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吃完早膳後,曲禹彤告訴長了紹齊她要去觀音廟。這使長孫紹齊想起了李鐵勤的話,于是他決定跟蹤曲禹彤。
照往例,曲禹彤要小晴一個人去求神問佛,她則到禪室「休息」。
長孫紹齊見曲禹彤進了禪室,正覺奇怪就看到一個男子小心翼翼的也進了同一間房。他覺得他的心狠狠的揪痛了,這就是她每月十五出府的原因?為了私會情人!是他拆散了一對鴛鴦嗎?不死心的他守在禪室外,約莫半個時辰後,才見那男子離去而在此時小晴也回來了。
長孫紹齊沒有多待,趕在曲禹彤之前回到將軍府。他一回府就沖到藏書樓,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打破了許多東西,連藏書樓內桌上的筆、墨、紙、硯都被他掃落一地。
經過藏書樓的張伯看到一片凌亂,又听到一陣陣的摔東西聲,趕緊跑到書房外,偷偷的打開門,看看里面發生了什麼事。
「誰?」長孫紹齊大吼。
「將……將軍,是……是我。」張伯從沒看過這樣的長孫紹齊,嚇得快說不出話來。
「滾……滾。」
張伯巴不得快快離開。
「等等,拿酒來,拿酒來。」他從沒那麼渴望喝酒。
張伯根本來不及回答就去拿酒了,誰還敢待在這里。
接近晌午的時候,曲禺彤才回將軍府,她都還沒進入大廳,楊總管就跑出來迎接她,這可是第一次。
「夫人,將軍……在藏書樓大發脾氣。」現在誰都不敢接近藏書樓,只能指望曲禹彤了。
「為什麼?」曲禹彤非常疑惑。
「沒有人知道。」曲禹彤把東西交給小晴後就朝藏書樓走去。她從沒來過藏書樓,一路上她看到幾棵盆栽倒在地上。
藏書樓內已經听不到任何聲響,她輕輕的打開門,看到滿地的酒壺,長孫紹齊癱躺在地上。
「紹齊。」她搖搖他。
「走開!」他順手一推,一把將曲禹彤推倒在地。
「紹齊,是我,我是禹彤。」她以為他不知道來者是誰?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是'我的妻子,曲禹彤,不是嗎?走開!別管我。」長孫紹齊依然倒在地上,雙眼緊閉。
「你喝醉了。」她從沒看過他喝酒,除了幾個月前的新婚之夜,今天他卻喝得酯酐大醉,為什麼?她撐起他,想把他扶起來。
「滾開,他又推了她一把,這次曲禹彤聰明的穩住了自己。
「你怎麼了?」她從沒這麼低聲下氣過。
他忽然一把促住她的雙肩,低頭認真的看著她的眼楮,他的眼神清澈,一點都不像是喝醉的樣子。
「告訴我,你在乎我嗎?你曾經喜歡過我嗎?你……你愛我嗎?」他一連問了三個問題,無非是想得到一個答案。
「你喝醉了,紹齊。」曲禹彤沒把他的話當真。
「回答我的問題,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他向她大吼,雙手用力捏緊,弄痛了曲禹彤。
她被他的行為嚇到了,他從不曾凶過她。
「回答我呀!你答不出來是不是?」他用力搖晃她,然後第三次推開她。他找到還裝有酒的酒壺,直接就往嘴里灌。
曲禹彤一把搶下酒壺,將它摔個粉碎。
「告訴我是不是我拆散了你跟某個人的好事,所以你這樣對我。」
「你說什麼呀?」曲禹彤覺得莫名其妙。
「如果是這樣的話,當初你為什麼不拒絕這門親事,你不是很會退婚的嗎?」他被嫉妒沖昏了頭,已經語無倫次,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
「我說你在外面偷漢子。」他不顧一切的嘶吼出來。
曲禹形倏地刷白了臉,啪的一聲給他一個耳光,然後轉身就走。
沒有人敢打他,從來沒有,她是第一個。他拉住曲禹彤的手,將她轉過身,揚起手想回敬她一掌,卻看到她的眼神,冷若寒冰。
收起高舉的手,長孫紹齊強將曲禹彤拉靠在身上,低頭給她一個粗暴、具懲罰性的吻。
曲禹彤雖然想反抗,卻因雙手被他反剪在身後而使不上力。
突然,長孫紹齊一把推開曲禺彤,轉身將地上的酒壺踢得幢擊到牆,裂成碎片;接著又一掌劈碎了上好檜木制成的書桌一角,連曲禹彤離開了都不知道。
他不敢相信她看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冷漠,那樣的無情,而自己卻還不能抗拒她對他的吸引力,他已經為她著了魔呀!長孫紹齊大發脾氣後,將軍府就籠罩在一片低迷的氣氛當個,長孫紹齊比往常更忙了,他連睡覺的時間都在辦公,直到累得在桌上睡著。
愛里的僕人、侍衛,都被長孫紹齊的壞脾氣嚇到了,原本就不多話的長孫紹齊好不容易在曲禹彤嫁過來以後才較常開口說話,但現在的他反而比以前更少講話,陰沉得沒有人敢接這他。
曲禹彤更是冷得像塊冰,兩夫妻像是在較勁似的,誰都不肯先低頭。她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發瘋似的說她偷漢于,在將軍府她沒認識幾個人,她會偷人?這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指控。
她已經十幾天沒見到長孫紹齊,他無非是用各種借口躲避她,到後來,他干脆什麼都不說,反正不見她就是了。
曲禹彤對他的行為莫可奈何,但是心里卻有股強烈的失落感,現在她又是自己一個人了。可這樣不是很好嗎?沒有付出太多,將來如果失去的話,也不會太難過。
由于正值融雪時期,天氣還是很冷,將軍府內小湖中的結冰也已經融了。
曲禹彤一身白的站在湖邊沉思,忽然,一陣翅膀拍打的聲音響動了她,是劉超毅養了多年的信鴿小白,它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是超毅帶它來的嗎?也不怕被人發現。
「小白……」她更靠近湖岸,輕輕的叫喚停在湖邊的小白。在府內她不便施展輕功將它擒來。
「咕咕,咕咕,過來。」小白好像注意到她了。
「咕咕,過來。」她蹲子,拍拍肩膀,小白應該懂她的意思。果然,小白飛過來停在她肩上。
「乖。」曲禹彤看到它的腳上綁有紙條,連忙拆下來看——留下小白。
丙然是超毅帶它來的,他是要她留下小白以便日後聯絡四月十五那天,她告訴他長孫紹齊即將離開一陣子,但是還沒計劃好如何行動,小晴就回來了,劉超毅不得不匆匆離去。
「夫人,請到偏廳用膳。」楊總管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響起。
曲禹彤被嚇了一跳,一方面也是因為做賊心虛,她迅速轉身,一時忘記自己站在湖岸,而不慎律落湖里。小白也因驚嚇而飛到樹枝上。
曲禹彤落湖,嚇壞了楊牧樵,他是看到曲禹彤在湖中引鴿子的注意力,所以才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甚至利用輕功將足音減至最低,沒想到卻害夫人跌落湖里,他怎麼向將軍交代呢?楊牧樵三兩下就將曲禹彤從湖里救起來。
湖水不深,但卻很冷,凍得曲禹彤直打寒顫。
「夫人,你沒事吧?」眼看曲禹彤冷得走不動,楊牧樵一把抱起她直奔篙院,沿路上看到一個站崗的侍衛,他吩咐道︰「找小晴來,吩咐廚娘煮碗姜湯,動作要快!」還好楊牧樵已經上了年紀,又受長孫紹齊的尊重,要不然這一幕傳了出去,不知將有什麼聞言聞語。
到了臥房,楊牧憔一腳踢開房門,然後將曲禹彤放下。
「夫人,小晴馬上就過來,你先換下這一身濕衣服吧。真是對不起,嚇著你了。」楊牧樵感到非常的愧疚。
「沒……關……系。」
曲禹彤冷得連牙齒和舌頭都不合作了,她到臥房最里面的更衣屏風後,將一身濕冷的衣裳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