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有這樣奇怪感受的慕容毅,一路怔怔地望著她沈睡的容顏,直回到竹軒放她躺平在床上,他的眼楮還是離不開她。
那長卷的眼睫、小巧的鼻梁還有那微啟的櫻唇,在在都在引誘著他……無法思考,等他回神過來時,他的唇已然貼上她的。
好軟!他的腦中竄進這兩個字,在自己沒來得及制止之前,他的嘴彷若有自己的意識般輕輕地移動起來。
好甜!他的唇輕描著她的唇形,舌尖試探似的進了她微啟的口中,嘗到她那帶著果香的味道。猛地,陌生的熱潮直竄下月復部,令他整個人熱了起來,很想做些什麼。
「唔——」黎雪突然發出一聲嚶嚀,讓他嚇一跳迅速的抬起頭,理智跟著全數回籠。
天﹗他在做什麼?他怎麼可以對她做這種事,在她沉睡的時候﹗他在心里斥責自己,可她就像個全身散發吸引力的軟女圭女圭,讓他難以抗拒。
雖然這些年來他一直和師父隱居在深山竹屋里,未曾接觸過女體,但他曾听過家里的長工僕役談論過男女間的敦倫之樂,所以知道行周公之禮是怎麼回事,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她。
悄悄地他想踫觸她的臉,而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不行!他不能乘人之危,縱使她已是自己的妻子也一樣。這麼一想,他不敢再待在床邊,一怕自己會克制不了欲念而傷害她,這好比傷他自己一樣。
忽地,他想起今天相遇的一切,還有她羞赧的反應,或許他該找個時間試探看看,她是否對他有著同樣的感覺。回頭深深看她一眼,他才轉身離開。
**********************************
「該死!懊死!懊死!」
夜半時分,平常笑臉迎人的王世民,這會兒怒氣騰騰的在房里踱步,口里不停地溢出咒罵。
本以為一切會照他的計畫,沒想到半路殺出程咬金。
「該死的!」
想當初,爹娘臨終後,他是孤家寡人的住在破舊的房子里,每天靠著在街上畫一些墨寶書畫來維持生活,日子過得十分清苦。
某日無意間在房間里找到娘以前的書信,這才知道原來娘還有個妹妹叫楊翠花,嫁到永安城的慕容家,卻不知為何斷了聯系。
在外擺攤維生什麼都沒得到,就屬消息最靈通,多方的探听下,他知道這個姑母嫁得是永安城的首富。
這消息讓他驚喜不已,早已厭煩貧窮的日子,他馬上帶著微薄的盤纏動身到永安城投靠姑母。
消息果然正確,當他站在慕容府那褚紅的大門前,心里想——他終于可以月兌離貧苦了。
在他告知來意及總管的通報之下,他進入府中見到了姑母,也拿出當年的書信證明,而姑母十分開心他的出現,一方面跟他聊起過往年輕的時候,一方面也說一些慕容府的情況讓他知道。
幾乎在同時他的心里就起了獨佔之意,這個慕容家充其量都是一些老弱婦孺,姑母流落在外的兒子也不知是生是死,他不趁這時候奪取一切,更待何時。
第一次見到黎雪,他就決定要將她佔為己有,雖然她的容貌並非絕色,但她是慕容家的媳婦,一個空有名分實為處子的女子,如果可以先佔有她,那他要取得慕容府的地位會更容易。
順利在府里住下,而他也深諳寄人籬下的處世之道,對姑母百般討好,對每個奴僕更是和善,得到他們所有人的信任。另一方面,則試著與黎雪建立感情,雖然她見了他常是不太理睬,但他深信這是因為她不常與陌生男子接觸的緣故,假以時日,情況一定會好轉。
就在一切堪稱順利時,情勢卻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該死的慕容毅!為什麼要回來壞我的好事!懊死!懊死﹗」他口里罵著不知是第幾次的詛咒。
不行!他不能就這麼放棄!要他回到貧困的日子,沒那麼容易,他要所有的一切!
他不甘心地用力拍桌子,心里又冒出另一項計謀……
**********************************
翌日,慕容毅偕同黎雪和婢女春蘭,坐馬車到城外慕容樵的墓地祭拜。
站在爹的墓碑前,慕容毅的心情已不再沉重,按禮俗他跪在地上拈香叩首、燒紙錢。
偷偷瞄他一眼,黎雪還在想著昨天她原本陪著他在梅軒,怎麼一早會在床上醒來。是他抱她回去的嗎?笨!當然是,不然她這麼大個人又怎麼回到竹軒。她在心里暗罵自己。
可是……為什麼模模糊糊中,她好象感覺到有個人影將氣息吹佛在她臉上,然後有個溫熱的東西貼上她的嘴,像在品嘗似的吃她,她想醒來卻累得睜不開眼楮,她是在作夢嗎?但這夢好真實……
她想著想著小臉兒跟著浮現淡淡的紅暈。
嘖——她又在偷看他了。慕容毅不看黎雪也能察覺到她的目光,原本她還要跟著他一起祭拜,但他哪能答應,在他的堅持與她的抗議對立下最後折衷,他只讓她站著拿香祭拜,其它的由他和春蘭來做,她只須乖乖站在一旁看就好。
瞧她這會兒又不知道在想什麼,俏臉微露羞態,雙頰還酡紅起來。
朝著爹的墓碑再拜了拜,他才起身環顧四周,發覺這里依山傍水,景色十分怡人,微風吹來空氣中還有青草的香味。
見他站起,黎雪連忙收起胡思亂想,以為他們就要打道回府。
「雪兒,妳要不要到附近走走?」他笑著提議。
「嗯!好!」听到可以逛逛,她的眼眸一光,興奮地用力點頭,每次來祭拜公公,他們總是很快離開,她從沒機會逛逛。
「春蘭,這兒讓妳收拾了。」他交代著。
「是,少爺。」她點點頭,心頭的擔憂早已消散。瞧瞧小姐和慕容少爺走在一起是多麼登對,再看看他待小姐細心的模樣,她真替小姐感到高興。
當年老爺決定讓小姐在半大不小時就下嫁,她還覺得小姐很可憐,年紀輕輕就要守活寡,現在想來……老天爺還是長眼的,善良的小姐理該得到幸福。
漫步在小路上,黎雪半低著頭不敢開口說話,不似昨天第一次遇到他般的活絡,心里只想著早知道該把阿墨一起帶來,這樣氣氛才不會怪怪的。
「數過嗎?我們來的路上有幾顆小石子呢?」慕容毅突然開口問道。
「啥?」她抬起頭看他,表情有些反應不過來。
「妳很怕看我嗎?」他又換個問題。
「沒有,夫君。」說歸說,她的視線又不自覺地移開。
還說沒有!慕容毅搖搖頭也不急著與她辯,現下還有較重要的事。
「叫我毅,好嗎?叫我夫君,我听得很不習慣,我也叫妳雪兒,不是嗎?」他比較想听听她叫自己名字是什麼感覺。
「呃——毅——」她躊躇了一下,才順從地叫道。
「再叫一次。」那甜甜細細的嗓音,像微風撩動他的心湖泛起陣陣的漣漪。
「毅……」念著他的名好似也在她心里印上這個字,有說不出的感覺。
「妳會怕我嗎?」牽起她的手包覆在掌心里,他柔聲的問。
「不。」他的溫度傳入她的手,感覺有些麻麻的卻不討厭。
「我知道妳對我還很陌生,我對妳也是,但妳會排斥和我在一起嗎?以夫妻的身分?」見她沒有掙月兌的意思,他又喃喃地問,語氣輕得怕嚇到她,怕破壞現在這樣有些親昵的氛圍。
「不……不會。」她輕搖著頭,誠實地說出心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