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幾秒鐘後,男人發現他面對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這是?」凌舞月看了一眼那閃耀著光芒的鑽戒問道。
「鑽戒。」
「我知道,但是你把它拿出來的理由是?」
真是遲鈍!男人皺著眉頭解釋。
「為了求婚啊!這個鑽戒可有五克拉!」說到這里,他的聲音開始得意洋洋起來。「不是每個女人被求婚時,都可以收到這樣的戒指!」
凌舞月凝視鑽戒一會後,伸出手將盒蓋蓋上。
「等一下,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什麼問題?」男人疑惑的說。
凌舞月清清喉嚨。「你家是家族企業?」
「沒錯!從我曾祖父那一代便開始做出口貿易,生意越做越大,以後家業也確定都會交由我繼承!」
凌舞月在心里嘆了口氣,唉……有錢人。
「令堂……是你的繼母?」
「對。」
「那你的親生母親呢?」
「親生母親?」男人有些猶豫的回答︰「她跟我爸爸很久以前就離婚了……因為我繼母的緣故……」
丙然!凌舞月的眉頭越皺越深。
「那你對這件事怎麼想?」
「怎麼想?」男人的眼楮越睜越大。
現在是在談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吧?為什麼扯到他父母去?「這是……我爸爸的事情……」
「還你。」凌舞月很干脆的把鑽戒推還給男人,並且站起身套上外套,準備離開。
「等一下!」男人氣急敗壞的大吼。「你拒絕我?為什麼?」
已經轉身踏出步伐的凌舞月回過頭,淡淡的說︰「一、因為你將會很有錢。」
「有錢有什麼不好?」
「根據統計,男人一有錢,外遇機率就高。」
從凌舞月知道自己媽媽是爸爸的情婦開始,對這個觀念就深信不疑。
有錢的男人,身邊有太多女人投懷送抱,而男人面對誘惑大半都把持不住。
最後下場就像她的家庭一樣,父親的正妻傷心,而身為情婦的母親也傷心。
她寧願要一個窮光蛋,至少,他守著她一個人的機率會大一點。
「二、因為你的家族。我深信家庭環境會深深影響一個人。你父親的行為也將會影響你的行為,無論是先天基因的影響,或是後天環境的潛移默化,對我來說,你都不是一個能讓我安心的對象。」
凌舞月說完,淡然一笑。「所以,對不起羅!」
「凌舞月!」
不顧男人的嘶吼,凌舞月走出咖啡廳,面對迎面吹來的風,深呼吸一口。
她想結婚,非常非常想。
自從母親在四年前去世後,她就格外渴望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庭,可是……
她始終找不到一個,能讓自己安心的對象。
不論任何男人,她都在他們身上看到可能會發生外遇的「因子」。
她理想中的男人必須要窮、容易滿足、長得不好看、有許多缺點……
這樣,她才能安心。
到底完全符合她標準的男人,何時才會出現呢?
凌舞月又嘆了口氣,算了,這種事無法急于一時啊!
她繞過轉角,走進一家常去的玩具店。
「舞月!你訂的東西來了哦!」一進去,老板就熟絡的打招呼。
「真的?」凌舞月急忙走向櫃台。「太好了!」
老板從後面大大小小的箱子中拿出一個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後,呈現出一棟可愛的玩具屋。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從日本調到貨的呢!」老板愉快的說︰「這種款式全球只賣五千個,你還真是識貨。」
凌舞月笑眯眯的看著老板把玩具屋包裝好,交到她手上。
她緊緊的抱住四方盒,宛如抱住自己的夢想。
「很多年輕女孩都很喜歡收集玩具屋,可是像你這麼著迷的可沒幾個。而且你的要求真多,只收集附有人偶的。」
凌舞月淺笑。「這才是完整的‘家’。老板,謝謝你,我下次會再跟你訂。」
「沒問題!還有,這上面有玩具屋的相關報導,我特地幫你留下來。」
凌舞月接過報紙,和老板告別後.便一邊看著報紙一邊走出店門。
報導不過是在介紹一些目前流行的玩具屋而已,凌舞月隨便看過去,翻過一面後,頭條新聞便吸引了她的注意。
「司馬財團總裁換人……在台灣擁有四家百貨公司,以及其他關系企業的司馬集團,最近新任職的二十八歲年輕總裁,領導力備受矚目……
觸角遍及生活各領域的司馬財團領導者易位……業界揣測司馬財團基本策略將會改變……唔,不關我的事。」凌舞月嫌惡的移開目光。
她那個沒見過幾次面的父親,好像也是什麼公司的董事長,她從來不想管,反正這種男人都跟她無關,他們全是一群換女人如換衣服的種馬。
再翻過去,倒是一格小分類廣告,讓她開心的微笑。
「你(你)想結婚嗎?你(你)苦于找不到理想對象嗎?「香草蛋糕」婚友聯誼社可以解決你(你)所有問題!?
凌舞月睜大眼楮細讀下去,越讀,臉上的笑容越甜美。
「本婚友社可以先填寫希望對象資料,由電腦直接篩選配對!絕對不浪費您任何時間!」
可以直接填寫理想對象條件做篩選!這樣她就能直接找尋到屬于自己的那個很窮的、長得不帥、生平無大志的Mr。Right!
「就是這個!」
明天就去報名!凌舞月抓緊報紙,雙眼笑的眯成一條線。
∞∞∞
司馬氏宅邸
從早上開始,司馬閻便坐在私人庭院中,小巧精致的涼亭里。
眼楮盯著筆記型電腦熒幕,耳朵听著手機,不停下達指示。
當初設計師為了讓人完全放松心情,才費盡心思布置這個庭院。
如果知道此刻司馬閻行為的話,定會痛哭失聲吧!
中央的大噴水池,二十四小時都像瀑布一般汩汩冒出清泉,藍色的水面上,總是被灑滿五顏六色的美麗花朵,有如南國的熱帶風情。
涼亭四周瓖著微風吹拂便會翻起的輕巧布料,減低太陽所帶來的熱度。
白色的桌子放置許多萊肴,每隔一段時間,不論是否有被食用,皆須撤換,以表達對客人的由衷歡迎。
四周的草坪上散布著可愛小花,看似隨意生長,其實都是經過花匠巧手布置。
但司馬閻對這些美景視若無睹,完全把這里當作自己的私人辦公室。
「喂,阿閻,今天是家庭派對耶!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工作了!」
終于看不下去的歐陽林,一邊扶著在噴水池邊戲水的小女兒,一邊朝司馬閻的方向大吼。
司馬閻皺皺英挺的眉,漆黑的雙瞳寫著不悅,暫時用手蓋住手機,大聲回他。
「等我忙完就過去。」
「什麼忙完就過來,這句話從今早開始,我都听他說十遍有了。」他喃喃抱怨著。
上官蒼懶懶打了呵欠,坐在白色涼椅上伸個懶腰後,便殷勤的問坐在身旁的嬌妻。「怎樣?會不會餓?要不要我去拿些東西給你吃?」
「又不是喂豬,我已經吃過了。」上官太太嘟著嘴巴回他,看看坐在涼亭里的司馬閻,擔心的說︰「閻要不要緊啊?他真是全年無休的在工作耶!」
「真是個工作狂,我快受不了他了。」
東方清一邊看報紙,一邊冷冷的下結論,卻被坐在一旁的東方太太取笑。
「你們三個大男人,還敢取笑閻啊?他現在的樣子,就是你們三個人以前的寫照!」
「呃……」三個男人面面相覷。
說的也是,在他們都還沒結婚前,工作就是生命的全部。
直到結了婚,他們才從家庭發現更寶貴的東西。
可惜,他們很能理解,即使跟司馬閻這樣說,這家伙也不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