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從來沒動作那麼快過,在外面的人逃掉以前,她已經跑出澡堂抓住他,只是兩腳沒穿鞋,披散的頭發還在滴水。「你偷看我洗澡!」她滿臉漲紅,情緒不能控制。
「沒……沒有……」被她捉到的人雖然否認,卻一臉心虛不斷退後,擺明了他在說謊。
「如果沒有你為什麼要逃?啊……偷看我洗澡,偷看我洗澡……」尹芊荷大吼大叫的出手攻擊眼前的人。
她邊打邊叫,引來了附近的人,連柳英也來了,但她的眼中只看到一個混帳,她已經氣得失去理智。
偷看她洗澡的人是海雲洞的弟子,卻被她打得節節敗退,幾度摔在地上又爬了起來,爬起來後又被尹芊荷打得無法招架,柳英一見這種情形,便上前制止她瘋狂的行徑。
「住手,芊荷。」他非得拉住她瘋狂的兩手,才能讓她停下來。
「他偷看我洗澡。」她兩眼瞪得如銅鈐般大,不能接受柳英阻止她教訓那個男人。
「我沒有,掌門。」被尹芊荷打得滿身傷的人馬上跪在地上否認。
「他說謊。」她指著地上的人,看著柳英,希望他給他懲罰。
「惠鐘,你給我老實說,到底有還是沒有。」柳英嚴厲的逼視惠鐘。
惠鐘雖然支支吾吾,但卻否認了尹芊荷的指控。
「說謊,你這個小人。」尹芊荷忍不住一腳踢向他。
柳英及時拉住了她,才讓惠鐘免去一場拳打腳踢。「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們全部先給我離開。」
他關心的事比惠鐘有沒有做如此下流的事情還要重要,等所有的弟子都離開後,他面向尹芊荷。
「芊荷,誰教你的武功?」剛剛她使用的竟是撥雲十二式第八式「霧里探花」,雖不純熟,但的確是海雲洞的武學。
「我……沒有。」好厲害的人,竟然連她向怪師父學武他都知道。
「你撒謊。」柳英的嚴厲比剛才對惠鐘十倍還不止。
「我沒有。」尹芊荷馬上吼了回去,她為什麼要撒謊?她什麼也沒做,她的武功是向怪師父學的,為什麼要告訴他?連華大哥都不知道。
「芊荷,不可以對師父無禮。」華劍一終於來了。
罷才發生的事情他都听說了,他之所以現在才來,是因為把山豬搬到廚房後,他又回到後山小湖那兒清洗一身的泥巴。
「為什麼不行?我沒有撒謊。」為什麼他們不去指責那個叫「惠鐘」的人,反而審問她?
「如果沒人教你,你從哪里學來的武功?」柳英不敢掉以輕心,每次見到她,總會想起她的生辰,怕她會在江湖引起軒然大波。
「她以前有一個師父,會一點武功。」華劍一不完全清楚事情的原委,以為柳英誤會芊荷。
「不,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她剛剛使用的是『霧里探花』。」事情如果像華劍一說的那麼單純就好了。
「啊!」華劍一的驚訝中有點事先預知的成分,畢竟他知道她偷看海雲洞的弟子練武。
「不是,我剛剛只是隨便出手亂打而已。」尹芊荷拚命搖頭否認,是無辜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出的是什麼招式,她什麼也不懂啊!
「隨便出手亂打,不可能連一個已經練到撥雲五式的人都不是你的對手。」柳英不相信這是巧合,他看得一清二楚,是「霧里探花」沒有錯。
「沒有,我真的沒有偷學,華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只在意華劍一,她真的沒有偷學,因為他說他不喜歡她練功,她連怪師父教給她的心法都刻意要忘了,怎麼會偷學。
「芊荷,你實在太不應該了。」華劍一失望的搖頭嘆氣。
「連你也不相信我?」她最恨別人不相信,尤其是華劍一。
「師父親眼所見,難道是假的?」他不相信柳英會騙他,而且他沒理由這麼做。
「可是我真的沒有偷學。」就算原本有這個意思,但還沒開始就被他的一句話給打消了念頭。
「剛剛我看見惠鐘,他傷得很嚴重。」他不得不相信師父的話。
如果芊荷只是用她的花拳繡腿,不可能將惠鐘打成重傷,更害怕的是,如果芊荷只偷學招式,還不至於把人傷得多深,但看惠鐘的樣子,他明明受了內傷,可見芊荷一定也學了心法,難道她真的偷學?早知會這樣,他不會把她帶到海雲洞。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偷看我洗澡,我很生氣,氣極了,不知道會把他打成那樣。」事實上惠鐘到底傷得如何,她一點也不知道……
「事實勝於雄辯,你還是請求師父原諒你吧!」他也不知該如何幫她。
「可是我沒錯,為什麼要求人原諒?」她不認錯,絕不!
「你們別吵了,芊荷,如果沒有人教你,不可能會海雲洞的武功,告訴我,是誰教你的?」她如此堅決否認,也許真的沒有偷學,可是她的內功……「告訴我,我不會責怪你。」
見柳英的態度變得誠懇,尹芊荷激動的情緒也慢慢緩和,可是到底該不該說出怪師父呢?
「是有人教我內功,不過真的沒有人教我什麼……『霧里探花』。」她只能透露這麼多廠。
柳英想想,也許她原本就有一點內功,再加上撥雲十二式,惠鐘很有可能不是她的對手。
「不過你的確是用r霧里探花乙把惠鐘打傷的,這又怎麼解釋呢?」她很難自圓其說。
「我是看過人家練武,可是我沒有偷學。」說什麼她也不會承認她有過這樣的念頭。
「看過?」柳英有點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她只是看過海雲洞的弟子練武就能有這樣的成就,那麼他的擔心就不是把人憂天廠。
「師父,請恕弟子知而不報,她的確曾在武場隱蔽處偷看師兄弟練武•」華劍一單膝著地,負荊請罪。
柳英思索著,這種情形的確有可能,她雖然是使用「霧里探花」,但招式雜亂無章,不像是有練過。
「告訴我,你還看到了多少。」難道她的天分這麼高?
不可能說得清楚,尹芊荷乾脆憑著記憶,把幾天前見過的招數在兩拳之間比畫給柳莢看。
柳英看了自是大吃一驚,她的招數雖然不是完全正確,但一式到八式的拳法她的確都記得,雖然顛三倒四,但打起拳來虎虎生風,更令他心驚的是剛才她在盛怒之中竟然能夠選擇應用,化解惠鐘的前五式,並打傷他,就當地不知道十二式的章法,她的臨場應用卻如此機伶,令人害怕。
華劍一已經是個突出的武才了,她卻更加令人不能小覷,他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經過這一次,他的憂慮又多了一層。
「怎樣?你們信不信我?」尹芊荷詢問發愣的柳英和一臉不可思議的華劍一,為什麼他們的臉色這麼凝重?
柳英回過神,「就算我相信你,不過你偷看弟子練武,仍然有錯,小小的懲罰還是難免。」他只期望她不要太偏激,讓他慢慢把她導人正途,並且由華劍一規範她,如他最初的想法。
「懲罰?」她不認為自己有過錯,可是華劍一瞪視她,暗示她不要頂嘴的樣子,使她不得不接受。「好吧!什麼樣的懲罰?」
如果不是華劍一將要離開,她不想再與他不和,並想把握這最後和他相處的機會,她才不會接受什麼懲罰,早就轉身離去了。哎呀!不會是要她每天挑水五十擔吧?其他的弟子每次受罰都是做這種事,她可做不來呀!
「明天早上到淨心齋來就知道,你先回房去把頭發弄乾,免得著涼了。」柳英仍然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