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張大小嘴,驚訝地低呼。「妳怎麼知道?」
言彤眨眨靈活的大眼,笑盈盈的繼續猜測。「妳以為他會送妳回去,可是他沒有直接帶妳回家,還帶妳到別的地方去,對不對?」
「對對對!」花蕊笑著點頭,完全不知道人家在套她的話。「他帶我去PUB,還教我品酒喔!」
品酒?!齊湄眼角抽搐。哇咧∼∼這女人怎麼這麼好騙?還傻傻的跟陌生人走,沒被吃掉算她走運!
看著花蕊彎彎的笑眼,言彤突然覺得頭很痛。果然!小蕊太單純,一定是遇到游戲人間的公子了。
言彤維持僵笑,道︰「齊湄,請妳跟我到廚房一下好嗎?」
「沒問題!」齊湄點點頭,配合的擺出輕松的模樣,自然地和言彤一起走進廚房。
一離開花蕊的視線,兩人就頭踫著頭,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講話。
「剛認識就帶去PUB喝酒,媽的咧!這男人果真不安好心眼,要是哪天被我遇到,我非親手劈了那男人不可!」齊湄說得咬牙切齒,還隨手拿起流理台上的水果刀,唰唰的舞出刀光劍影,看上去殺氣騰騰。
「這下不妙,看來小蕊遇見一個專業級的。」言彤柳眉微蹙。短短一夜就讓她棄守門禁,簡直太神了!
齊湄突然把舞得虎虎生風的水果刀往砧板上一插,「咚」的一聲,刀鋒砍入砧板里,刀柄還微微振動。
「干脆我去找那家伙,給他一點警告,叫他別再打小蕊的主意,妳覺得怎樣?」
言彤沒好氣的瞪她。「人家什麼都還沒做,妳上門去警告什麼?我看這事要從長計議……」
「拜托!預防重于治療妳沒听過啊?等做了就來不及了好不好?」齊湄瞪回去。計畫個屁啊!把那只抓來海扁一頓,就什麼事也沒了。
「什麼東西來不及?」花蕊突然插進來,言彤和齊湄連忙分開。
言彤不自在地掩唇輕笑,開始往門口移動。「呵呵……沒什麼,我是說……我上班要來不及了。」
「我也要閃人了,掰!」齊湄拍拍花蕊的頭,抓起水果盤里的柳橙,轉眼跑得不見人影。
望著兩人迅速離去的身影,花蕊一頭霧水。她轉過身,突然倒抽一口氣。
喝!她的水果刀竟然筆直插入砧板,在晨光中閃閃發亮。
「啊!這一定是齊湄弄的……」花蕊皺緊眉頭,雙手握住刀柄,吃力的想把水果刀拔出來。「早告訴過她刀子不能這樣砍的,會鈍……啊!」
她拔出刀子,一不注意刀鋒劃過手心。
「血……血……」她小臉發白。
好多血!不行了……她要暈了。
三葉鋼琴教室的大廳里,坐著一個正在翻雜志的英挺男人,而櫃台後面,坐著四名痴望男人的接待小姐。
「哇∼∼那男人好帥!是新來的音樂老師?」
「不是,他說他要等人。」
「等誰?」
「不知道,他已經在那里坐很久了。」
這時,坐在沙發上的凌岳正好翻完雜志,眼眸望向系在左腕上的表。
已經三點半了,小蕊還沒來?他記得她說過她下午和晚上都要教琴,難道今天她踫巧沒課?
凌岳將雜志放回報架,走向櫃台。
「請問今晚有沒有花蕊老師的課?」如果她今天沒課,那他就到她家找她。
四名接待小姐沒想到他會走過來,一個勁兒地沖著他笑,根本沒把他的話听進去。
「請問……」凌岳正想再重復一次,這時電話卻響了起來。
電話響了好幾聲,那四個接待小姐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只顧著看他,好象根本就沒听見鈴聲。
凌岳不由得好笑。「妳們不接電話嗎?」
「嗄?啊、噢!」終于有人反應過來,拿起話筒。「喂?三葉鋼琴教室。哦!小蕊,是妳啊!」
凌岳听見花蕊的名字,心中一凜。
「咦?妳今晚要請假……手受傷?啊……怎麼會這樣……什麼?!被刀子割到,還流很多血?」
凌岳听到這里變了臉色,立刻奔出三葉,沒有多想,開了車直奔花蕊的小鮑寓。
三葉鋼琴教室和花蕊的住處離得不遠,凌岳十五分鐘後就到了公寓外頭。
他下了車,正要按鈴,卻發現一樓的鐵門虛掩著,他推門進去上了二樓,站在樓梯間接電鈴。
「布谷∼∼布谷∼∼」
她的電鈴聲竟是布谷鳥的叫聲。若不是太擔心她的傷勢,凌岳真會笑出來。
他站在門外,听見里頭好象有打翻東西的聲音,然後是一聲低呼,接著是一聲低咒,最後是一串劈哩啪啦的腳步聲。
門被拉開,花蕊猝不及防的與凌岳對望。
「凌岳?」乍然見面,她驚訝得張大嘴。
他……他怎麼會突然來了?而且他皺眉的表情看起來好嚇人。
「妳的手!」他低吼,揪住她左手手腕。她居然只用OK繃貼住傷口,血絲從OK繃的縫隙滲出來,她另一手還拿著一坨衛生紙,上面沾滿紅紅花花的血跡。「妳怎麼沒去看醫生?」
花蕊傻傻的看著凌岳。他……早就知道她受傷?他是特地來看她的?可是……他怎麼會知道?
「走!我馬上帶妳去醫院。」他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花蕊慌忙搖頭。「不、不,我的手沒事,這種小傷不用去醫院……」去醫院好麻煩的,又要掛號,又要等,看診完後還要排隊領藥,總要耗上好久。
他驀地轉頭瞪她。「流了那麼多血還說沒事?」
「其實血早就止住了,是我剛剛不小心又弄裂傷口了。」她連忙解釋。
「手對彈琴的人有多重要,怎麼可以草草擦藥了事?」他嚴肅的指著她的手。「要是傷了神經,留下什麼後遺癥,妳一輩子就不能再彈琴了,知不知道?」
花蕊听出他語氣里的關心,她忘了手心的痛,胸口漲滿了溫暖,整個人輕飄飄的好象要飛上天去。
凌岳將她塞進車里直奔醫院,陪著她掛號,她發現自己忘了帶健保卡,身上帶的錢又不夠,凌岳還幫她墊了保證金。
他又陪她去看診,在護士替她消毒時緊緊握住她的另一只手,給她堅強的依靠;他堅持要醫生為她拍X光片,做更詳細的檢查,最後還陪她去領藥。
等他們離開醫院,天色都暗了。
「餓不餓?」凌岳問她。
花蕊連忙搖頭,但是肚皮卻很不給面子的咕嚕咕嚕叫。她連忙按住肚子,不敢看他。天啊!真丟臉!
凌岳听見了她肚子的抗議,唇邊揚起一抹笑弧,看她的眼神像是看著一盤可口的點心,花蕊的心髒咚咚咚跳得好急。
「到我家吧!我做飯給妳吃。」他說話的嗓音滿含寵溺。
那一瞬間,花蕊陡然意識到--喜歡上一個人,原來是這麼容易。
凌岳的住處整齊簡單,燈光昏黃。寬廣的客廳里,鋪著原木地板,中央擺著一組深色的真皮沙發與茶幾,靠落地窗的一隅,還有一架史坦威鋼琴。
她贊嘆地撫模那架閃亮的鋼琴,史坦威對一個音樂人而言,就如同法拉利之于車迷,沒有人能抗拒它的魅力。
「想彈嗎?」剛沖過澡的凌岳,換上了合身T恤與輕便牛仔褲,一走出浴室就看見她像個發現芭比女圭女圭的女孩,眼楮都亮了。
花蕊忙收回手,藏在背後。「不、不,我只是隨便看看。」
「這是全新的史坦威,今早剛從調音師那里送回來。」
他頭發半濕,看起來好性感,害她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