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舞月越看臉色越差。這家伙……他不是跟她說自己失業、高中畢業、什麼錢也沒有嗎?結果現在卻是跨國集團總裁、哈佛大學MBA、幾十億身價的男人!
大——騙——子!
海心儀還在自顧自的絮絮叨叨。
「你先前還在說什麼有錢跟英俊的男人都不能相信,他們全都愛作怪,看到這些男人你就躲的跟什麼一樣,結果,你最後還是找了一個這樣的男人呀!還是這種男人之冠呢!唉,也是啦!最終還是想找一個好飯票對吧?」
「舞月!經理叫你!」
坐在另外一邊的同事朝這邊喊,兩人馬上捂住嘴巴,對看一眼。
「慘了……一定是我們說話說太久,要訓人了。」
海心儀連忙回座位坐下,凌舞月心情低落的走進經理室,開口道歉。
「對不起……經理,我馬上回去認真工作……」
話還沒說完,經理就語帶興奮的說︰「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可能罵你呢?」
凌舞月抬起頭來,發現經理高興的臉都漲紅了。
「唉唉!罷剛總經理和董事長還特別交代我,絕對不可以虧待你!所以,拜托你跟司馬總裁見面時,千萬替我們這間小鮑司美言幾句,總裁夫人……」
「……是的,經理。」凌舞月的心情,更沉重了。
☆☆☆
一切問題,都出在眼前這個罪魁禍首上。
都是這個男人!可惡!
凌舞月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把這個還在笑的男人碎尸萬段時,但是,當男人修長的手指一握住她的手,怒意迅速像冰淇淋般融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今天的工作辛苦嗎?」
優雅的聲音拂過她的耳際,讓人心神俱醉的美麗雙眼凝視著自己時,凌舞月不得不承認,司馬閻早就對她有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而在換回他原本的身分之後,先前的矛盾感一掃而盡,更展現他的魅力。
西裝,真是男人最棒的打扮……
扁是兩人對坐在餐廳里,附近投射而來的熱切女性目光,就讓凌舞月體會到這點。
「還、還好……」一點也不好!
心里雖這樣想,但凌舞月發覺自己的臉,情不自禁的也露出笑容。
司馬閻閑適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手指在桌上交錯。
中指上的金色戒指,仿佛在炫耀似的光芒閃閃發亮。
「那就好,今天早上沒有親自去接你,只派秘書去,你會不高興嗎?」
「不、不會……」
司馬閻朝她一笑,然後招來服務生,輕聲說了幾句。
「我點了清淡的魚當主菜,配上七四年份的CruBour-geois,你可以接受嗎?」
「可、可以!」凌舞月端起開水喝了一口,努力平息自己的緊張。
倒是司馬閻的眉峰微擰。
他的未婚妻今天是怎麼了?
以前兩個人在小吃攤吃飯時,她可是活潑的緊……
凌舞月沒直視他,眼楮因為局促、緊張、不安而失去光彩。
要是以前,只要知道男人有錢,她二話不說馬上甩掉他。
可是,為什麼她獨獨對司馬閻這麼留戀?
難道司馬閻比先前的任何男人更吸引她?
說不定……說不定就是這樣……
所以她對他打從一開始就不一樣,就算現在發現他其實不合她的標準,也難以月兌身。
可是難道她就這樣嫁了?!像他這樣帥又有錢的男人,是外遇的高危險群啊!
想想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吧!
「舞月?來這里吃飯讓你覺得緊張嗎?要不然,你再帶我去你喜歡的小吃攤,如何?」
司馬閻溫柔的妥協,但是凌舞月看了他一眼後,黯然搖頭。
帶著他這樣的男人去吃小吃攤,這種事她才做不出來。
他不是適合站在那種地方的人。
「還是你不喜歡這間餐廳?」
凌舞月再度搖頭。
不自然的氣氛在兩人間蔓延。
司馬閻深情的凝視她,盡避愛她,他卻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那麼,後天可以到我公司來嗎?」
「有……什麼事?」
凌舞月總算抬起頭,讓司馬閻輕輕微笑。
「討論一些婚禮細節的事,我約了不少廠商,他們會準備方案,到時你也一起來。」
「好……」
無邊無際的沉默,直到主菜上了都不曾消失。
★★★
帶著滿身疲累,凌舞月婉拒司馬閻送她的提議,自己回家。
她可不想再坐上司馬閻的高級房車,然後再一次感受到自己跟他的差距。
才兩天,她跟司馬閻的距離,已經有如天跟地那麼遙遠。
每坐一次他的車,每看到他展現他的財力、他的影響力,凌舞月就像是面對一個陌生人。
真可笑,當初她還想過自己可以養他呢……
凌舞月走近自己住的大廈,確定早上那些記者全走了後,才喘口氣,拿鑰匙開門。
如果接下來每天都是這樣的日子,她還真不曉得該怎麼應付。
而且她要跟司馬閻結婚了,那麼她的工作呢?
她這邊的房子呢?這些都還沒討論……
凌舞月搭著電梯到達自己所住的樓層,一出電梯,便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站在自己家門口。
走廊的昏黃燈光,將男人的輪廓清晰的映照出來。
凌舞月的手提包掉在地上,發出響聲,但她沒有撿起。
怎麼會……他怎麼會……
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臉上掛著苦笑。他將手提包撿起,遞還給凌舞月。
「我等你好久了,怎麼這麼晚回來?
凌舞月茫然接過袋子,喃喃喊道︰「……爸?」
★★★
「你還願意喊我一聲‘爸’,我真的好開心。」
凌舞月沒有回答,站在廚房靜靜的燒開水,準備泡茶。
「這里,還是跟當年我剛買給你媽時一樣啊!」
案親坐在客廳里緬懷過去,甚至拿起母親的照片觀看。
凌舞月端著茶盤走過去,將父親手上的照片拿走,冷冷的放到別處。
「請喝茶。」
「舞月……你一定很恨我吧?」父親低聲的說。
眼角的皺紋比小時候看到他時要多的多了。
「我不恨。」
凌舞月替父親倒了杯茶,他伸手接過。
她不知道這有什麼好恨的。母親去世時,她不只一次希望父親能出現,甚至能接她走,不過,他始終沒出現。
所以,算了。
「不……你一定很恨我……你母親也一定常這樣跟你說對吧?」
「沒有。」凌舞月厭煩的否決他無聊的猜測。
案親顫抖的看她一眼,接著哀聲哭泣起來。
「你要原諒我啊……要不是你大媽始終限制我的行動,在你母親去世的時候,我一定就飛奔來接你了!我一直思念你啊!」
听到這里,凌舞月本來對他冷淡的心,起了些許波瀾。
原來父親有想過要來接她……他畢竟有想過……
「現在還不晚,我們一家還可以團聚。舞月,搬來跟我們住好嗎?」
看到父親迫切的眼神,凌舞月開始動搖,她一直這麼想要和父親……
「你很寂寞……對吧?」父親環顧四周,看到一個又一個玩具屋。「可憐的孩子……靠這些彌補寂寞嗎?」
「我……」就在凌舞月顫抖著嘴唇,想回應些什麼時
「而且,你要結婚了,對吧?」
背對著自己,拿起玩具屋觀賞的父親,說了這句話。
原來如此。
她剛剛的激動,瞬間都凍結了。
「你看到新聞了?」凌舞月冷笑的回應他,但父親還是沒有轉過頭來。
「看到了,對方真是個不錯的對象,我一直虧欠你,如果能參加你的婚禮,我也對得起你媽媽了……」
「別賣關子好嗎?」凌舞月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你到底想要什麼?直接說。」
案親驚異的轉過頭。
「你在說什麼?舞月,我是你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