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不知是誰還嚇得想逃跑呢?」葛小四取笑曾大毛,突地瞥見阮元姬呆愣不語,他好奇地問道︰「小姬,你怎麼都不說話?」她太安靜了。
「我要回家,不跟你們玩了。」阮元姬一說完就跑走了。
「小姬回家了。」
「那我也要回去,晚了肯定又會挨罵。」
最後,他們沒了興致,便各自回家去了。
當阮元姬回到家時,阮大娘正在灶房里忙著做飯,她跟在阮大娘的身邊團團轉,急著想問清楚心中的疑惑。
「娘,為什麼我沒有小雞雞?」不同于面對朋友時的氣焰,阮元姬溫聲問道。
阮大娘以為她是想要養可愛的小雞,因此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小姬如果想養小雞的話,娘明天去買給你。」
「我不是要養小雞啦!我是說我為什麼沒有尿尿那個小雞雞啦!」阮元姬生氣地嘟起嘴。
阮大娘停下切菜的動作,不明白女兒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小姬常常說出一些奇怪的要求,若是想要一些普通的東西,她還能夠做得到,但……是男是女並不是她能決定的啊。
她唯一所能做的就是耐心解釋,使小姬打消這個念頭。
「小姬是女孩,怎麼會有小雞雞呢?」
「可是我要當男孩,我也要有小雞雞嘛!娘──」阮元姬扯著阮大娘的衣角,不死心的哀求。
這也不是說要就要得到的,阮大娘實在很為難。
她蹲子,寵溺的模著阮元姬的頭。「小姬,你從娘的肚子里出來時就是女的,娘也不可能把你變成男孩,可是不管是男、是女,你都是娘的心肝寶貝,知道嗎?」
即使如此,她還是娘的心肝寶貝嗎?這個想法讓她心里充滿甜蜜,露出釋懷的笑容。
「貽──」阮元姬撒嬌的窩入阮大娘的懷理。
雖然娘沒有比漂亮夫人漂亮,可是娘很疼她,她是娘的心肝寶貝。
第六章
扁陰似箭、歲月如梭,當年那個在路上哭泣的小男孩,如今變成風度翩翩的公子,而且變成……她相公?
「啊──」原本在睡午覺的阮元姬猛地坐起身子。
是她、是她!
原來那個會讓相公做惡夢的小女娃不是別人,正是她!
「算了,先去洗把臉好了。」瞧自個兒滿頭大汗,做了惡夢的她如今才能體會相公的心情。
待阮元姬洗好臉,準備要去找顏如霎的時候,房門突地被打開了。
「奇了,她明明有把房門給帶上,莫非是小偷?」她喃喃說著。
阮元姬不動聲色的走上前,她沒想到來人竟是上官敬璘。
相公在櫃子前鬼鬼祟祟的干什麼?該不會是在藏什麼好東西吧?
一見到他手上拿的東西,阮元姬很驚訝,覺得可能是自個兒看錯,于是她揉了揉眼楮。
天啊!是金元寶!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金元寶,難怪相公這麼神秘……糟了!
發現上官敬璘藏好鑰匙、準備出來,阮元姬連忙避開。
這下子她終于知道相公的秘密了,嘻嘻!
「你干嘛跟著我?」上官敬璘忍不住問道。
打從他出家門起,他就知道阮元姬在跟著他。
奇了!她不是應該有很多家務要做嗎?
「我娘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不用!你快給我回家打掃、洗衣煮飯,掌燈時分前我會回家,我要嘗嘗你的手藝。」為什麼他每天都得念上一次呢?「你還站著干嘛?回去干活兒啊!」
「我不會。」阮元姬笑眯眯的回答。
「我說的你听不懂嗎?我要你回去洗衣、煮飯、做家事,當初征妻的告示上寫得明明白白,我可不是娶你回來閑著的。」
「可是我不會,而且我也沒閑著。」
「你跟著我還說沒閑著?」
「我的確沒閑著啊!我可是忙著跟著你。」阮元姬理直氣壯地說。
上官敬璘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難道她听不懂他的話嗎?
「我不用你跟著,你只要回去把該做的事做好,好好的侍奉公婆,料理一日三餐,莫非這些事還不夠你忙?」
「可是我不會曠!」她都已講三次了!
「什麼不會?不會什麼?」他明明在告示上寫得一清二楚,還以為她是有自信才會來上官家,該不會她根本不識字……
想想也有可能,一個小小的村姑怎麼會識字?這回他可當了冤大頭嘍。
「我不會洗衣煮飯、不會打掃,而且有小金、小銀會做,至于侍奉公婆嘛……公婆的身子骨硬朗,不太需要人侍奉。」
小金、小銀是上官敬璘請的婢女,至于為何會叫作小金、小銀,是因為上官敬璘覺得這兩個名字都很討喜。
「你以為自個兒是千金小姐,哈事都不用做啊?」
「千金小姐?千金小姐很有錢嗎?」
「千金小姐不有錢,有錢的是她爹。」
「哦!」她爹不有錢,所以她不是千金小姐。
「哦什麼哦,既然你什麼都不會,為何還來上官家?還是,你根本就不識字?」他一臉懷疑的問。
可惡!他竟敢看扁她!
阮元姬不滿的嘟起嘴。「你可別瞧不起人,雖然我不是千金小姐,但我可是識字的。」
他就知道!一定是她沒謀生能力,所以干脆找一個能供她吃住的相公,而爹娘則是因為好不容易有姑娘上門,便草草決定了媳婦的人選,唉……早知道就不該把選妻的重責大任交給爹娘,真是悔恨已晚吶!
「就算你什麼事都不會做,也不必老跟著我啊──」
為什麼要跟著他呢?其實阮元姬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跟著他很好玩,可以遇到很有趣的事。還有……啊,有了!而且相公很會賺錢,每次多收人銀兩,還能讓人模模鼻子、自認倒楣的離去。
咦!她何不學起來?到時候就可以多賺點,不用再看相公的臉色了,這主意真不錯!
「呃……因為相公很會賺錢,所以……我想學著點,看能不能幫相公多掙一些銀子。」阮元姬說得吞吞吐吐的,因為她心虛。其實,她才不是為了相公,而是想學起來,好替自己多掙些銀子。
上官敬璘卻認真的思索她的這番說辭。
反正她也不會任何家務,一整天也是到處閑晃,不如就跟著他學,說不準她有幫夫運,可以助他財源滾滾。
「好吧,就讓你跟。」
「耶!」阮元姬高興的振臂一呼,忽地想到一件對她來說是無關緊要,對上官敬璘來說卻是萬分重要的事,她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問︰「相公,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問啊!」
「那個老是讓你做惡夢的小女娃,如果有天被你撞見了,你會怎麼樣?」
上官敬璘一想到那個可恨的小女娃,就咬牙切齒的道︰「那小女娃不只讓我做惡夢而已,她還傷害我小小的心靈,讓我明白了人性本惡的道理。我永遠都會記得那女娃嘲笑我的嘴臉,她那惡魔般的笑容深深的烙印在我心里。」
「沒這麼嚴重吧?」瞧他把她說得好似十惡不赦。
「要是被我知道她現在何處,我一定會扭斷她的脖子,再把她大卸八塊,丟到山里去喂野狗!」
上官敬璘覺得說出來之後心情好多了,由此可見他心中的怨恨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阮元姬模了模自己的頸子,瞧他說得如此可怖,她還以為自己的腦袋與身子真的快分家了呢。
「相公,你不能殺人!你若是殺了人,我不就要守寡了?」
「放心,我只是說說氣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