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熙听完,搖頭連連。
「侯立元,我覺得你中毒不淺,為了你往後的幸福著想,我看這本冊子先暫時放我這里,如果你念到大五的時候,堅持要娶個少奮斗三十年的老婆的念頭不變,我再把這東西還給你。」
眼見江皓熙要把交友名錄收進背包里,侯立元忙伸手去搶。
「不行!這本冊子對我很重要,快還我!」
「我說了,五年後再還你。」江皓熙伸手擋格。
「不行!五年後,條件好的千金小姐早就被挑光了!」說著,心急的侯立元使出一招「猴子偷桃」。
「嘿,來這套!」
江皓熙為了閃避,不料手一揚,名冊竟月兌手飛出,在空中畫了一個拋物線,掉在他最不希望掉的地方——範樂倫的桌上,而且好死不死,還正好攤開在她的面前。
面前忽然飛落一本冊子,範樂倫當然嚇了一跳,是哪個沒禮貌的家伙亂丟東西?
一回頭,她立時對上江皓熙的視線。
原來他就坐在自己斜後方。
江皓熙笑咪咪地指指那本冊子,又指了指自己。
「這是你的?」範樂倫低聲問。
「對——」
「同學,你不要听他亂說,」侯立元咳了咳,壓低聲音道︰「那是我的!」
江皓熙對侯立元翻了個白眼,然後對樂倫道︰「你別听他的,把那小冊子給我。」
「江皓熙,你敢跟我搶,我就跟你拚命!」侯立元對他怒目而視。
「我管你那麼多,總之你別想從我手上把那玩意兒拿走!」
于是,兩個男生開始乎得面紅耳赤,各不相讓。
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他們爭成那樣?
範樂倫望向那本攤開的小冊子,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不由張口結舌。
「王大明議長千金,嫁妝︰信義路雙並公寓一層,XX電子股票總值逾一千五百萬,協助男方創業基金一千萬。頂新鮮連鎖超市集團二千金,嫁妝︰地寶豪宅、15%頂新鮮集團持股,協助男方創業基金三千五百萬……」
範樂倫看到這里,就知道這是婚友社特地印傍醫學院男同學的富家千金芳名錄,里頭詳載著女方身家資料以供參考,有興趣者,只要打通電話到婚友社,立刻就能和女方見面。
真不敢相信,他們就是在搶這個嗎?
範樂倫感到心髒一沉——
如果娶個千金女也是江皓熙未來必然的選擇,那他何不現在就去和她們交往?來招惹她這個平凡人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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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下課鐘,江皓熙早早等在講堂外。
他背靠著牆,一腳踩在牆面上,一派的閑適瀟灑。近午的陽光穿透樹葉的縫隙灑落,就像天然的聚光燈般,聚焦在穿著簡單白T垮褲的江皓熙身上。
醫學院新生從講堂的門口涌出,江皓熙側著頭,在人群中搜尋範樂倫的身影。
她出來了!
江皓熙的唇角揚起,穿過重重人牆走向她。
「抱歉,借過……借過,謝謝。」
好不容易來到她身邊,他對她笑得一臉燦爛,「樂倫,餓不餓?我們去吃午餐——」
話未說完,範樂倫將那本婚友社印制的小冊子遞給江皓熙。
「你去找冊子里面的千金小姐用餐吧!」語畢,面無表情的加快腳步從他身邊經過。
江皓熙愣了幾秒鐘,這才猛然發現——真要命,她誤會了!
回想方才在講堂內和侯立元爭奪芳名錄的情形,他才發現自己給了樂倫什麼錯誤聯想,難怪人家會誤會!
「樂倫!」江皓熙忙追上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嗎?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听見了。」範樂倫的腳步一點也沒有放緩。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你誤會了。」江皓熙加快腳步緊跟著她,用他所能想到最簡潔的方式,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我只是不想要侯立元被鬼迷了心竅,以為婚姻可以用嫁妝來衡量,所以才硬搶過來,相信我,這東西真的不是我要的。」
「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那和我沒關系。」
範樂倫一副撇清的態度,終于讓江皓熙生氣了。
「你怎麼這麼說?怎麼會跟你沒關系?」江皓熙驀地扯住她細瘦的手臂,將她扯到一棵老榕樹後,面對他陰沉的眼神,「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在乎你,所以不希望你誤會。」
「我們還不是男女朋友……更少不算正式交往!」她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他握得好緊,根本掙月兌不開。
「喔,是嗎?」他忽然將她扯到懷中,環著她的腰,低下頭,他的鼻尖幾乎要踫上她的,目光非常危險,「你所謂的正式交往應該是怎樣的?接吻算不算?」
「江皓熙!」範樂倫全身緊繃起來,紅著臉瞪住他道︰「別鬧,這里是學校!」
「我才不管這是哪里!」他將她夾在樹身與自己之間,讓她無處可逃,「我現在氣炸了,沒想到我的女朋友不但誤會我、不承認我,還想跟我撇清關系。你說,我現在要怎麼辦?」
此時此刻,江皓熙的臉真的很臭,讓人一望即知他有多不高興。
「江皓熙……快點放開我。」範樂倫緊張的看著四周,深怕有人會經過,她可不想在入學第一天就出洋相。
「我不要。」他撇開俊臉。
範樂倫氣結,拿耍賴的江皓熙沒轍。
「好,你說吧!你到底想怎樣?要我投降嗎?」
听見她無奈的口氣,江皓熙有點想笑,但他極力忍住。
「我要你投降干嘛?一點好處也沒有,沒好處的事我才不干。」江皓熙放柔了聲音,與她眼對眼的相視,「樂倫,那些富家女對我來說根本沒有意義,我也壓根就不想認識那種滿腦子想當醫生娘的女人,我喜歡的是你,我對你是認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喏,你看好!」他拿起那本小冊子,往走廊下的垃圾桶丟去,「刷」地應聲而入。「好啦!我把那個害我們吵架的東西丟了,你不許再懷疑我了。」
哪有人這樣的?這到底該算是湮滅證據,還是證明自己無辜?
範樂倫又好氣又好笑的望向江皓熙,當兩人四目相接,她知道,她已經信了他。
他的眼楮是那麼坦率,沒有一絲隱瞞與心虛,和他一起考前沖刺的那段時間,她已知道他不是個會撒謊的人,如果他說沒有,那就肯定沒有。
「你把那東西丟了,不怕你朋友發飆?」
听見她這麼說,江皓熙眸中涌現笑意,他知道——她已經相信他了。
「我現在顧不了他,他要發飆隨便他,只要你不對我發飆就好。」說著,他托起她的下巴,認真的問︰「好了,樂倫,現在我可以吻你了嗎?」
範樂倫聞言,忽然一陣驚慌。
「啊?你為什麼要吻我?」
「因為我們和解了,當然要接吻。」
說完,他對著她像頑童似的一笑,然後強勢地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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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院的一、二年級生,主要修課的項目是共同科目與通識課程,因此在頭兩年,江皓熙和範樂倫的課表幾乎是重疊的。
但是到了三年級,修課內容除了基礎醫學外,全是專業科目,醫學系與職能治療系的專科畫分得很清楚,兩人見面的時間不僅大為減少,即便是有空堂可以踫面,兩人的相處時間也被繁重的課業所佔據,搞得每次見面都像是在和時間賽跑。
算了算一星期下來,江皓熙能在學校和範樂倫打照面的機會寥寥無幾,即使踫了面,也沒多少時間可以培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