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當他練劍完畢收起劍式時,臉上不見汗落,呼吸如常人般沉穩,運氣讓內力在體內游走一遍,他才睜開眼楮準備往林間深處走,突然他腳步一頓,下一刻他人已消失在原地。
「站住!把你們身上的財物拿出來!」
「對!否則就要你們的小命﹗」
二名惡形惡狀的彪形大漢,一搭一唱地擋住一對中年夫婦和小男孩的去路。
「二位大爺,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身上根本沒有銀兩啊!」中年男人苦著臉哀求道,身體不忘擋在妻子和幼子前面。
「大爺——看我們夫妻倆身上的衣服,比你們的破舊許多,真的沒有銀兩可以給你們啊!」女人怯怯地說道。
「他娘的!把你們身上的包袱拿來听到沒有!」
「娘——」小男孩沒見過這等凶惡的大漢,嘴角一扯便哇哇大哭起來。
「他娘的!你哭什麼哭!再哭,我殺了你!」震天價響的哭聲,把其中之一的劉大給惹毛了。
「大寶,乖,別哭哦!」女人嚇得趕緊摀住兒子的嘴巴。
「廢話少話,包袱拿來﹗」
「大爺,我們真的沒有銀兩,包袱里也只有幾件衣服而已!」男人發抖著將肩上的包袱遞過去。
「這麼多廢話做什麼!」不耐煩的劉大抽出腰間的大刀,就往男人的手砍去。
「啊——」登時尖銳的叫聲響徹竹林。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的手背突然一軟!大刀直直地掉在地上。
「啊!」劉大的虎口上多了支銀針,痛得他大叫。
「是誰!竟敢在背後暗算人!」另一名王二見狀,立刻緊張地朝四周張望,卻找不到半個人影。
「說我暗算人?那你們在光天化日之下搶人財物,又算什麼?」渾厚的男聲似乎從四面八方傳過來。
「你是什麼東西!有種就出來,別躲在暗處裝神弄鬼的!」他們遇上高手了?王二心下一驚,馬上放大聲音以掩飾驚慌。
「我要是東西,那你們就連東西都不如了,」男聲涼涼的說道。
「大膽!竟然污辱我們『梁山雙怪』,有本事就報上名來,讓大爺看看你又是什麼玩意兒!」不顧同伴痛得跪在地上,他大聲的叫囂。
「嘖嘖嘖……『梁山雙怪』,原諒我孤陋寡聞,還真是沒听過,至于我嘛,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沒什麼好報上名的。」
「你在耍我們!有種出來較量啊!」他硬是抬頭挺胸向四周叫陣。
「嘖嘖嘖……我真替你的同伴感到可憐!都已經受傷了,你還只會在這里跟我叫囂,勸你還是別忙了,快看看他吧!再不幫他點穴,恐怕那根針就要沒入經脈,到時銀針穿心可不是好玩的。」他的音調仍是輕松自在,但話里的威脅卻讓人泛起雞皮疙瘩。
「啊——」彷佛是在響應他的話般,跪在地上的劉大緊抓著手腕狂叫著。
「你!你到底是誰!」看著同伙痛到只差沒在地上滾而已,他不禁冷汗直流,想他們不過是憑借著身形和蠻力來搶劫,根本沒什麼功夫可言,現下又遇到突然殺出的程咬金,他們怎麼這麼倒霉!
「哎!都說我又不像你們大名鼎鼎,干嘛一直問我是誰?快啊!再不救他,你的同伴就要回蘇州賣鴨蛋了!」
「饒命啊!大俠!求你饒命!」見同伙痛到臉色發青,王二真的嚇到了,顧不得面子,馬上下跪求饒。
「求我?好啊!看在你還不算太自私的份上,我可以饒他一命,不過有個條件,把你們之前搶來的財物全送給那對夫婦,算是他們的壓驚費。」
「這……」王二的臉色一變。
「不答應?那算了!我不勉強。」
「不不不﹗大俠,我們馬上給!」王二不敢再猶豫,立刻將懷里的錢袋連同劉大身上的一些手飾項鏈,一古腦兒地全塞到早就嚇壞的夫婦手里。
「嗯!很好!」話才落下,一道閃光往劉大的手臂射去,只見他的手臂多了道傷口,鮮紅的血液中夾帶著一支細小的銀針流到地上。
「多謝大俠饒命!」要命的劇痛在瞬間消失,劉大虛月兌般的癱軟在地。
「快滾吧!以後再讓我遇見你們欺負弱小,我可不會再放過你們!」
「多謝大俠!我們再也不敢了!」兩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離現場。
危險在瞬間解除,讓臉色仍舊蒼白的夫婦倆面面相覷好半晌,才慌忙向四周磕頭道謝,還不忘拉著小兒子一起謝恩。
「謝謝!謝謝!多謝恩公的救命之恩!」
「夠了!你們走吧﹗」
「敢問恩公尊姓大名?」男人恭敬地問。
「救你們不過是一時興起,何必問!快帶著小孩走吧!」男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只留下滿心感激的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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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日子果然太無聊了!」望著手上二寸長的銀針,站在林梢的青年嘆了口氣,隨即以凌空之姿踩著枝頭離去,直到見到竹屋才翩然躍下。
推開竹門,里頭的陳設簡陋到不能再簡陋,卻是他生活了六年的地方,才要開口叫人,就發現桌子上刻了幾行字。
小子︰
病好了,該教的我也教了,這幾年來,吃我的、用我的,你也夠本了吧!
老頭我要去雲游四海了,其它的,你自己看著辦!
「師父也真夠狠,居然留下幾句話就這樣走了!」青年看完不禁搖頭笑道。「要我自己看著辦?好吧!待在這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這麼久,也該回家見見爹娘了。」現在的他早已月兌胎換骨,不再是當初那個體弱多病的男孩。
沒錯!他就是那個被怪醫,也就是他師父帶走的男孩——慕容毅。
師父花了二年的時間,每天讓他浸泡在各種奇珍藥材所裝的熱水里,再打通他的任督二脈,讓藥性游走全身以改善他的體質,再教他醫術還有武功,如果不是師父,他可能早就不在這人世了。
哀過桌上的字跡,他默默感懷師父所做的一切,他知道師父是說真的,這間竹屋他是不會再回來了,閉上眼楮將內力集中在掌心,下一刻他再睜開眼時桌上的字跡已然消失,只剩一層灰,轉過身,他不再留戀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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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午後,在忠伯的安排下,黎雪和楊翠花乘上馬車,由王世民和婢女春蘭護送到佛寺上香。
一路上,黎雪如往常般掀開簾布,觀看街上人來人往的情景,心里卻好生羨慕他們,可以自在的在街上走動,看看攤販、買些小玩意兒什麼的,而不是坐在馬車里看。
有好幾次她曾提議用走的到佛寺,卻總讓婆婆以女人家上街太危險回絕,讓她只能乖乖的听話。
照例,馬車停在拱門旁,由婢女春蘭扶著她們婆媳倆下車,再走一段階梯到半山腰的佛寺,黎雪每回都很開心有機會在人群間走動,但這次她卻開心不起來,因為有個旁人在。
她不懂,王世民到底是給婆婆灌了什麼迷藥,不過才短短幾天,他竟然開始介入慕容家的事業,這倒是沒關系,多個人分擔家里的事,也可以減輕婆婆和忠伯的負擔。
但是他的眼神好可怕!不是在婆婆在的時候,而是在她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猶記當時她正忙著在計算幾家店鋪的帳目,王世民忽地推開書房門走進來。
「雪兒嫂子,在忙啊?真是辛苦妳了。」
「啊!」她細聲叫道。他的出聲讓她嚇一跳,手一抖,帳簿上就多了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