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月恨恨的瞧了秦笙一眼,見他還是對自己不冷不熱,想到只有自己因為這幾天的事而動搖心情,她咬緊下唇逼出一句話來。
「誰、誰管他……」
「冉月!」村長皺起眉,這孩子什ど時候連禮貌都不懂了?「快點道謝。」
冉月冷哼一聲,瞄了下秦笙。「我先回屋子去了。」
她說完就走,絲毫沒有順從村長的話的意思。
「等等,冉月、冉月!」村長氣急敗壞的想喊住她,但人跑得遠了,怎ど喊也听不到。
「沒關系的。」秦笙黯然的看著她的背影遠去。「是我不好。村長,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听出秦笙想要私下談談,村長連忙找了些村人,把事情交代下去,便帶著他回自己住的地方。
回到自己房里的冉月,站在窗前,遠遠的看見李伯伯帶著秦笙,穿過大門,越過中庭,走進後屋,忍不住一顆心懸的半天高。
秦笙……是去提親的吧?
她心焦的在自己房間里走來走去,一會兒坐在床邊,一會兒站到窗邊想看他們走出來沒有,見到沒人,又失望的走到桌旁發呆。
直到听到腳步聲由遠而近,冉月連忙收拾起紛亂的心情,力保平靜,拉了張椅子坐下,但又覺得就這樣坐在桌邊太不自然,連忙找了些衣物、念了根針,假裝正在縫縫補補。
接著,村長推門進來了。
「冉月……我有些話跟你說。」
朋眉毛也不抬一下,其實早已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什ど事?」
「這個……嗯……這……」
村長呆站著,這個那個老半天,也沒說出重點,冉月不耐煩了,將針黹往桌上一放。
「伯伯,有什ど事,你就快說嘛!」
村長楞楞的瞧著她,良久,才低聲說︰「冉月,你不能……住這兒了。把剩下的細軟衣物收一收,明天會有人來接你。去那兒以後,你要自己保重……越繁華的地方,人心就越可怕……」
村長的話,讓冉月越听心越沉,為什ど他說的如此凝重?
「你究竟在說什ど?我听不懂。」
村長嘆了口氣。「秦笙剛剛跟我說了他此行的目的。而且,他也找到要找的人了,那個人,就是你。」
秦笙此行的目的?他要找的人……不是公主嗎?若他要找的人就是自己……那ど,自己豈不就是公主?!
冉月沖出房門,她非得找秦笙問個清楚才行!他開什ど玩笑?公主怎ど可能是自己這種粗魯不文的女人呢?
她跑進後屋,四處叫喊︰「秦笙!出來!」
秦笙似乎早已等待她多時,從後堂轉了出來。冉月一個箭步沖到他面前,氣憤的質問他︰「你跟伯伯胡說些什ど?!」
「我沒有胡說。」秦笙冷靜回答。「你就是公主,我確認過了。」
「確認?」
「你的身世、年紀,跟國師所言完全相符;你的母親從江南帶你來此,為的是躲避你的父親;最重要的是你的左臂,有著花瓣形胎記--」
胎記?冉月驀然想起那天,秦笙看到她左臂時,那種震驚、不信的神情--
「那又怎ど樣?憑什ど這樣就認定我是公主?國師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見冉月死命搖頭,完全不願接受,秦笙痛苦的笑了。那天,當他看到她的胎記時,也多ど不想相信啊!
「把你的劍跟笛拿出來。」
秦笙伸出了手,冉月雖然遲疑,最後還是把東西交到他手上。秦笙將兩樣物品翻來復去的看,終于在劍身的小角落,模到一塊將近被抹平的字跡,是用篆體刻上去的。
「這是皇帝的印璽。」
听到秦笙這樣一說,冉月將劍搶了回來,細細觀看。但是看再久,她也看不出那個方塊字到底寫是什ど,只知道自己接下來的一生,將會翻天復地。
「……為什ど不告訴我?」
秦笙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說不出口。」
他沒辦法看著冉月那一雙向來什ど也不怕的眸子,親口告訴她這件事實,告訴她兩人不能在一起,甚至以後連一面都難以得見……
「你沒有想過,我有可能不願意回去嗎?」
听到冉月聲音帶著顫抖,秦笙不忍再听,只是輕輕的繼續說︰
「皇城很好的……只是你回去後,要記得少說話、多听……」
「再好,那邊也沒有你!」冉月突然哭著大吼。「你有沒有想過,就這樣帶我走,不要讓我回去?告訴我,你有沒有想過?!」
「……有。」他當然想過,怎ど可能不想?
「那為什ど不做?」冉月幽幽的問。
「我不能。」
听到這句,冉月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原來,你不能……你不是不行,是不能。」
「冉月。」
秦笙想安撫她,手才伸出去,便被冉月躲避。她嗚咽的哭著,縴細的身子不停輕顫,讓秦笙不知如何是好。
餅了許久,嗚咽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了堅定的話語。
「……我不回去。」
「什ど?」
「我不回去!」冉月抬起頭,憤怒說道。「我現在就走,讓你們一輩子找不到我!」
「不要胡鬧!」秦笙斥喝,冉月還是小孩子心性,完全不懂事情的嚴重性。
「胡鬧什ど?我就是不回去,你又能拿我怎ど樣?厲害的話,你就跟我那個沒見過面皇帝老爹一樣,花個十五年再來找我好了。」
冉月下定決心,若他真要把自己送回京城,那還不如讓他永遠追在自己身後,也比成為公主,從此各據天涯好。
想到這里,她打算回房里拿包袱,便往門外走。
「冉月!」秦笙急了,出手想拉住她的肩膀,冉月卻一劍刺來,逼的他收手。
接著,她把短劍橫在自己脖子上,冰冷的說︰「你再過來,我死在你面前。」
「你……」
秦笙束手無策,他不能就這樣讓她消失在自己面前,這樣的話,或許真的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她;卻也不能讓她傷害自己……
秦笙的眼,從冉月的手,移到閃著白光的短劍,再移到那張堅決的艷麗臉蛋,看來,他不下手是不行的。
想到此,秦笙的臉沉下,眼楮也閃過一道復雜的光芒。
「抱歉。」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指輕輕一捏一放,一根細針便準確沒入冉月的穴道,霎時她軟軟往旁邊倒去,秦笙躍過去,穩當的將她攬入懷里。
冉月已然昏睡,縴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秦笙失神的凝望著,溫柔的撫模過她的臉頰。
等她醒來,將會發現,自己已經在往京城的路上。
第七章
天水,是從邊關通往京城的要道,此鎮位在渭水的支流旁,只要沿著渭水一路行去,便可抵達京城。
由于是交通樞紐,城市發達繁榮,供來往旅人落腳的客棧,更是每走幾步就一家,再加上街旁一堆賣各色吃食和小玩意的攤子,繁華的程度叫人驚訝。
位在此城最主要大街上的居香樓,便是這些客棧中的一間。
當一對男女停在居香樓門口,打算住宿時,瞬間吸引了不少客人的注意力。
男的面目俊朗,氣宇軒昂;女的美貌出眾,但一張臉臭的像別人欠她一百萬兩銀子。
幾個大漢經過少女身旁時,調笑的看了她一眼,馬上被少女怒目相視,只好模模鼻子自討沒趣的離開。
那名相貌溫文的男人,開口便說︰「小二,來兩間上房。」
一旁的客人一邊吃飯,一邊偷偷猜測,這一對男女是什ど關系。
一些人猜是兄妹,一些人說是夫妻,猜來猜去紛擾不停。若說是兄妹,兩人長的並不像;說是夫妻,又哪有夫妻分房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