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哇∼∼痛、痛啊∼∼」男人發出殺豬似的慘叫聲,痛得滑坐到地上,連踫都不敢踫自己的鼻子。
乘客一看見流血暴力事件,發出驚嚇的低呼,紛紛走避,拚命擠到相鄰的兩個車廂里,這節車廂瞬間淨空。
閑雜人都走開了,齊湄更有發揮的「空間」。
她一面把指關節折得喀啦喀啦響,一面冷笑地看著他,「你也會痛啊?我以為像你這種人臉皮厚到子彈都打不透,沒想到才區區一拳就讓你痛得哭爹喊娘,實在讓我覺得很不過癮!站起來!」
說著,她就要動手去揪男人的衣襟,沒想到卻被佟亮一擋下。
「小齊,妳真要在這里動手?」
齊湄火大,扭過頭對他吼,「不行嗎?像這種敗類還跟他客氣什麼?就是因為有這種變態,社會才變得越來越亂!像這種敗類打死一個少一個!」
說完,她根本不管佟亮一有什麼話要講,甩開他的掌握,直接把男人從地上抓起來,曲起膝蓋用力頂向他「罪惡的根源」。
「啊啊∼∼」男人痛得又叫又跳。嗚嗚∼∼痛死了啊!
「很爽吧?要不要再更爽一點?我可以讓你一次爽、個、夠!」齊湄眼神凶狠,朝猥瑣男子步步進逼。
「不要啊∼∼求求妳,妳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他嚇破膽了,不停向後退。這女人怎麼那麼暴力?他可能會被她打死啊!「誰、誰來救救我啊!救命啊∼∼」他一面討饒,一面乘機反擊,向齊湄揮去一拳。
齊湄敏捷地側身躲過拳頭,同時捉住他的手腕,用力反折。
「哇啊啊∼∼痛痛痛……」
叫得淒厲,佟亮一在一旁投以同情的眼光。
唉唉!老兄,你真不該反擊的,你剛剛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啊!
佟亮一的揣測無誤,他的反擊使得齊湄怒火中燒。
「媽的!你再反擊試試看!耙偷襲我?看樣子你根本沒得到教訓,今天我一定要讓你知道,什麼叫作尊重女性!」說完,她揚起手,啪啪啪啪,一連給他數十下火辣鍋貼。
擠在兩個相鄰車廂的乘客,看到這一幕都鼓起掌來。
「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社會的敗類!」
「死變態!」
「人渣!」
臂眾們群情激憤,特別是婦女同胞,紛紛跳出來聲討那捷運,這車蝦箏佛變成了法庭,而齊湄就是那伸張正義的女英雄。
佟亮一看著這一幕,唇邊的笑意加深了。
她哪!還是老樣子!他是該慶幸她過剩的正義感一點也沒變,還是該為她沖動的個性感到頭疼?
齊湄把修理得慘兮兮,差不多只剩下一口氣,現在他可一點也不敢再有還擊的念頭。
就在此時,接獲通知的列車長從第一節車廂匆匆趕來,他擦著汗問︰「听說這里有人打架?發生什麼事?」
齊湄回頭瞥見他身上的制服。「你是列車長?」
「是的。」列車長看見她手上拎著一個兩頰腫得像包子,鼻血流不停的可憐男人,先是瞠大眼楮,然後困難地咽了口口水。
可憐啊∼∼被打得真慘!
齊湄酷酷地將那男人扔給列車長,然後嫌髒似的拍了拍手。「那好,這只捷運就交給你了,麻煩你將他送警法辦!」
列車長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他點點頭。「謝謝妳的義勇相助。」他押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離開,準備在下一站停車時送交警察局。
列車長一走,眾人立刻涌進空曠的車廂里,將齊湄團團圍住。
「妳好厲害喔!」
「妳的功夫真好,在哪里學的?」
「Youaremyhero!」
齊湄呵呵笑,大方地接受眾人的英雄式歡呼,整個人飄飄然,拱手向大家回禮,「哪里哪里,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必放在心上。」
佟亮一在一旁笑著搖頭,她以為在演武俠劇嗎?
「小齊,妳不是要趕著去interview?」他提醒她。
Interview?inter……interview!
齊湄變了臉色,慌亂地尋找車門上的捷運路線圖。
「糟了!現在開到哪里了?哇咧∼∼下一站是石牌?!死定了死定了……佟亮一,你干嘛不早講啦!」齊湄揪著頭發,急得哇啦哇啦叫。
當英雄的結果是──齊湄錯過了面試的機會。
第三章
「可惡、可惡、可惡啊∼∼」
平白丟了面試機會,回家的路上,齊湄飲恨得想效法項羽在烏江……不,那太遠了,直接在淡水河自刎比較快!
她除暴安良ㄟ!她消滅了危害婦女安全的害蟲ㄟ!她做的明明是好事,為什麼卻遭到惡報?!
忽然,一只大掌搭住她的雙肩,用力將她拉回人行道。
「小齊,當心一點。」佟亮一發現她根本沒看路,明明是紅燈,她卻視而不見的往前走。
「我自己會走啦!」她甩開他的手,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來對他說︰「你不用跟著我,我自己會回家。」
「妳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得下心?」剛剛要不是他拉住,現在她還能好好的站在這嗎?
齊湄嘴硬道︰「我又沒怎樣……」
「還說沒有?」佟亮一皺起眉,「像妳這樣隨隨便便就和人起沖突,要真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她對他亮了下拳頭,「我才不會出事,我可是黑帶二段ㄟ!」有幾個人打得過她?
「就算是黑帶十段,也贏不了一把槍吧?」佟亮一忽然看見她指節的瘀青,握住她的手,略帶責備地道︰「妳看,妳的手都黑青了。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身上青青紫紫的能看嗎?」
齊湄的手很漂亮,縴細又修長,可惜指節上全都是瘀青。
她不疼,他都為她心疼了。
「哎喲!你很煩ㄟ!我爸都沒你那麼會念!」齊湄不爽的抽回手,「我沒能趕上interview心情已經很不好了,你還要來數落我!」
「工作再找就有了,又不是世界末日,別這樣愁眉苦臉。」他揉揉她的短發,她那頭未經燙染的黑發觸感好得像是絲綢。「雖然我不贊成妳打架,不過妳今天的確是做了件好事,應該感到自豪才對。」
齊湄感覺自己像是一條斗敗的小狽,正在接受主人的安慰。
「喂……」齊湄本想叫他不要弄亂她的頭發,但是當她望入佟亮一擔憂的眼眸時,那些話竟梗在喉頭。
佟亮一真的擔心她啊!
這麼一想,她對于和他重逢這件事,居然沒那麼反感了。
「好了好了,別再揉了,我頭發都要給你揉亂了!」齊湄有些不自在的避開這太過親昵的姿勢,借著撥弄頭發的動作掩飾自己的尷尬。「我家就在前面不遠,你不用送了。」
「妳保證妳走路會看路?」看見齊湄點頭,佟亮一才肯放人,「好,到家後撥個電話給我。」
齊湄詫異,「為什麼?」
「這樣我才知道妳平安到家了。」
「神經病啊!你當我三歲小孩嗎?」齊湄笑罵,「我回去了,拜啦!」
齊湄向佟亮一道別,轉過身去獨自往前走。
佟亮一望著齊湄的背影,心中嘆息著齊湄的遲鈍。
而背對佟亮一的齊湄,轉過身後依然能感受到佟亮一目送的視線,不知為什麼,她的心中有種奇異的感覺,像發芽似的慢慢滋長。那種感受讓她心煩意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奇怪,為什麼會這樣?
家門前,齊湄從口袋掏出一串鑰匙,正要開門,忽然她強烈地感覺到後面有人。
齊湄閃電般地伸手向後,捉住對方的手一扭──
「好痛!」嬌女敕的嗓音痛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