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等布林教授首肯,他抓了背包就往外沖。
就這樣,乖乖牌貝一葦,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
翹、課、了!
***
「老天!我翹課了!我居然翹課了~~」貝一葦抱著頭,到現在仍不敢相信自己竟做出這種事!
他懊喪的模樣,不知為何讓樂睇看得很樂。
「怎麼,你沒翹過課嗎?」
「當然沒有!」他可是個模範學生。
「放心,一回生二回熟,很快你就習慣成自然了。」樂睇好心的安慰他。
意思是——還會有下次?!
這算哪門子的安慰啊!
「謝謝你喔!」他頓時有種苦笑不得的感覺。
「你的傷好一點了沒有?」
「我的傷……」見她朝自己的月復部瞥了一眼,貝一葦這才想起昨晚被光頭刀疤男阿諾重擊的那一拳,不由笑道︰「哦,已經好多了!只要不彎腰就不覺得痛,不過肚皮上黑青了一塊倒是真的,到現在還貼著撒隆巴斯呢!」
「Poorbaby,」樂睇模模他的頭,故意用悲天憫人的口吻說道︰「為了向你道歉,今天我特地翹課,準備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貝一葦听完,挑起一眉,戒心頓起。
毫無疑問,樂睇口中所謂的「好地方」,絕不是什麼適合闔家光臨的地方!再者——什麼叫做「她特地翹課」?這樣堂而皇之的把犯罪事實轉嫁他人是對的嗎?
「喂喂喂,干嘛露出那種表情?跟你說是好地方,你懷疑啊?」見到貝一葦的表情,樂睇還覺得頗為受辱哩。
貝一葦嘆了一口氣,簡直拿這小妮子沒轍。
「豈敢豈敢!那就勞姑娘大駕,帶路吧!」
只見樂睇揚起一抹笑。
「那有什麼問題,咱們往布魯克林出發吧!」
「又去布魯克林?!」
「放心~~這次是布魯克林的另外一邊,保證很好玩的!」
天曉得是不是水里來、火里去的那種「好玩」!
不過,貝一葦只來得及朝天翻了個白眼,就被樂睇給拉走了。
「到了到了!就是這里!」
岸完計程車錢,貝一葦一跨出車子就听見樂睇興奮地大叫。
這天的陽光出奇亮麗,將穿著桃紅色長袖連身毛衣的樂睇的身影,映照的格外鮮明,仿佛是一朵盛開在日光下、充滿生命力的野玫瑰。
貝一葦帶著笑,以欣賞的目光看著耀眼的陽光如聚光燈般灑落在她身上。他總覺得裴樂睇的身上有種渾然天成的魅力,能輕而易舉地吸引他人的視線,久久不能移開。
這時,走在前頭的樂睇察覺貝一葦沒跟上,不由停下腳步,詫異的回頭,長發在她背後揚起一弧飛瀑。
「貝一葦,你再發什麼呆?快跟上來啊!」
貝一葦揉揉鼻尖,笑著應聲︰「來了。」
這里是布魯克林Williamsburg,一個很寧靜的住宅區,街道上干淨到連張紙屑也沒有,和幾條街外的「世界盡頭」那一帶,真的有天壤之別。
放眼望去,Williamsburg全是格局方正的住宅,貝一葦怎麼也想不透這里會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樂睇,我們到這里要做什麼?」
她沖著他笑,那是貝一葦所熟悉的,帶點惡作劇的媚笑。
當下,貝一葦就知道——屬于他的「火杯的考驗」又要開始了。
「帶你參觀藝廊呀!」
「藝廊?」他怎麼沒听說這里有什麼藝廊?
「對!一個超酷的藝廊!等你到了就知道。」
沒多久,熟門熟路的樂睇領他到一個車庫前。
「到了,」樂睇伸手指了下車庫,「就是這里。」
「車庫?」
「不,這里是藝廊,瞧,還有招牌呢!」
貝一葦順著樂睇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一個白色的圓形招牌,上書「CaplaKestingFineArt」幾字。
「老天!這個車庫真的是個藝廊!」貝一葦瞠目結舌。選車庫當藝廊,也未免太簡陋了吧?
「就跟你說了嘛,你就偏不信我!」貝一葦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讓樂睇看得很樂。
「這里……會有人來嗎?」貝一葦懷疑的問。大隻果紐約的藝廊多到爆,究竟有誰會跑到這種地方來參觀?
當下,樂睇立刻露出「你很沒常識」的表情。
「當然有,而且多得很呢!尤其是今天有前衛藝術家丹尼爾?愛德華茲的特展!」
丹尼爾?愛德華茲?不認識。
貝一葦此生沒有接觸過前衛藝術,既然來了,進去看看也無妨。
一走進車庫,嘩~~簡直是人山人海。貝一葦見此盛況不由目瞪口呆,看樣子,自己真是個井底之蛙,竟不知道這位前衛藝術家是何許人也。
「站在這里什麼也看不到啦!我們得設法擠到前面去才行。」
說完,樂睇拉著他向前沖鋒,那氣勢猶如摩西分紅海一般所向披靡。
「借過,抱歉,借過。」
發現遭到四方白眼的貝一葦只能不停道歉,最後總算來到第一個展覽區前。
那是一座雕塑,名為「哈利王子的死亡雕塑」。
貝一葦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牆上釘著一面巨幅英國米字旗,身穿軍服的哈利王子的死亡塑像,就躺在米字旗前面的一座平台上,閉著眼,腦下枕著聖經,手上握著染血的國旗和一把槍,腳邊的鋼盔裝滿了花,還有一只看起來很饑餓的禿鷹正對哈利王子的「尸體」虎視眈眈。
雕塑的旁邊,還附上一段藝術家的解說文字︰「直到英國人民告訴哈利王子不再需要他服役了,他的愛國精神才有死亡的一天。」
「這是丹尼爾在嘲諷哈利王子所謂的‘愛國精神’,有趣吧!」樂睇笑道。
貝一葦回以兩聲干笑。
「走,我們去看下一個。」
下一個展覽品,是一坨金光閃閃的……大便。
「這是丹尼爾雕阿湯哥女兒的大便,諷刺他女兒嬌貴到連大出來的便便都是貨真價實的‘黃金’。」
貝一葦臉上浮現三條黑線。
當他發現標價是一萬美金,而且標價旁邊還貼著「已售出」的字條時,他感覺自己的頭上像是有烏鴉飛過。
「來來來,我們去看下一個!」樂睇興致高昂的拉著他沖往第三個展覽區。
下個展區,是「小甜甜布蘭妮分娩」。
孕味十足的布蘭妮,果身跪在一張熊皮上正在分娩,臀部高高抬起,兩手緊抓著熊頭,而從分裂的產道,已經可以看見嬰兒的頭。
雕塑太逼真,從未看過女性分娩的貝一葦,當場臉色慘白,一陣暈眩~~
一旁的樂睇卻興奮地叫︰「天啊!這真是太神氣了,貝一葦,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不過,他實在不怎麼喜歡。
這種雕塑實在令人不舒服,這個藝術家的神經究竟是用什麼做的啊?
第2章(2)
然後,他們來到最後一個展區。
擠得水泄不通的群眾,預告著這個展區有多「精彩」!
貝一葦一看見標題寫著「解剖派瑞絲?稀?頓」,就萌生一股想落跑的沖動,他有預感他絕不會喜歡待會兒所看見的,但他仍硬著頭皮跟上樂睇的腳步,去看那個最多人圍觀的雕塑。
美艷的派瑞絲?稀?頓躺在解剖台上,頭上戴著公主般的皇冠,左手拿著酒杯,右手拿著手機,胸前趴著她的寵物吉女圭女圭。
看到這里還沒什麼,身材可比模特拱腰開腿的姿態也堪稱撩人——前提是如果她沒被開膛解剖的話!
這座雕像的腸子、胎盤,還有胎兒都是活動式的,可以任意裝入和取出,有一堆人早已排了隊,等著和從派瑞絲肚子里取出的胎兒照相。
貝一葦又是一陣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