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一進房,小四知道是耶律鴻回來,開心的喊道。
他一個人在這客棧,人生地不熟,正悶的受不了,又想到大遼的風光,思鄉心切,如今公子回來,可是代表事情有了進展?
小四喜孜孜的倒茶送水,還給耶律鴻捶背捶肩。
「公子,事情如何了?」
「哼……」
耶律鴻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小四不死心,又再度開口。
「憑公子的魅力,那個花姑娘,想必已經愛公子愛的要死要活了吧?」
哪壺不提開哪壺,這句話可是正中耶律鴻的痛處。
他再度冷哼,陰惻惻的說︰「小四,再不閉嘴,要死要活的就是你。」
小四看耶律鴻臉色不善,馬上精乖住嘴。只是一想到主子居然出師不利,回大遼不知何日有望,他就有些愁眉苦臉。
而耶律鴻拿過銅鏡,見鏡中的人相貌俊美、氣勢非凡,隨便一個眼神,都足以讓姑娘們傾心以對——
像他這樣的人,居然會有吃癟的時候?
對,他是易容了,可是人是靠三分長相、七分氣度,就算他化妝成了一個普通的長相,魅力總還留存個七分吧?對付花小滿這種程度應該綽綽有余呀!
耶律鴻左思右想,這些天來,他所有的心思全在花小滿身上,根本容不下別的事物。
「公子……」
小四怯怯的喊著耶律鴻。看來這次的任務非常棘手,連公子都難以完成國師所托,可見那花姑娘一定自視甚高。
突然,耶律鴻摔了鏡子,站起來氣憤說道︰「可惡!我一直想那女人干什麼?還因為她在這攬鏡自憐?有沒有搞錯?我出來就是要透氣的!」
耶律鴻長袖一甩,便走出房門,小四連忙帶上銀兩銀票,跟在他身後,匆匆問道︰「公子,您要上哪兒去?」
「去盼縈樓!」耶律鴻頭也下回地吼。
他需要別的女人來解他的氣,再想著花小滿,他可受不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盼縈樓,取倚樓顧盼、魂牽夢縈之意,是男人的風流地、溫柔鄉。
耶律鴻早已是這里的熱客,剛上京,還沒去打听花小滿的事,他就先跑遍全京城的風流地看美人兒。
在他來看,任務是要辦的,但大老遠來到臨安,沒見過傳聞中宋國嬌弱柔美的女人,怎麼對的起自己?
尤其是盼縈樓的王風荷,極得他的歡心,耶律鴻只要有空就會來此,自然而然
成為盼縈樓的熟客。
耶律鴻才一踏進盼縈樓,鴇娘便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這盼縈樓的上上下下全都知道,耶律鴻出手闊綽、為人又風雅,每個姑娘都想陪在他身旁︰但每個人也都知道,每次耶律鴻來,一定都是由玉風荷來侍候。
這次也是,耶律鴻先打賞了鴇娘些許銀子,接著便被領入玉風荷的房間。
進了房,重重紗帳之後輕撥琴弦的,便是溫柔多情、眉眼生春的玉風荷。迷迷蒙蒙的,耶律鴻看見玉風荷穿著女敕綠衣裳,蛾眉輕掃,眼波流轉,顧盼生姿,朱唇輕抿,凝出一汪如水般嬌柔的微笑。
玉風荷起身,掀開紗帳,坐到耶律鴻身側,待酒菜齊備,她率先舉起杯子,朝耶律鴻輕笑。
「耶律公子,許久不見,風荷一直想念著您哪。」
耶律鴻凝望著她,是啊!女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溫柔體貼、美艷動人,而不是像那個笨包子般,又傻又呆……
想當初,他初來到京城時,才見過玉風荷,卻又听說在家的大姑娘,比玉風荷還美,如今想來,人言還真不可盡信哪!
耶律鴻想到花小滿,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物,玉風荷有些吃驚,他以前出現在她面前時,從來不曾有這麼煩惱的樣子。
她好奇的偷偷往小四望去,希望他告訴她解答,但小四也聳聳肩,表示他不知道公子究竟怎麼回事。
第六章
耶律鴻連灌下好幾杯,盼縈樓里最醉人的美酒,玉風荷吃驚的以袖掩口,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眼珠子轉了圈,便笑盈盈將耶律鴻手上的酒杯接過,省得他喝悶酒傷身。
「耶律公子,您來這里,不讓風荷替您排解煩憂,反而借酒澆愁,豈不是讓風荷自覺,沒有盡心力好好服侍公子呢?若您真有什麼煩惱,說出來給風荷听听,可好?」
耶律鴻抬頭凝望玉風荷,瞧她笑意盈盈、很有誠意的模樣,忍不住張口想說,
但又覺得說出來,自己的面子怕要掛不住,就在幾番欲言又止後,終於下定決心。
「風荷,我問你,什麼樣的情況下,一個女人會躲著一個男人?」
玉風荷听到這個問題,有些驚訝的微張櫻桃小嘴,她怎麼也沒料到,耶律鴻的問題,居然是這種男女之間的感情事。
就她所知,耶律鴻一向以風流自詡,看上的女孩兒,沒有一個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怎麼如今也踢到鐵板?
見玉風荷訝異的神情,耶律鴻有些困窘的撇清。
「這可不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是一個朋友……你知道,剛剛說的是我朋友的事。」
玉風荷明知耶律鴻說謊,卻也好心的不予拆穿,輕描淡寫的輕揮衣袖,掩飾自己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接著,臉龐便換上嚴肅認真。
「原來是耶律公子朋友的事呀!耶律公子您還真是有義氣,為了朋友的事如此煩惱。」
「嗯……咳……是呀!」耶律鴻尷尬的咳了聲。
「不過,您可能得說的清楚些。要不然風荷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公子的問題……」王風荷委婉的提點。
畢竟,一個女人會躲著男人,有很多種原因。可能是因為她討厭他,卻也可能是因為——她喜歡他。
天下最難懂的,莫過於女兒心。
「就是……那個女孩,老是在躲著那個男人;男人以為女孩討厭他了,可是一回頭,卻又總是瞧見女孩在偷看著他;當男人以為她對自己有意思時,試圖接近,女孩扭頭又跑得不見人影……」
「或許那女孩,正在欲擒故縱呢。」
「不可能!」耶律鴻馬上否認。「她很天真,也很單純,絕不會懂的這麼復雜的手段。」
玉風荷抿嘴微笑,她不過試探了一句,瞧他緊張的。而且耶律公子可真有趣的緊,特地上青樓來,訴說他和某位女孩的一段清純可愛的感情?
不過,她明白為何耶律鴻不懂,女兒家這樣的心思。
像耶律鴻這樣的男人,從以前到現在踫過的女人,幾乎都是青樓里嫻熟於調情的老手,她們懂的挑逗,卻早已不復一開始的情竇初開。
所以當他遇上一個這樣的女人時,反而會迷惘,這難道就是他的唯一弱點?
玉風荷腦子里轉著這些念頭,等她回過神,發現耶律鴻還濃眉深鎖,等待她的回答,察覺他竟對別的女子的事如此用心,玉風荷心中滿滿的都是羨慕,真不知讓耶律鴻牽掛的,究竟是誰?
「耶律公子,若您不嫌棄,請听風荷一言。」
「你說。」
「公子可轉告您的朋友,可以試試看下猛藥,甚至使出苦肉計皆可。」
「苦肉計?」耶律鴻驚詫反問。
「普天下的女子,最容易產生的便是同情心。若公子的那位朋友,能讓那女孩對他產生同情、感激,甚至是愛,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她先前究竟喜不喜歡公子的朋友,至少,可以使她不再躲避。」
同情?感激?听到這個建議的耶律鴻更加懊惱了,他這輩子還沒有需要靠這個來博取女人歡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