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敬永半逼半哄的讓喬俐真打電話,約了個朋友出門。
「不到深夜不準回來喔!」她出門前,喬敬永還如此叮嚀。
好不容易送她出門,喬敬永便去忙自己的工作,將最近接的case整理一遍,而當他好不容易完成大半時,門口的電鈴鈴聲突然大作。
喬敬永看了下牆上的鐘,八點半。他皺起眉頭,不是叫喬俐真玩久一點、玩痛快一點嗎?八點半就回來,拆他這哥哥的台啊?
喬敬永大剌剌的走到門邊,粗魯拉開大門,劈頭大聲說︰「喂?這麼早就回干什麼?叫你玩久一點的……嘛……」看到來人,喬敬永嘴巴張大,呈O字型。
孫少駿站在門口,冷淡的視線越過眼前這個粗魯的男人,往室內瞧了瞧,接著高傲的說︰「請問俐真在嗎?」
喬敬永依舊在震驚狀態。這家伙,殺到他們家來干什麼?
「你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孫少駿凝眉。
態度太差!扣分!喬敬永回復理智,大剌剌的說︰「你找我妹干什麼?她被你害的還不夠慘嗎?你還來惹她傷心?」
「我有事要跟她說。她在不在?」孫少駿不耐煩跟喬敬永瞎扯。
那天喬俐真靠在他背上哭泣的樣子,這幾天來在他腦海縈繞不去。她不肯讓他看她的臉,可是從她顫抖的縴細手臂、和哽咽到斷斷續續的柔弱聲音,在在都叫他心疼。她不是不喜歡他嗎?又為何哭得肝腸寸斷?
孫少駿那天沒有追上去,他狠下心,強迫自己不要回頭,直接開車回家,但是人的心情卻不是這麼好控制,說不要想就真的不會去想的。
他常常想到喬俐真,不時會想起她甜美又有點傻氣的笑容,她的行為雖然常惹他生氣,卻又更常讓他開心。
本以為這種思念很快就會消失,或是可以用理智強壓下去,但他卻漸漸覺得空虛起來。以往沒有她他照舊度日,可是直到喬俐真出現,他才知道過往的日子,他缺少這麼美好的東西。
而過了幾天,當他整理行李時,喬俐真當時所帶的錄音筆掉了出來。孫少駿不記得自己何時將這玩意兒帶回來的,當時太過混亂,他忘記還給喬俐真嗎?他看著錄音筆,不知道要不要放出來听。
可是,瞪著錄音筆許久,他還是選擇將里面的檔案播放出來。但放了許久,都是一片沙沙的空白—這東西,根本沒使用過。
孫少駿想起喬俐真說過,照片並非她賣出去的。當時他半信半疑,因為他認定了他們兄妹倆是一夥,喬俐真不可能不知情,他當她在要自己……可是若她說的都是真的……
其實孫少駿覺得自己很傻,他不是根據理性,選擇相信喬俐真,而是因為他想要相信她,所以逼迫自己去相信。
而他也太想見她,所以給自己找一個不得不去見她的理由。只要有萬分之一的機率,他還是希望他們能夠重新開始。給她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於是他來到了這里尋求真相,但卻撲了個空,又遇上喬敬永這大老粗。
「她不在!搬啦!」喬敬永惡狠狠的抬起長腿往門上一堵。開玩笑,要他把可愛的妹妹給這種只會惹她生氣的男人?又不是瘋了!包少也要折磨孫少駿一番!
「搬家?我三天前才見過她,怎麼可能搬得那麼快?」
「如果要躲避討厭的人,就會搬得那麼快!」
「喬先生,請你不要要我好嗎?」孫少駿環抱雙手,耐性到達極限。
「誰要你?我可是很認真的。」喬敬永幸災樂禍。
孫少駿嘆口氣。「好吧,反正我也有事要先問你。」
「什麼事?」
「是不是你把照片賣給雜志社的?」
喬敬永沉思了一會兒,這個承認就承認吧,沒什麼大不了!總比喬俐真被誤會的好。於是,他爽快回答︰「沒錯,是我。」
丙然是喬敬永!而他居然誤會是喬俐真!
「不過,照片是俐真拍的。」
「為什麼?!」孫少駿驚愕的問。
「因為……她認為你是一個超級大,想給你點顏色瞧瞧、同時整整你。」喬敬永聳肩。「你以前是不是有個姓林的秘書?你是不是對她性騷擾?」
「才沒有!」孫少駿听到這不實的指控簡直氣壞了!「事實根本是反過來!」
「反過來?」喬敬永眨眨眼楮,孫少駿性侵害林秘書……事實是反過來……那就是——林秘書性侵害孫少駿?!
喔,天啊!喬敬永看著孫少駿的眼神轉變為同情。「抱歉,我……我沒想到你曾有這段過往,我絕不是要故意勾起你的傷心往事……」
孫少駿頭疼的按壓太陽穴。「你不需要安慰我,她沒有成功,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傳成這樣的,我從來沒有性侵害過任何人。」
那……喬俐真對孫少駿的偏見,一開始就是誤會?喬敬永想。
「她竟然誤會我是大,而想要整我?」
孫少駿想起喬俐真剛進公司時做的事,不禁冒了點冷汗。她說不定是比他想像中更為可怕的女人呀……
「沒錯。即使如此,你還是想知道她在哪嗎?」喬敬永試探他。
孫少駿只考慮了幾秒,就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考慮。他想她,而且愛她,就算知道他們之間的誤會太多,但只要解得開,以後相處又有何困難?
「對,告訴我她在哪里。」
喬敬永點點頭,接著笑眯眯的伸出手。「哪,一百萬。」
「一百萬?」孫少駿愕然看著他伸出的手。
「對啊,給大舅子一點錢沒關系吧?」
這是勒索!孫少駿蹙眉。「一萬。」
一砍就砍百分之一?喬敬永突然了解,為什麼當初喬俐真會說孫少駿談生意時的狠勁跟魄力無人能敵,因為他殺價的臉皮夠厚!
「五十萬。」喬敬永伸出五根手指。
「二萬五。」孫少駿懶洋洋回答。
「你別這樣……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四十萬?」
孫少駿還來不及繼續砍,一個冷冷的聲音便從他背後傳來—
「你們兩個夠了沒有?!」
孫少駿回頭,看見喬俐真就站在他身後。而在孫少駿凝望她時,臉頰悄悄飛上兩抹紅暈。
但她還是故作生氣的樣子,先指著喬敬永罵。「你還敢說我是你唯一的妹妹?你差點就要把我賣啦!還有你!」她的手指轉向孫少駿。「你居然還真的出價!我可不是貨物!」
孫少駿瞧她氣鼓鼓、紅通通的臉,笑著將她小巧的手包在掌心里。
「我當然知道,我怎麼可能把你當貨物?」
喬俐真被他握住手,臉更紅了,只能低下頭看著自己腳尖。
喬敬永瞧了眼滿臉通紅的喬俐真,又瞧了眼溫柔微笑的孫少駿,忍不住用手掌在臉龐捻風。好個「春季」到了—發春的季節到了!
「抱歉,令妹借我一會兒。」孫少駿對喬敬永說了聲,便拉著喬俐真往樓下走去。在喬敬永面前,他們怎麼說話?
喬俐真乖乖的讓他牽著,坐進孫少駿的車。
「我有話要跟你說。」一上車,孫少駿就嚴肅的開口。
「你要跟我說什麼?說你知道照片不是我賣的呢?還是說你沒有踫林秘書一根汗毛?受害人其實是你?」喬俐真俏皮的眨眨眼。
孫少駿失笑。「你听見了?什麼時候開始听的?」
「從你問我搬到哪兒去的時候開始。」
喬俐真其實早巳返家,但才走到樓梯間,便听到孫少駿和喬敬永的聲音。而當听到孫少駿不停逼問她搬到哪兒去時,他話語里透露出對她的關心,讓喬俐真整個人都甜滋滋的,這幾天的憂郁就像過往雲煙,全數被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