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頭沒腦、奮不顧身的開法,讓他又笑了。
「干嘛?」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她蹙眉。
「沒什麼。」他搖頭。
「收起你的笑容別干擾我!不然你下車,讓其他人跟著我走。」她表情認真。
「看來你對我的笑容頗不滿。」
「你現在才知道。」她瞥了他一眼。「好吧!反正我們也快分開了,好歹相識一場,有些話跟你說也無妨。」
「什麼事?」他倒想知道她想說什麼。
「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那種微揚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我就很討厭,你這樣不累嗎?」更重要的是,那笑容讓人覺得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沒人可以逃過他的掌握。
他一愣,隨之大笑。
從沒人敢當面指責他的笑容有何不對,就屬她最敢。
「對嘛!要笑就笑,何必壓抑?」他爽朗豪邁的笑聲震動著她的心房。
「習慣了,很難改。」
「亂講,有心要改,不可能改不過來,只是時間快慢而已。」她不信。
「也許你在我身邊,我會考慮。」他丟出誘餌。
「你想得美。」都到這步田地了,他居然還不死心的想留她?她微微噘嘴。
「真的不考慮?」他揚眉。
「算了吧!我不喜歡你的霸道、你強勢的作風,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她揮揮手,告訴他,也在告訴自己。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他笑,他想要的,從沒人可以奪走。
她不想再跟他抬杠。
她到底開到哪了?
面對著一片沙漠,安海兒覺得很悶,踩著油門的右腿早已酸到麻木。
不是說在麥地那嗎?怎麼她連開好幾個小時,從太陽高掛到即將西下,還看不到市區?
瞥了一眼蘇威,他閉著眼,似乎在假寐。
又過了半小時,她不得不承認──她迷路了!
踩下煞車,她沮喪地發現油箱里的油只剩三分之一。
不行!她不能死心,她得改從另一個方向試試。
車子再度前進。蘇威側著頭,嘴角漾出微笑,即使是有本事的男子,在荒蕪的沙漠想尋找目的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是一介弱女子。
她的毅力的確令他另眼相看,就初學開車的人來說,開一兩小時已經不容易,而她竟開了好幾小時還不曾休息。
她就這麼想贏嗎?
「你不要偷笑!」安海兒突然出聲。
「我以為你沒在注意。」他睜開帶笑的銀眸。
「哼!」
「想回家了嗎?」他不問她是否認輸。
「是啊!我想回我在台灣的家!」她板著臉,油門越踩越重。
「倔強。」他笑,明知輸了,卻還嘴硬的不肯承認。
「這里不是我的家,人被困在異地,我會想家、我會想念家人,你不懂嗎?」想到哥哥,她眼眶發熱,而他竟還笑得出來,這人是冷血動物嗎?
「我是不懂。」他聳肩。那是什麼感覺?他完全無法體會。
「難道你沒跟家人分開過?」轉頭間,她記得有個老夫人,不是嗎?
他沒答話,銀瞳緊鎖前方。
他干嘛突然不說話?她才想開口,就被他打斷──
「快停車!」他喝道,遠方地平線,沙塵遽然升高,直撲而來。
她被嚇到,反射性地踩下煞車。
「下車!」他二話不說地拔掉車鑰匙,從後座拿過一只袋子跳下車。
「你干嘛啦?」她不明所以,真的被他的舉動給嚇到了。
「快下車!」他喝令。
「哦。」她直覺地行動,但一步下車卻定在原地,無法再動。
她的腳麻了,耳邊只听見呼呼的風聲,細沙打得她的臉好痛,漫天的風沙,令她幾乎睜不開眼。
蘇威迅速打開袋子抽出一只帆布袋,抽掉線頭,原本平凡無奇的帆布袋開始膨脹,形成一個長方形的帳篷。
「快!」他朝她招手。
「我的腳好麻。」她搖頭道。
「進去!」他大步過去拽過人就往帳篷躲,這帳篷擁有特殊的透氣性,即便被掩埋在沙土里幾個小時,也不會使人窒息。
「哦。」趴進帳篷,她的臉因過大的動作而皺成一團,覺得右腳好像不是自己的。
「吃到苦頭了吧!」蘇威伸手按開頭頂上的小燈,接著幫她按摩。
「不要,好痛!」她唉唉叫。他的手勁未免太大了吧!
「再不讓血流循環,你的腿要廢了。」他出言恐嚇。
「哦!」痛楚讓她不停扭動身子,感覺一股熱流沖向腿部,麻痹的情況逐漸好轉,卻敏感地察覺到他的大手在她的腿間游移。
「可以了!我好多了!」她漲紅臉,握住他的手,阻止他再繼續。
「你的脈搏跳得真快。」手貼著她大腿間的動脈,他故意提道。
「你管我!」她的臉燒得快冒煙了。
他笑得得意。
「那是沙暴嗎?」不理會他可惡的笑,她刻意轉移話題。
她依稀記得曾在地理頻道看過介紹,但內容早忘得差不多。
「對。」他躺下來將她攬進懷里。
「既然有沙暴,你干嘛不早點通知?我們可以開車逃啊!為什麼要躲在這里?」她蹙眉。
「你以為我們來得及嗎?」他睨著她,示意她看向透明塑膠窗。
「我……」她轉頭,但風沙遮蔽了一切,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不會吧!沙暴的速度怎麼會這麼快!?
「車子怎麼辦?」她訥訥地問。
「現在還管得著車子嗎?」他反問。
「我們不會怎樣吧?」她突然有些害怕。
「很難說。」他撇下嘴。
「你不要嚇我!」她捶他。
「我沒有嚇你,遇上沙暴,誰也說不得準,說不定這帳篷就成了我們倆的棺木,可以合葬在一塊,夠浪漫吧!?」他輕笑。
「瘋子!誰要跟你合葬!?」她忍不住再捶他。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說笑!?
「別白費力氣。」他輕握她的手,她的捶打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不要開玩笑,告訴我,我們真的會死掉嗎?」她擔心的問。
「萬一我們真的被活埋在這里,你會怎麼辦?」他突然收起笑容。
「都說不要開玩笑了,你還說!」她掙扎著想打人。
「我不是開玩笑的。」他定楮凝視她的臉。
四目相望,她這才發覺,他倆的距離太過貼近。
「喂,你過去點,別亂吃豆腐。」她慌亂地想推開他卻推不動。
「怕我吃了你嗎?」他的臉故意朝她貼近。
「你想干嘛……」他的眼神讓她心跳漏拍。
「你說呢?」他似笑非笑,銀眸轉深,帳篷里的溫度遽然升高。
「趁、趁火打劫不是君子的行為。」她有些結巴,心跳竄升百分百,心里清楚,眼下這情況她無處可逃。
「誰告訴你我是君子?」他輕笑,低頭噙住她的唇,堵住她的抗議。
「唔──」她試圖掙扎,雙手捶打他的胸膛,無奈只換來他更固執的擁抱。
他的嘴強悍地入侵她的領域,勾引她的唇舌,她無處可退。
他越吻越深,她的抗拒變得無力,耳邊的風沙聲像在九霄雲外听不真切,令她害怕的是,她開始回應他的吻,體內隱隱地期待即將發生的事。
轉眼間,阻礙兩人的衣物被他一件件剝去,就在這沙暴里的一方小天地,男女間的角力再也不存在,只剩曖昧喘息聲……
激情過後,沙暴似乎也平息,她的耳邊再也听不見風沙的聲音,原本看得見外頭的小窗,變成漆黑一片,沙子似乎淹沒了帳篷。
蘇威重新將她安置在懷中,體貼地揉按她平坦光滑的小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