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未中,偷襲者再度舉槍。
南宮濤看見了偷襲者,他先是推開CalvinKlein,接著,迅捷無比地扯下脖子上的圍巾往前一擲,以遮蔽偷襲者的視線,在短短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他躍下舞台,一拳將歹徒撂倒在地,以高明的擒拿法扼住他喉間的要害。
「你是主謀,還是受人支使的?」南宮濤怒問。
對方咬緊牙關不肯開口,並伺機朝南宮濤扣動扳機。
「砰!」第二發子彈擦過南宮濤的肩膀,打了身後的裝飾牆。
「該死!」南宮濤低咒一聲,朝他臉上擊一拳,並奪下那把槍,再以長圍巾反綁住對方的手腕,「好了,站起來!」
歹徒還想掙扎反抗,但在察覺南宮濤拿著槍抵住他的腰間時。他只得垂頭喪氣地被南宮濤揪起。
南宮濤無情地命令道︰「到牆邊背對著我站好,不想被打成蜂窩的就別給我耍花樣。」對方照做了。他走過去,一記手刀砍昏了那名歹徒。
「小濤!」
南宮濤回過頭,對上一雙震驚的眸子。
「紗璃?你沒有離開?」他意外地道,這麼說,她全看見了?
「我必須回來找你……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逃走……」但是,她一回來,便發現了過去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是的,她全看見了。
她親眼目睹南宮濤、北堂千雪與東方崩雲三人迅速果斷的行動力,一瞬間便掌握了全場的情勢,仿佛他們對于這樣的情況早已習以為常。
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想起她與他第一次初見的景況。那天,他「勒索」一名流浪漢,之後和一位奇怪的女孩打情罵俏,當時為了跟蹤他,她甚至差點被運鈔車搶案的匪徒所傷……回想起來,那些謎團從來不曾得到解答,長久以來被忽略的疑惑在此時全被挖掘了出來,赤果果的攤在兩人的面前,強迫她正視這一切。
紗璃怔怔地望著他,不可置信的眼光像是眼前的丈夫突然變成了陌生人。
是的,她終于明白,橫亙在她與南宮濤之間的隔閡究竟是什麼——她,從來就不曾真正的認識他。
她有好多問題想問,但她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千言萬語只能化為一句無力的質詢,「小濤,你……究竟是誰?」
第八章
狙擊
突來的攻擊,
讓人措手不及,
剎那間,
以為會失去你,
痛苦的揪心,
教人無法承受。
面對她驚駭且不信任的眼眸,南宮濤知道自己的隱瞞不僅嚇壞了她,也傷害了她。噢!天哪,他傷了她的心!
「我真的很抱歉,紗璃,我……」他急著想解釋,但西本樽月的警告在耳邊響起。
「小濤,當心!狙擊手不只一個。」
狙擊手不只一個?!
南宮濤抬起頭來,看見一點紅光透過玻璃窗迤邐而入,那是遠距離狙擊槍的紅外線準星,像一只陰惻惻的獸眼般鎖定了獵物,隨時就要補咬上來。
CalvinKlein已被北堂千雪護送到安全的地方了,為什麼狙擊行動未曾終止?
南宮濤心念電轉,立即找到了答案。
第二波狙擊的目標是他,先前的行動只是幌子!
「咻!」的一聲,子彈從他倆身邊擦過。
南宮濤火速拉著紗璃退到一旁,借以躲開紅外線準星的鎖定,緊緊抱住紗璃。
紗璃尖叫著,在他的懷中頻頻顫抖。
「沒事了,紗璃,別怕。」他拍撫著她。用所有的力氣擁抱她。該死!都是他這個混蛋把她拖下水了。
她攀著他的頸項、一疊聲的問,「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人要殺你?」
「我保證我會向你解釋一切的,但不是現在。」他低聲催促道︰「這里很危險,我讓千雪送你回去。」
「那你呢?」
「我留下,我必須逮到那家伙。」
紗璃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面無血色,但仍倔強地搖頭,「不,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這是不可能的,我被盯上了。」他當機立斷地的做了決定,對同伴地道︰「崩雲,把歹徒帶走;千雪,保護紗璃。」
說完,他不等西本樽月勸阻,就徑自扯下超微型通訊耳機塞進口袋中。
紗璃驚聲問︰「你要去哪里?」
「去解決私人恩怨。」他頭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夏末秋初的夜晚,風刮得有些猖狂。
狙擊手在看見南宮濤跑出會場,直奔他所在的五層樓建築時,他就知道自己的行蹤曝光了。但是,他十分冷靜,因為這棟樓房的出口只有一個,只要他守在這里,等到南宮濤來時給予致命的一擊,就能以逸待勞的享受勝利的果實。
但是,事實並不若他所想的那般。他一直屏息等待著南宮濤的到來,可他卻遲遲沒听見腳步聲。男子奇怪的走到門邊往下探了探,毫無防備的臉立刻吃上一腳。
「啊……」他發出慘叫往後跌去,狙擊槍也月兌手飛出。
南宮濤像體操選手般把樓梯的扶手當作單杠翻了上來,笑出一口陰森白牙。
「被暗算的滋味如何啊?」
男子朝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矯健地從地上一躍而起,並拾起落在地上的槍對準南宮濤,陰狠而憤怒地直盯著他。
他是個殺手,從入行以來,不知道受過多少非人所能及的磨練才能在業界里立足,卻沒想到竟會被一個未成年的少年輕松地踢倒,這使得他的自尊心完全不能接受。
都怪他一時大意輕敵!迅速平復了驚怒的情緒,他決定好好的對付眼前的少年,讓他嘗嘗被痛擊的滋味。
他扣下扳機,對準南宮濤的心髒射擊。刺耳的槍聲與嗆鼻的硝煙味彌漫在空氣中;他想像著南宮濤肚破腸流的死狀,嘴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冷笑。射了十幾發子彈後。他停了下來。原以為會看見倒在地上的尸體,卻沒想到面前空空如也?!
「真遺憾,你一發也沒打中。」南宮濤突然從他的身邊冒出來,噙著嘲弄的諷笑,手刀一揚,將他的狙擊槍槍管給徒手劈斷了。
殺手錯愕的看著斷成兩截的槍枝,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你……」
「當殺手也要有點常識,不要拿到什麼槍都拿來掃射,你以為這是烏茲嗎?」南宮濤鄙夷地說。
殺手老羞成怒,低咒了一句髒話,丟開斷掉的狙擊槍朝南宮濤揮去一記右鉤拳。這一記重拳足以打月兌一個成年男子的下巴,用來對付少年是有些殘酷,但南宮濤完全不以為意,他一手格開對方的拳頭,一記有力的拳頭隨即襲上殺手毫無防備的月復部。
殺手痛苦的悶哼一聲,本能的揮出一拳想自保,卻只是使自己又捱了一踢,像只面粉袋一樣地被拋了出去。
「啊啊……」殺手再也無法神氣,他撫著痛得痙攣的月復部,冷汗直流。
即使南宮濤尚未成年,但是,他的好戰與擅戰卻和他的善辯與外交長才一樣井駕齊驅,聞名于黑白兩道。他是「四方羅剎」中的發言人,也在任務中扮演殲滅者的角色,與南宮濤交手過的人都深知以近身肉搏戰打敗他的可能性趨近于零,但這個殺手顯然才剛得到教訓。
南宮濤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痛得縮成一團的殺手,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那一向被稱之為「顧盼靈活、耀眼生輝、笑意迎人」的雙眸,一反常態地像千年寒冰般銳利的盯著殺手痛苦的表情。
「說!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殺手撫著月復部,嘴角因疼痛而抽搐著,「我……不會告訴你的……啊!」
南宮濤無聲無息的欺近他,面罩寒霜地扼住他的咽喉,「我可沒有心情陪你玩猜謎的游戲,所以,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忍耐限度,不然,保證你會後悔莫及。快說!是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