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他的大廈,卻被嚴謹的管理人員擋在門外,她只得打電話請他下來。
「咳咳咳咳--」
大老遠就看一個俊秀斯文、面色不善的男人,穿著黑色長大衣,穿越中庭,一路咳過來。
「龍先生,你好。」管理員恭敬地點頭。
「嗯,以後這位小姐來找我,就讓她直接上來吧!咳咳咳--」他交代完,又是一陣咳。
「是。」管理員嚴肅地看著鳳晶晶,將她的臉孔映入腦海,下次才不會忘記。
她眨巴著眼,下意識地挺直背脊,終于見識到這里為何被稱為最安全的社區,警衛的確很嚴格也很認真。
「給我。」龍硯騰想伸手接過她手里的提袋。
「不行,你這個病人給我安分一點。」她側過身子,不讓他拿。
「我還沒有虛弱到拿不動任何東西。」他從另一頭搶過她的提袋。
「嘿!」她揚聲抗議。
「走了。」他攬著她的肩往中庭走,喉頭一癢,又開始咳了。
「你真的咳得很嚴重吶,拜托你去看醫生,好不好?」她听得很心疼。
今天在電話里,她就听他不停地咳嗽,但她怎麼勸他就是不肯去。
「讓我休息一天就會好了。」他止住咳嗽,聲音有些沙啞。
「硯騰!」明明就已經咳到聲音都啞了,還在撐!
「別叫這麼大聲,我會耳鳴。」他皺眉,踏進電梯,刷磁卡,按下樓層鍵。
在家里躺了一天,他是半睡半醒,越睡越累,整個腦袋昏沉沉的。
「什麼?」他居然病到在耳鳴?不經意踫到他顯露在衣服外的手,她發現他體溫燙得嚇人。
「天啊!」她驚呼,伸手摀住他的額,確定他真的發燒了。「硯騰,你在發燒了,你知不知道!」
「難怪我覺得頭很痛。」電梯直達十八樓,他準備踏出去,卻被拉回來。
「你現在給我去看醫生!」她使出全力擋住他的去路。
「不要。」他皺眉,移開她的身子,踏出電梯,拿出鑰匙要開門。
可惡,一個生病的男人為什麼力氣還這麼大?居然輕而易舉地就推開她。鳳晶晶跟著出電梯,搶過他的鑰匙。
「不要也得去,要是發燒轉成肺炎怎麼辦?」
「不會。」他腳步有些不穩,但仍輕易地拿回鑰匙。
「不會你個頭啦!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
「那就幫我去藥局拿退燒藥吧。」他打開門,將鑰匙磁片一並交給她。
他說什麼都不會去醫院,每次一個小靶冒,總會被醫生說成了重病,要他住院好幾天。他哪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那里?
「你!」若不是因為他是病人,她真的好想打人。
「就這樣吧,我在家里等妳。」他朝她揮揮手,然後關上大門。
噫?他竟然當著她的面關門?鳳晶晶傻了眼,突然發現平常看似溫和的他,生起病來就像個率性的大男孩,跟小誠一樣任性。
吁了口氣,真的拿他沒辦法,她只得轉頭再搭電梯下樓,幫他跑藥局。
這是她第一次踏進他家。
打開厚重大門,鳳晶晶踏進黑得發亮的花崗石地板,反手輕輕關上,回過頭,就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非常高格調的地方。
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她輕步踏進客廳,景象又與玄關的貴氣不同,多了點溫暖明亮的感覺。術白色的牆、米白色的門型沙發、米白色的地磚……只有少數黑色與棕色的冢具點綴其中。影音設備似乎都隱藏起來,少了一般會有的電視櫃及主燈,給人一種很有品味的感覺。
等等,現在該擔心的是那個發高燒的男主角,而不是悠閑地參觀他的冢!
「硯騰?」她輕喊。
沒有得到回應,她只得在他家玩起捉迷藏,找人去。
書房,沒有。客房,沒有。咦?廁所居然比她的房間還大,真是好有錢吶。
應該就是這間了吧!她看著棕色房門,開門走進去,果然見到男主角就躺在KingSize的水藍大床上。
「硯騰,醒醒,該吃藥了。」她坐在床沿,輕搖他的肩膀,覺得他身上的熱度比之前更燙,她趕緊拿起放在床旁矮櫃的水壺,倒水到玻璃杯里,掏出藥局買回來的退燒藥要給他吃。
「咳咳。」他緩緩睜開因發燒而微紅的眼。
「來,你起來一下。」她使勁將他從床上扶起,小心地喂他吃下藥。
「咳,晶晶,我藥已經吃了,妳回去吧,免得被我傳染。」他眉頭緊皺地躺回床上,還不忘體貼地交代。
「我不要,我要在這里陪你。」她早已跟雅玲串通好,若是母親查勤,她會幫她掩飾。
「被傳染我可不管。」他懶洋洋地看著她堅持的小臉。
「放心,我身體狀況比你這個病號好多了。」她對他做個鬼臉。
若不是現在頭痛個半死,他真會因她的話而笑出來。
「隨妳吧。」
「對了,你家有沒有冰枕?」
他搖頭。
「那你等等,我去拿濕毛巾幫你降溫。」
凝望著她消失在門後的背影,龍硯騰心中升起一股溫馨感。有多久,他沒有享受過這種有人照顧的感覺了?
他是何其幸運可以遇到她,如果她沒有在餐廳錯認他的話,也許兩人就不會有交集的一天……
不!就算沒有在餐廳錯認,他相信他們也會在某個地方遇見,然後牽起兩人注定的緣分!
鳳晶晶回到房間,手里多了水盆,她來到床邊,放下水盆,擰吧毛巾放在他額上。
「我在水里放了一些冰塊,所以毛巾會有點冰哦,可以適應嗎?」
「嗯,很舒服。」一陣透心的冰涼自他的額頭散開,降低了不少發燒帶來的熱度。
「太好了,那你先休息一下。」她幫他蓋好被子。
他依言閉上眼。似乎有她在,就可以舒緩他身體的不適,他開始放松,漸漸地,他進入了夢鄉。
鳳晶晶一直在床旁照顧他,腦中不覺想到他對小誠說的話,說她是他最重要的人,她嘴角不禁揚起。
但下一秒,她臉又垮下。小誠離開台灣,他跟著病倒,她還是找不到機會探問他的過去,雖說他的話令她感到開心,但觸不到他內心深處的感覺,還是令她不安。
她到底要到何時,才能找到適當的時機問他呢?
望著他有些疲倦的面容,她不覺看呆了,當下忘了剛剛心頭的煩惱。
她沒看過像他這樣的病人,即使面色不佳,一點都不影響他的魅力,他還是帥得不象話。
他忽然咳了兩聲,轉個頭,推開了棉被。
睡衣被他睡得皺皺的,露出大半結實的胸膛,她登時看紅了臉,喉嚨變得有些干,心越跳越大力。
突然,她像觸電般跳起。不行!現在可不是被迷得昏頭轉向的時候!
她用力的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並快手調整棉被蓋住他性感的胸膛,再幫他換上冰毛巾。
照這樣下去不行,她還是趁他睡覺時來煮個粥好了,免得她在這里發花痴,到時變成魔就糟了。
不敢再看他的臉,她快步離開。
「唔--」龍硯騰微微發出囈語,眉頭倏然緊皺,鼻間彷佛聞到濃重的消毒水味……
糟,他又作了那個夢!理智閃過腦海,卻不能完全阻擋自己的意識,過去的那段畫面登時涌現--
微暗醫院的長廊上,削瘦的母親搖搖晃晃地朝十五歲的他走來。
「惡魔!惡魔!你在這里做什麼?!你想來帶走小誠對不?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他又听到母親的厲聲斥責,還有聞到那滿身的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