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根本听不進他說的話。
「小柔,我是真的很喜歡你,請相信我的真心好嗎?」
喜歡她就要這樣逼她嗎?他越接近,武蔚柔就越往後退。
「那個姓文的,到底是哪點比得過我?他不過是讓人使喚的下人,而我是堂堂的木材商,你該看清楚誰比較適合你。」梁南生原本是要好言相勸的,但她的態度讓他不由得激動起來。
就算他是讓人使喚的下人又如何?我喜歡的人是他,不是你!要是梁公子真懂的話,就該有成人之美才是,怎麼可以以龐大的欠款威脅舅父還錢。武蔚柔在心里反駁著,退到了桌邊,只好繞到桌後。
「再說,你舅父還欠我一大筆錢呢!要是你肯答應嫁給我,那筆錢我可以不追究。」他深吸口氣,再釋出善意。
你這個小人!武蔚柔從沒有這麼厭惡一個人過。
「梁兄,你真是好心啊!這麼大筆的錢,你真的可以不計較?」文時駿笑笑地走了進來。
梁南生聞聲回頭。「又是你!」每次他一出現準沒好事。
駿哥哥——武蔚柔馬上跑到他身邊去。
「看來梁兄似乎不太想見到我。」文時駿毫不避諱的回視他。
「哼!」梁南生洽哼道。
「方才梁兄說舒老爺欠你一大筆錢,對不?現在那筆錢我替舒老爺還。」
「你要替他還錢?哈哈哈哈——」梁南生聞言,大笑了起來。「就憑你一個小小的管事,拿什麼還?」
「梁兄,有時候別太看輕人才好。」文時駿的臉色完全沒變,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放到桌上。「五萬兩銀票,請你點收一下。」
「什麼?!」梁南生大吃一驚,不敢相信地盯著桌前的五張銀票。
「現在五萬兩還你,舒老爺也就不欠你什麼了。」文時駿淡然的說道。
「這怎麼可能?」他完全無法接受。
「梁兄要是懷疑銀票的真假,可以到錢莊去檢查。」他揚起微笑。
「你——」梁南生怒火攻心,整個臉漲紅。
又是他!又是他壞了他的好事!連最後一步棋都沒了,他還能在這待嗎?他抓起錢票氣急敗壞地拂袖而去。
駿哥哥,你怎麼辦到的?那些錢是從哪來的?武蔚柔拉著他的衣袖,滿臉疑問。
「呵呵——那些錢哪,算是我的賣身契吧!」文時駿笑道。
唉——他這一去錢莊等于是在告訴龍王,他人在哪兒。不出幾天,他就會派人來要他回去了吧!自由的日子宣告結束。
什麼意思?武蔚柔不懂。
「呵——以後你就會明白的。」希望到時不會嚇壞她才好。文時駿仍是一派的神秘。
為什麼要等以後?武蔚柔突然發現,她一點都不清楚他的來歷,一個普通的管家,有可能擁有五萬兩嗎?
「我要的消息呢?」躲在陰暗處,男子的口氣已經沒有之前冷靜,多了一絲激動。
「我——我問過了。」這一次小娟被叫出來,已經有最壞的打算,只可惜明天就是小姐的大喜之日,她不能親自為她梳妝,看著她出嫁……
「然後?」
「我想她是真的不知道東西的下落。」
「沒用的東西!你一定是隨便找借口來搪塞我!」他低吼道。
「請你相信我,我……我是真的有試探過了。」小娟的聲音在顫抖。
「是嗎?」
他話一落下,一道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閃過,她根本來不及防備閃避,悶哼一聲,整個人便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液就從她身上汩汩流出。
「哼!懊死的女人,養條狗都比你強。」他走近她身邊,月光映照在他臉上,是張陰狠不帶一絲人性的臉。冷眼瞪著地上早已斃命的人,他嘴角揚起一絲冷笑,轉身離去。
既然沒有路可走,那就別怪他了!
事情獲得圓滿的解決,著實讓舒老爺松了口氣,而梁南生也沒跟誰打招呼就這麼離開舒府。
舒萬安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強力地要求文時駿與武蔚柔盡快完婚,于是下令府里的僕役全體動員,在短短的幾天之內準備好婚禮該有的一切。
武蔚柔要嫁的消息一下子傳遍整個風城,舒老爺又是城里有名的富商,所以參加喜宴的人很多,看熱鬧的人更多,更有人好奇新郎的身份。
由于文時駿早已沒有親人,也就答應舒老爺在府里完婚,而他就騎著馬,家征性的在城里繞一圈。
接著在拜堂時,司儀高喊送入洞房的那一刻,突然有縣令帶著土兵走了進來。
「聖旨到——」
聖旨?在場眾人無不嚇一跳,武蔚柔更是差點掀開喜帕來看。
「文宰相,請接旨。」縣令走到文時駿面前恭敬的說道。他認得文時駿,因為當年科舉考試的主考官就是他。
龍王的效率果然很高。文時駿暗自嘆氣,一揮長擺,單膝跪下。
「臣恭迎聖旨,吾皇萬歲萬萬歲。」
在大廳上的人听見這聲稱號,也跟著下跪,縣令則是展開聖旨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宰相文時駿,擅離職守本該論罪行罰,但念及功績在國,功過相抵,又逢小登科,特今近日內攜眷回朝復令,欽北。
「吾皇萬歲萬萬歲。」居然說他擅離職守,不知是誰首開先例的!文時駿在心里暗念,但表面上仍是恭敬的接下卷軸起身。
「文宰相,小臣在此恭喜您迎娶美嬌娘。」縣令又是拱手、又是鞠躬的。
「多謝你的祝賀。」
「文公——文宰相……」面對他這突如其來的身份轉變,舒萬安還處在震驚的狀況。
「舅父,你叫我文陽或者時駿就好。」文時駿的神情並沒有變得驕傲,仍是一派的淡然。
「哦——時駿……」舒萬安叫了他的名字之後,也不知該說什麼,就這麼愣在那兒。
「舅父,麻煩你先讓柔兒進房吧!」文時駿望著頭戴喜帕的武蔚柔,轉頭與舒萬安說道。吁——果
真跟他想的一樣,他的身份曝光所帶來的反應總是如此,就不知柔兒會怎麼想?
「好好好——」他不停地點頭,趕緊吩咐下人將武蔚柔帶進去,留下滿屋子準備要喝喜酒的人群,大伙吱吱喳喳的在討論。
等到新娘進了洞房,喧鬧的聲音也就更大了,結論不外乎是舒老爺好福氣,原本以為只是將佷女嫁給一個普通人,現在卻變成一個乘龍快婿,以後簡直是吃穿不愁。
這樣的轉變,讓舒萬安在喜宴上面子十足,笑得闔不攏嘴;而文時駿則是在眾人的圍攻下,硬被灌了好幾壺酒,頁到近深夜才被簇擁著進新房。
駿哥哥竟然是宰相?為什麼他沒跟她說?
頭戴喜帕,武蔚柔就坐在床治,滿腦子都在想這件事。
還記得當她听到聖旨時有多驚訝,若不是鳳冠太重、又戴著喜帕,她還真想拉著駿哥哥詢問。
想到這里,她又感覺到鳳冠的重量。她可不可以把鳳冠拿下來啊?武蔚柔暗暗申吟著。
咦——小娟去哪了?為什麼一整天都見不到人呢?府里的人都說沒看到她,會不會是被派到哪邊忙了?
可是,以前不管有什麼事,小娟一直是跟在她身邊啊,怎麼今天不一樣?不管是梳妝還是穿戴喜服,都是由府里的嬤嬤負責,甚至拜堂的時候也是由別人扶著行動……小娟到底去哪兒忙了?
突地,武蔚柔听見房門被推開,以為是小娟回來了,才想伸手去拉喜帕,文時駿的聲音就響起。「柔兒,那是我的權利,你不能越權哦!」雖然被灌了不少酒,他卻完全沒有醉態,依舊步伐沉穩。
她的動作一頓,緊接著一只大手就伸到眼前,她頭上的喜帕就被掀開來,穿著紅蟒袍的文時駿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