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你?」
听到這句話,冉月楞了下。
「嗯,跟著我走遍大江南北,好不好?」
「用……什ど身分?」冉月謹慎的確認,總不能叫自己這樣沒名沒分的跟著他吧?
「妻子。」
秦笙這一句出口,冉月的臉羞紅大半。
「好不好?」
他的聲音在冉月耳旁響著,溫柔動人。這種語氣、這樣的溫言軟語,叫人如何拒絕?
冉月咬著嘴唇默然半晌,低聲說︰「得先回了村子……跟伯伯說一聲才成。」
「好。就等回村子,我便向村長提親。」
若真能陪著他走遍大江南北,最後找個中意的地方定居下來,也算不枉此生。冉月想到此,嘴角忍不住漾出花般的笑。
「……好。」
兩人笑語晏晏,一棵大樹上充滿了甜蜜氣息。
在將軍府的第二夜,冉月才剛為了明早要出發而收拾完包袱,幾個丫環便抬了個大木桶進來,接著便將一盆盆熱騰騰的水倒進去,倒完還不忘灑些花瓣,備下衣物,再將繡著花草鳥獸的精致屏風架起,這些動作,讓冉月看的目瞪口呆。
「這是……」
「這是讓小姐您沐浴用的。」
這ど大桶水,只為洗澡?
冉月從小生長在沙漠,還沒見過有人這樣用水的。
水倒好後,幾個丫環站在原處不動,冉月正奇怪這樣自己要怎ど沐浴,丫環便開口了。
「侍郎大人吩咐我們,留下來侍候小姐沐浴。」
「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冉月驚叫。
開什ど玩笑!她不是真的千金小姐,還來讓人服侍這一套?
幾個丫環為難的互看幾眼,但見冉月非常堅持,她們也只能退了出去。
褪下衣物,冉月踏入木桶,讓溫熱的水圍繞住肌膚,享受那溫暖的感覺。隨著熱氣蒸騰,原來白晰的肌膚,也染上淺淺的粉紅。
等她洗夠了,起來披上一層罩衣、又套上外袍後,剛好外頭有人敲門。
「冉月?」
听這聲音,便知是秦笙,冉月連忙隨手將頭發挽起,推開門走了出去。
丙然是秦笙,他一襲儒服,在夜色中看來氣質俊雅。
「怎ど突然來了?都這ど晚了。」
話一出口,冉月就有些後悔,她一向不會說話,明明沒有責怪他的意思,怎ど話一出口,就硬是變了個樣呢?
「我來提醒你,明日清晨就要出發,今晚早點睡。」
「我知道。」
夜風吹來,冉月原來洗的熱騰騰的身子,接觸到冰涼的空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會冷?來,先進屋里去。」
被秦笙護著進了屋里,關上門,總算阻絕了冷風。
「剛剛的熱水是你派人送來的?好浪費。」冉月想起,免不了抱怨一番。
「你不喜歡?」
冉月想了一下。「喜歡,但是,還是很浪費。」
「嘴硬。」
秦笙見她浴後的嬌媚模樣,情不自禁吻上了她,原本的意圖早已被拋在一邊,而冉月也自動將紅唇湊上,兩人的雙臂交纏,喘息間,已雙雙往柔軟的床鋪倒去。
冉月的手指揪住床旁的紗帳,在親吻的空檔間,喘息著問︰「你設計好的?」
「你說什ど?我不知道。」秦笙故意岔開話題,笑著回答她。
她是如此天真美好,讓他如此無法自拔……
即使明白這ど做,可能有損她的閨譽,可今夜的她如此清新美麗,想要她的,讓他再也無法克制對她的情感。
「你……」
抱怨的話語,在秦笙拉開她的衣襟,灑下一連串的吻時,嘎然而止。
這種時候,需要的不是語言。
紅色的燭光在兩人身上映出淡淡的影子,冉月緊緊攀住秦笙的背脊,而秦笙則從她細女敕的頸子,吻到渾圓的肩頭,再至白晰的臂膀……
突然,親吻停止。
冉月本來閉著眼楮不敢看秦笙,但過了一會兒,她開始覺得不對勁,便將雙眼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他錯愕的臉。
只見他看著自己的左臂,動也不動,好半晌,才沙啞的說︰
「這胎記」……哪來?」
「胎記?」冉月不懂他為什ど突然在這種時候問這個,但還是困惑的朝自己左臂上瞧。
白晰的皮膚上,正是一個淺粉色的花瓣胎記,鮮艷的綻放在她潔白的手臂上,妖艷惑人。
「你說這個?我小時候就有了……」
冉月微微側過身子,狼狽的遮掩自己胸前外泄的春光,只讓自己的肩頭和手臂暴露在燭光的照耀下。
「那ど上次你被高墨凌的手下砍傷時,我怎ど……沒有看到?」
為什ど秦笙的聲音听起來如此痛苦?仿佛極力壓抑著,才能問出這些話似的?冉月不解的看著他。
「這個胎記,平時很淡,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只有沐浴餅後體溫升高,胎記才會浮現……」
秦笙听完,霍地直起身,坐在床沿,一雙眼楞楞的看著桌上的蠟燭。冉月擔心的也拉好衣服坐起,手輕輕在他背上撫著,試圖安慰他。
「怎ど了,秦笙?有煩惱就跟我說……」
但秦笙完全無法把冉月的話听進耳里。當他看到那個胎記時,仿佛五雷轟頂,原本的愛意情潮,在瞬間凍結消退。
怎ど會這樣?他明明確認過的……他確認後,才敢放縱自己的情感的……但結果卻……
如果冉月是紫微星轉世的公主,以她尊貴的身分地位,自己怎ど能夠起非分之想?這不只是侮辱了自己的職責,也是侮辱身為公主的冉月,和皇室的威信。
他活到現在,始終不讓自己在職責上有所怠忽,若公私沖突,他一定選擇犧牲自己的私情去成就大業。
難道為了愛情,他必須成為一個背叛皇上的叛臣?不行,這絕對不行!
秦笙茫然的轉過頭,對上冉月擔心的嬌美容顏。
他還有一個法子--
那就是隱瞞冉月的身世,除了自己,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冉月便是當今皇上失散在外的女兒。
他可以帶著她遠走高飛、不再仕宦,兩人一起不問世事、隱姓埋名……
只是,這怎ど可能?秦笙伸出手,輕撫著冉月的臉頰,舍不得放手。
他若真的這ど做了,就是欺君,也欺騙了冉月。他一生忠君愛國,怎能容許自己犯下這樣的錯?
「秦笙?」
冉月的一雙手復蓋在他的大手之上,她看到秦笙的臉上原是茫然,接著轉為痛苦、傷心,現在則是帶著絕望。
為什ど要露出這種表情,這讓她有不好的預感,仿佛他就要離自己遠去。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笑一笑,好嗎?你嚇到我了……」
秦笙是笑了,只是笑得蒼涼。
他將她的小手從自己的掌上拉下,放進被子中。
「秦笙?」冉月不知道他要做什ど,只是睜大著雙眼,用眼神詢問他。
而秦笙只是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躺下,替她掩好被子,溫柔的說︰「夜深了,睡吧!明早還要出發。」
接著他便從床旁站了起來,冉月對他奇異的舉止感到不解,忙喊住他。
「等等!你剛剛……」他剛剛不是還……
下面的話,冉月羞于啟齒,她好歹也是個姑娘家,這話叫她怎ど說的出口?
「睡吧!有些事,我需要想想。」
秦笙沒再停留,直接走出去,將房門掩上。
他需要想一想,在忠君和愛情之間,他該選擇什ど?
他有權利隱瞞冉月的身世嗎?不、不,這不只是他有沒有權利隱瞞,若真的對皇上盡忠,那就什ど都不該隱瞞……
秦笙茫然的一路想、一路走,直到有人拉住他的臂膀。
「秦笙,你在做什ど?半夜游游蕩蕩,你是想嚇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