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夜人接過兒子,從外套口袋拿出一瓶裝好女乃粉的小女乃瓶給士鑫,「一百二,謝謝。」他也不管士鑫吹胡子瞪眼楮的樣子,抱著小女乃娃兒在椅上看那張介紹函中的信。
半晌後,夜人搞定了兒子,把他放在角落的搖籃上,才面對士鑫討論著事情。
「根據金穗的說詞,這事是他雞婆引起的,他跟那位大律師認識,據說,他老婆就是那律師的未婚妻,為了補償那位大律師及減少自身的愧疚,他看到照片上的人很像小雅,就介紹他們來找我。」夜人簡單地交代信中內容。
「不虧是黑社會的,老婆都是用搶的。」士鑫調侃道,「信中內容就這樣而已?」他才不信那得寸進尺的家伙會如此干脆、簡單。
「他要我們盡力協助。」夜人冷笑道。
他就知道。「喂,我們的客人似乎快坐不住了。」見到那快發飆的人時,士鑫揶揄道。
夜人面無表情地看著監視螢幕,「切進他們兩人的交談吧。」
士鑫沒意見地照做了,一會室內就傳來招待室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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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諒,難道我們非要呆坐在這里等嗎?」一向被人奉承得高高在上的袁術迪,除了只吃心上人的釘子外,還沒其他人敢如此冷落他。
「術迪,冷靜點,怎麼來一趟台灣你就如此毛躁?」氣定神閑的蕭友諒,一面喝茶一面道。嗯,還是台灣茶好。
「友諒,別喝了,我們來快一個多鐘頭,還是沒看見負責人,我看他們八成也是掛羊頭賣狗肉。」袁術迪一想到他浪費這些時間就很火,早知道就去找小虹了。
「如果你的心思一開始就放在尋人這方面,而不是只顧著兒女私情,那麼我們也不用在這受氣。」友諒冷冷道。
自知理虧,袁術迪連忙收起不耐,「對了,友諒,我爸的病怎麼樣?」一直到此刻,他的內疚才逐漸形成。
「你還知道關心?」見到他羞愧之色,友諒才嘆口氣,「時好時壞,醫生說目前只是盡人事罷了。」對伯爵的病重他也有相同的心痛,只盼上蒼垂憐,早日找出Yuomme小姐。
「友諒,我很好奇當年我爸干麼不把Yuomme小姐帶回希臘,而分開了這麼多年才來找人?」袁術迫不只好奇,他那高度的想像力,早已把它編成淒美的愛情故事。「不知是不是我媽的關系,或是門第之見?」希臘有部分貴族根本容不下混血兒,尤其是有平民血統的。
「嗯,據我爸的說法,你媽只佔了少部分原因,整件事只能用‘烏龍’兩字來形容。」一想到那件事,友諒就很想笑。
「烏龍?」袁術迪困惑地重復著。
由于他們的對談一直采用英語交談,對英文一向很感冒的夜人,只好要求士鑫同步翻譯。
「根據我爸的說法,伯爵在見到Yuomme小姐時驚為天人,就狂熱地追求她,而Yuomme小姐在投降于伯爵的愛中後,兩人過了好久的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友諒猶豫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畢竟,伯爵夫人好歹也是術迪的生母、伯爵的元配。
看出他的不安,袁術迪示意他直說無妨。
「總之,當Yuomme小姐告知伯爵懷孕,伯爵在一愣後,人就沖了出去。」友諒挑了重點講。
「什麼?我爸怎麼這麼沒責任、沒擔當?竟拋下Yuomme小姐一走了之。」雖說是自己尊敬的父親,但听到如此事情,袁術迪仍不免要生氣。
身為兒子都如此火大,身為珊雅摯友的夜人和士鑫更是氣憤,早已在心中殺了那個勞什子伯爵千百次,連他的祖宗十八代也一一被點名了。
就在眾人均為此氣憤之際,友諒悠哉悠哉地投下一句話。
「No,你搞錯了。」嗯,這泡茶真的不錯,待會記得問問哪里買的。沉醉在茶香的友諒似乎沒發覺袁術迪那副想殺人的模樣。
「友諒,你再泡一壺茶看看。」袁術迪火大了,不弄明白他除了會坐立不安外,還會因好奇而亡。
靶染到他的怒意,友諒連忙把事情快速說一遍。「老實說,伯爵是驚慌過度,加上他一直沒告知他已婚的事,令他在剎那間無法負荷,才……」友諒說到這已很清楚了。
「嗄?」出乎意料的答案,令听眾三人均一愣,但心中還是有一點疑問。
「那麼我爸沒回去嗎?」袁術迪問道。
「有,怎麼沒有,他心情一平靜後就打算回去告訴Yuomme小姐,他會娶她,並想跟……」他故意頓了一下,「誰知就那麼巧,在他回途中竟跟另一輛車相撞。」友諒又想踫泡茶器皿,但見到袁術迪的表情,只好打住。
「我爸是否在那次車禍得到失憶癥?」或許電視、電影看多了,不能怪他如此聯想。
「不,」友諒白了他一眼,「世上哪來這麼多失憶癥?」友諒沒好氣地道,「你想不想繼續听下去?」
「想、想。」開什麼玩笑,話都听開頭了,不听到結局,那豈不比教他死還難過?袁術迪討好道。
「想听就別插嘴。」友諒見他捂起嘴才點頭繼續道︰「他只是昏迷了兩、三天,等他清醒後,就委托人到他跟Yuomme小姐的愛巢去找她來照顧他,誰知委托人一時失口讓Yuomme小姐知道伯爵已婚且有一子。她不想當第三者,就托人交一封信給伯爵,人就消失無蹤了。」友諒說到這,喘了一大口氣,又喝了一大口的香茗,狀似優閑。
「這樣就結束了,我爸都沒找人嗎?」袁術迪問道。
「有,就因為這樣才惹出事。伯爵病還未好,就急得找人,這樣不眠不休的尋找,引起老夫人及伯爵夫人兩人的反彈,在伯爵又再次病倒後,就強行把他帶回。同時,也把找Yuomme小姐的人全部召回。」友諒看了袁術迪一眼,「反正伯爵就這樣被人斷了一切線索,直到年前老夫人病逝前,她才告訴伯爵Yuomme小姐最後的落腳處是在台灣。」
袁術迪听完後,一時間真不知該哭該笑。友諒還真的沒說錯,這真是件烏龍事件。
一開始只不過是因初為人父的過度緊張,竟會引起一連串的事,到最後造成一對有情人勞燕分飛長達二十多年之久,甚至,他連同父異母的兄弟也無緣見面。
「友諒,你知不知道我爸那孩子是男是女?」身為獨生子,他很盼望有個兄弟姊妹陪他,無奈,他那位擁有貴族血統的媽,自覺生下他就盡到義務,說什麼也不肯再生育。見到友諒搖頭表示不知,他不免有些失望。
「對了,術迪,伯爵夫人對你台灣之行沒說什麼嗎?」友諒不相信那位自私且目中無人的女人,會對這件事不作聲,她的度量可沒那麼大。
「我沒告訴她。」袁術迪淡淡地說。
有時,他真的很懷疑,媽一輩子這樣沒七情六欲不累嗎?以前他還一味的想做許多討好媽的事,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後,他早就對母愛從希望到失望。所幸,友諒的母親是位母性豐沛者,在她那得到很多前所未有的母愛,填補了他空虛的心。
因此,他這次不但不怪爸,且肯幫忙代找爸的舊情人,全因爸所描述的那位Yuomme小姐,太符合他心目中的母親一職的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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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在辦公室內的兩位偷听者,听到這已告一段落,士鑫關掉了監視螢幕,「要通知小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