬地說︰「六弟怎敢?再怎麼說四哥是我的兄長,六弟絕不敢心存不敬。」
覬覦權勢的人,不管是宮內宮外,滿坑滿谷,他雖無意卷入,但也最好謙卑待人,別去招惹到不必要的紛爭。
「哼!最好是這樣。」趙品應冷冷地說,隨後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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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暫時解除,趙子惟松了口氣,隨之而來的是,他要好好說說姚仙靈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你太不知分寸了,你知不知道,宮庭之中你隨便一句話,就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因為心有余悸,他不自覺地音量揚高了幾分。
「可是四皇子看起來人很好。」她囁嚅的為自己辯護。
「哪里好了?你沒听過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才來多久,我跟他是幾十年的兄弟,還不了解他的為人嗎?你口沒遮攔,幸好講的是他愛听的話,不然我還要擔心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奇怪!她照實說也不行了嗎?頭一遭算到如此出類拔萃的命格,她當然句句說的都是好話,這又稱得上是口沒遮攔?況且四皇子都說不怪罪她了,他干嘛那麼緊張,氣得直跳腳,還關心起她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