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你好像心情很好?」紅蟬娟看著她不時雀躍的跳著。
自她們熟稔後,就把那些繁瑣的稱謂去掉,以姐妹相稱。
江錢多的心情一向寫在臉上,她眉開眼笑的說︰「還好今日遇見好心的紅妹,否則你二哥一定不顧我的死活,一走了之。」
嘯天行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今天實在是他的倒霉日,踢走了一文錢,讓他痛失一頓飯的三十兩,紅妹卻平白無故的當個現成的大好人。
江錢多不理會他的怒視,朝他扮了個鬼臉。
紅蟬娟在她耳邊嘀咕道︰「小多該謝的人是我二哥,在揚龍寨里他是有決定權的人,要是他不答應或不高興,可能就隨時請人走路了。」
听她這麼一說,江錢多才知道原來嘯天行的權力那麼大,這麼說他是得︰罪不得的嘍!
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既然如此,她就不能再對他做些不敬的舉動。瞧他不苟言笑,還時常擺張臭臉,萬一他生起氣來,說不定比她後娘更狠。
「紅妹,你二哥叫什麼名字?」
「他叫嘯天行,我還有個大哥叫嘯天虎。」
紅妹姓紅,他卻姓嘯廣你們不同姓?」
「我們是結拜兄妹。」
「你怎麼會跟這種人結拜?」難怪個性差那麼多。
「沒辦法!我一出生就備義爹收養,義爹也就是二哥的親爹。」
「原來如此。」江錢多了解的點點頭。
「什麼叫跟我這種人結拜?」嘯天行不知何時放輕腳步,來到兩人身邊偷听她們的對話。
「你不要像個冒失鬼,偷听我們講悄悄話。」江錢多意識到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捂住嘴。
完了!才說不能得罪他,竟然馬上就忘了。
「你今天先熟悉一下揚龍寨的環境,明日再到書房來找我報到。」
「是。」幸好他不是要反悔。
得到她的應允之後,嘯天行自顧自的走到前頭;他可不想與她有所牽扯,免得又惹來一身腥,一文錢的事件就已經夠他受的了。
江錢多、嘯天行和紅蟬娟一行三人,終于回到揚龍寨。
這里就是揚龍寨啊!剛才沿著一條路一直走,走到半山腰就看見揚龍寨的大門,入口處的兩扇大木門是打開的,外頭兩側還有負責站崗的人。
大門看起來痕跡斑斑、年久失修,好像很寒酸的樣子,她還以為打劫舍的土匪窩,應該要裝修得金碧輝煌。該不會是寨里的人不當土匪後就變得很窮,若真是如此,那她想找到穩定的三餐,就打錯如意算盤了。
「紅妹,小多就交給你了,帶她去梳洗,換件干淨的衣裳。」嘯天行交代完後,就把江多交給紅蟬娟,自己則先行離開,去忙他的事務。
跨過門檻之後,紅蟬娟為她介紹著︰「小多,你現在看到這整個山頭部是揚龍寨的,大門進來後沿著此路走,遇到的第一間屋子就是主屋,頁就是揚龍寨的大廳。」
靶覺是很寬闊沒錯,只是她心中的疑惑揮之不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紅妹,你們揚龍寨是不是很窮啊?」
揚龍寨看起來很窮?從來都只有聞之喪膽的人,哪有覺得窮的人。江多的想法真是跟別人不太一樣,不是從外地來的,就是太弧陋寡聞。「不會啊,為何如此問?」
「因為大門看起來比一般人家還要破舊嘛!」有錢人不是最喜歡打點門面嗎?
「那是為了紀念先人,所以才保持原樣的,雖說有些殘破,還是非常實用,更因年代久遠,早已成為揚龍寨的表征。」
「喔!原來是這樣。」江錢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怎麼提出這種幼稚的問題。經紅妹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有古老的價值感。
「沒關系,你才剛來有問題盡避問;我先帶你熟悉一下環境,揚龍寨雖然很大,但路都不會很復雜。」紅蟬娟領著她,簡單的介紹著各院落屋舍的主要通路。
江錢多沒有看過真正的土匪窩,好奇的東瞧瞧、西看看,偶爾遇上幾個寨里的人,她也不怕生的對他們露出友善的笑容。大家以後還要相處在一起,為了她美好的未來著想,首先就先不能得罪人,要給人好印象。
她極力想表現天真善良的一面,完全沒想到她滿是塵垢的面容,是不是會嚇著人家。
「小多,瞧你一身髒,待會兒我帶你去梳洗一番,我們倆的體型差不多,我暫時先拿我的衣裳給你穿。」
「好哇,謝謝你,我早受不了這一身髒兮兮的感覺。」這里的人看起來都好好喔!
對于這未來的安身之所,她也好滿意。
她樂天知命、隨遇而安的性子,的確讓她的日子過得比較快活。
雖然她還有著喪父之痛,不能為爹爹守喪披麻帶孝,但她是被後娘趕出家門的,所以相信爹爹在天之靈,一定會諒解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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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錢多洗過一個香噴噴的熱水澡之後,整個人頓時覺得清爽許多。寨里的路她大致上都已經會走,所以她一個人心情愉快的走回睡房。
來這兒最令她回味的就是晚上的伙食,听跟她同房的初雲說,揚龍寨里的三餐都是由廚子王大娘一手包辦,她的手藝真是好得沒話說。
而揚龍寨也很公平的對待下人,不管上下,絕對都吃一樣的菜色,主子有魚肉可吃,也少不了下面的僕從。
她還故意吃得非常飽,因為習慣吃消夜的她,怕半夜會餓肚子、找不著東西吃,這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即使這樣,面對被後娘趕出家門的慘況,現在這樣她已經非常滿足了,畢竟少有人能像她一樣幸運。
而和她同房的初雲,是在廚房幫忙王大娘洗菜、挑菜的婢女。她一听到有人要和她同房,高興得直說終于有人可以陪她,再也不用一個人神經兮兮的不敢睡。
因為有家室或出嫁的下人,都住在北邊的廂房,像她們這種沒有其他親人或未出嫁的姑娘,就住在南邊,也就是當家們住的地方。
紅蟬娟遠遠看見一個穿著她的衣裳,又很眼熟的身影,不確定的喚道︰「小多,是你嗎?」
江錢多旋身轉向聲音來源處,看清楚叫住她的人之後,臉上露出可愛的小酒窩,「紅妹。」
「真的是小多!洗去了一身污泥,你好像變了個人,而且你長得好可愛。」
被人這麼一稱贊,江錢多不好意思的紅了雙頰。「哪有,紅妹才是。」
「你別跟我客氣了,對了!早點休息,養足了精神,明日我再陪你去找我二哥。」
一提到嘯天行,江錢多的臉頓時垮下來。
不知道他會派什麼樣的苦差事給她?為了能順利找到一個安身之所,中午時她還大言不慚的推銷自己,事實上她是個只知道吃,什麼事都不會做的千金小姐。
唉!昨晚她被後娘趕出來後,馬不停蹄的走到京城,一夜沒睡的確有點累了。
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那好吧,我去休息了。」
她朝紅蟬娟點點頭後,轉身走向自己的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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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錢多揮別了紅蟬娟,想起自己明天就要開始過著受人指使的下人生活,還真覺得有些無力感。
而且她的主子還是那個既冷漠又臭脾氣的嘯天行,可想而知她未來的日子,難挨啊!
世事真是多變,才一天的時間,她就從千金大小姐變成供人差遣的下人。
幸好她的適應力還算好,應該會很快習慣的。
江錢多輕輕地合上門,發現桌上的燭火燒了一半,一旁的初雲則支著額在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