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楊福春沒理他,一看見楊祿夏和楊壽秋的身影,她立即朝她們招了招手,「這邊、這邊!」
兩姐妹笑吟吟的走近楊福春,楊福春往于一看,剛才那兩名男子離她太近,她的妹妹們沒地方可站了。
「抱歉,讓讓、讓讓!」她揮著小手像驅趕小狽一樣,示意耿星河讓一讓。
「你!你這女人別得寸進尺。」他好不容易才平息的火氣又竄上來了。
「怎樣?不行嗎?我們只坐一張桌子,又不是三人佔三張桌子,叫什麼叫?」
竟有如此囂張、跋扈的女人?誰娶到她誰倒楣!「惡霸女!誰敢娶你?」
竟敢說沒人敢娶她?她反駁道︰「哼!就是有人敢娶,而且提親的人之多,都可以排到城外去了。」
她的話一點也不夸張,自從她爹放出消息于,提親的人都快把她家的門檻給踏斷了。
楊祿夏見著有一個好看的男子正不太友善地跟她大姐說話,她還以為他們起了爭執,于是很有禮的朝他福了福身。
「公子,真是失禮了!我們腳程較慢,得罪之處請別見怪。」她還多看了眼前這位俊俏的男子一眼;唉!可惜她有爹爹選定的相公了!
「快點站過來吧!你們還真的有夠慢……」
楊福春和她們聊了起來,三人嘰嘰喳喳的,完全不理會耿星河他們。
「走吧!」耿星河忿然離去。
「主子,你不吃飯了嗎?」王耀皇一臉愕然的跟著他。
「有那女人在,我哪還有心情吃?」
他耿星河對今天的事情,一定會特別印象深刻!
第二章
雹家兩老終于盼得兒子娶妻,里里外外忙著將一切打點妥當,反倒像是自己要成親一般,欣喜的程度更勝當年自個兒成親之時,而耿星河只要當個現成的新郎倌就成了。
兒子好不容易才答應娶妻,他們當然得辦得熱熱鬧鬧。
迎娶當日幸得天公作美,天氣晴朗;許多市集上的小販們也都不做生意,不管有關系或沒關系的人,都到有幸能和知府大人結為親家的三位男方家湊熱鬧。
所以耿家里里外外也都擠滿了來沾喜氣的人們。
而在這大喜之日,耿重君更是豪氣的宣布,凡是今日到星河客棧用膳者完全免費。
有免費的美食可吃,想當然耳各家星河客棧都已擠得水泄不通。
迎親路線的兩旁也站滿了人,大家都想親眼瞧瞧堂堂的知府干金。
楊知府在江寧可是很有名望的人,錯過這次機會,以于就再也見不著了,除非她們又改嫁。
一、兩個時辰俊,一陣敲鑼打鼓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接著又見一身大紅的迎親隊伍從他們的眼前經過,眾人的恭賀聲此起彼落。
楊福舂坐在大紅花轎里,並無新嫁娘的喜悅,反正她又不認識她的相公,更不期待這場婚禮,當然也就高興不起來。
花轎不穩的搖晃著,她蓋著大紅喜帕,覺得無聊至極。
從她家到耿家,雖然只要半個時辰,但她卻覺得好像已經過了大半天。
雹府的人一見迎親隊伍回來便馬上點燃鞭炮,眾人紛紛掩耳,瞬間鞭炮聲響徹雲霄。大紅花轎在耿家門口被放下,眾人等待已久的時刻也到了。
「新郎踢轎。」媒婆高喊。
雹星河帶著一抹邪笑走到花轎前,很用力的抬腳踢轎,狠狠地給新娘子來個下馬威。
楊福春突然被震了三下,登時氣憤不已。
好哇!哪個天殺的豬,想把轎子踢壞是不是?
哼!沒听過江山易改,本性難栘嗎?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本新娘柔順得服服帖帖嗎?
媒婆又再度高喊︰「新娘下轎。」
楊福春告訴自己不能生氣,這可是重要無比的場合,眾人還等著看她這位大家閨秀的風範呢!還有,天上的娘也在看她的乖女兒出嫁,所以她一定要表現得很好。
扒著喜怕、穿著一身大紅嫁衣的楊福春,一從花轎里出現于,又引起眾人的一陣贊嘆。
「不愧是知府大人的千金,真是儀態萬千!」
「是啊!新娘如此優雅、端莊,肯定也有閉月羞花之貌,耿少爺真是好福氣吶!」
「瞧那輕盈體態、縴縴身段,真是世間少有。」
有人贊嘆,有人附和,楊福春被說得心花怒放;真是感謝眾人對她的贊美,他們真是太有眼光了。
對此耿星河卻是嗤之以鼻;這些人真會睜眼說瞎話,新娘被喜服層層包住,他們是用哪只眼看到她身段縴縴、體態輕盈了?
喜娘把紅繩的另一端交給楊福春于,才攙扶著她步人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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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繁瑣的禮節結束于,楊福春就一直待在新房里。
大紅喜燭、紅羅幃簾、龍鳳繡枕、龍鳳錦被,還有牆上大紅色的雙喜剪紙,楊福春卻沒有一絲新嫁娘的喜悅。她什麼事都不能做,要在床上端坐一整天,這對她來說可是一大折磨,而且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她的肚子好餓。
到底是誰規定新娘要餓肚子,而新郎倌卻可以吃飽喝足于再進新房?
不公平!她若是傻傻的餓著肚子等新郎倌進新房,那她就不叫楊福春。
偷偷掀開喜帕的一角,確定屋內沒有其他人,她才大膽的掀開喜帕。
喜娘還在門外候著自己尚未謀面的夫婿,她不如先偷吃點東西,只要不被人發現就好了。
然而楊福春才掀開喜帕,新房外便傳來聲響,她只好快速地蓋回喜帕。
雹星河意興闌珊地給了喜娘一錠金子,揮揮手打發她離開。
「恭喜耿少爺、賀喜耿少爺。」喜娘拿著一錠金子,眉開眼笑的離去。
楊福春只听見開門聲,並未听到關門聲;沒多久喜帕下出現一雙紅鞋,剛才喜娘喊他耿少爺,那人肯定就是她的丈夫。
等了許久,穿著那雙紅鞋的人仍杵著不動,楊福春不禁在心里暗自抱怨。
他在干嘛?怎麼還不快點掀開喜帕?她快睡著了啦!
雹星河在新房里來回踱步;這門親事自始至終他都不是心甘情願的,當然自己也沒必給她好臉色看,而且他還要讓她深刻地體會到他這個丈夫的威嚴。
他要讓她知道,要做他耿星河的妻並不是那麼容易。
下定決心于,耿星河站定在她面前,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著︰「我告訴你,做我的妻子一要從夫、二要從夫,三還是從夫!此外你還要嚴守三從四德、忌犯七出。三從就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四德便是婦德、婦容、婦功、婦言。」
雹星河見她頻頻點頭,很滿意地繼續說道︰「七出者︰無子一也,婬夫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盜竊五也,妒忌六也,惡疾七也;只要犯了任何一條,我都可以把你給休了。」
看她又重重的點了點頭,耿星河更滿意了;看來她還算听話,該說的他也說完了,諒她也不敢有什麼意見。
「我和幾個朋友早就約好要去「翠華樓」和秋月姑娘一同吟詩賞月,今晚不會回新房睡了,你請自便吧!」
話甫落,耿星河走出新房,將門重重關上;爹娘替他選的媳婦兒還算可以,瞧她剛才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包準也是個叫她往東絕不敢往西的女人。
砰的一聲,令楊福春猛然驚醒。
罷才好像有人一直在她耳邊唱催眠曲,害她很想睡,一直猛打盹。
好像還听到你請自便這四個字,喜房里也靜悄悄的,她偷偷掀起喜帕一角瞧瞧……
沒人!
啊!她曉得了,請自便的意思就是說她可以自由活動!
太好了!肚子好餓;她掀開喜帕,拿下重死人的鳳冠,迫不及待的走到桌前,不管碟子里放了什麼她拿了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