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千雪用手肘頂頂他,忍俊不禁地道︰「看樣子,你對未來的老婆有很多不滿喔!小濤。」
想起「未婚妻」的美麗,心中的抗拒頓時減少許多。「不滿倒是還好啦……
紗璃的年紀雖然比我大五歲,不過,她可是個大美女。」尤其是她很容易認真的個性,實在是很可愛!
「真不錯啊!十九歲的未成年準新郎倌抱得美人歸,恭喜你啦!」北堂千雪這個小妮子可樂得很。
南宮濤白了北堂千雪一眼,陷在牛皮沙發里,用哀怨的聲音道︰「夠了,別再挖苦我了行不行?就讓我安安靜靜的度過最後一個單身夜吧!」
等等……好像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未成年……對喔!他未成年耶!這個發現使得南宮濤猛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明天就要結婚了,你就不能學著穩重些嗎?」東方崩雲不悅地道。
「沒有婚禮了。」虧他聰明一世,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現在才被他抓出來。
「什麼意思?」西本樽月愕然。
「我不用結婚了!」南宮濤得意的狂笑,「記得嗎?我未成年!未成年結婚是不被法律承認的,所以,我不必和水紗璃結婚了,恭喜我吧!」
在他的印象中,打從他出生至今十九個年頭,從沒有一刻因為自己的未成年而如此欣喜若狂過。
「什麼嘛!原來是這個啊!」北堂千雪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南宮濤繃著臉,老大不爽地道︰「喂喂!你那是什麼態度啊?我不用結婚了,哪就不能替我高興一下嗎?」
「小濤,我想,你大概搞錯了。」東方崩雲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口煙霧,「雖然你未成年,但十九歲已經有婚姻自主權了,如果你要結婚,並不是不可行的,除非你的監護人出面撤銷你們的婚姻,你的婚姻在法律上才不具效力。」
南宮濤輕松地道︰「那有什麼難的?我現任的監護人是樽月,要他去撤銷不就得了?」
「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倒精!」西本樽月似笑非笑地接口,「不過,我可沒有打算破壞你的婚姻,相反的,我樂觀其成。」
這匹野馬,是該有人來馴服他了。
南宮濤頓時俊容失色,「等等……你不能這樣對我!」
「為什麼不能?」西本樽月沒好氣的站起身,「也不想想你給我惹了多少麻煩,能有機會把你這顆燙手山芋丟出去,可是一大樂事,你給我乖乖結婚去,從今以後,就讓你的老婆來管吧!我樂得輕松。」
南宮濤抗議地大叫,「怎麼可以這樣?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
西本樽月冷笑地斜睨他,「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就是決定要這麼做。」
「樽……樽月……」他垮著一張女圭女圭臉哀求地喚道。
「省省你的哀兵政策,沒用的。」
「拜托啦……」
「絕不妥協!」
「你休想叫我穿這樣進去!」
鮑證儀式就要開始了,禮堂外的準新郎館還在那里使性子。
北堂千雪瞪著他,「穿這樣有什麼不好?這可是本小姐親自挑選的。你應該感到榮幸,別不知好歹了!」
她的品味可是一等一的,南宮濤那渾小子竟然還敢有意見!
「又沒人拜托你雞婆,我就是討厭穿西裝,還有這領結,簡直快勒死我了!」
北堂千雪替他準備的禮服是Prada的最新款式,貴得毫無天理耶!要是不小心動作太大扯壞,幾萬塊就沒了,害得他縛手縛腳,全身都緊繃起來。
「你還敢抱怨?南宮濤,我警告你不要給我要花樣,進去!」為南宮濤打理一身行頭的北堂千雪已經耐性盡失,火大的想扁人了。
「那你把我的衣服還來!」
「誰要你的爛T恤、破牛仔褲?等婚禮結束後,我自然會還給你。」
「只是一個小小的公證儀式而已,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啊?穿這樣教我怎麼見人?我渾身都不對勁了啦!」南宮濤抱怨個沒完。
「雖然你不把這個公證儀式當一回事,但是,你也應該試著體會一下準新娘的心情吧?」
北堂千雪的話讓南宮濤安靜了下來。
「什麼意思?」
北堂千雪看著這個打小相處到大的哥兒們,語重心長地道︰「不是麼說,提出這樁荒謬條件的人是你,紗璃肯為了工作犧牲到這種程度,可見她必然是遇到困境而不得不如此,她此刻一定比你還要擔心、優慮,因為她不知道你會怎麼看待她。如果你真的把這樁婚事當兒戲,處處流露出不在乎的態度,她會有多傷心?小濤,你不想傷害她吧?」
「我當然不想,我……」南宮濤無奈地以手爬梳過額前的頭發,「好啦!我知道了。」
北堂千雪露出笑容,「那麼,你快點進去吧!我也要進禮堂就座了,我猜樽月他們一定等得很不耐煩了。」
南宮濤瞪著北堂千雪,不怎麼高興地說,「為什麼我總覺得你有點幸災樂禍?」
啊!被發現了。
「我哪有!」千雪把戒指盒塞進他懷里,佯怒道︰「別哩嗦的!你到底要蘑菇到什麼時候?快進去!」
南宮濤白了北堂千雪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後才推開門走進禮堂
她好美!
饒是能言善道的南宮濤,一時之間竟也找不出任何形容詞來贊美她。
走進禮堂,南宮濤一眼便望見站在禮壇前的紗璃。
她穿著一襲乳白色緞質小禮服,小禮服上面以手工縫綴著無數排列成花瓣狀的小珍珠,無肩式的設計果展出她白皙優美,卻不顧骨感的頸部與肩部,純真而誘人。一頭美好如烏瀑般的黑發松松的以水晶發簪綰起,堪堪及足踝處的長度,勾勒出她縴細的踝部曲線,以及高跟涼鞋中玲瓏小巧的蓮足。
紗璃也看見他了,她對他微微一笑,羞澀中帶著一絲無措。
他真的來了!
他們的婚約草率得簡直就像是一場兒戲,也許當時南宮濤只是隨口應允,但她還是抱著殷切的期望在這里等待,盡避如此,她仍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畢竟,除了她之外,有誰會認真的去履行隨口說說的承諾?
但他來了,而且穿上正式的西服表示他的重視,仿佛這場婚禮是他衷心所期待,而非僅僅是一場無稽的鬧劇。
「你遲到了,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她輕聲說。
縱使他的心中對于這樁婚姻仍帶有些許抗拒,但在看見她的這一刻,已全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其實,我早就到了,只是為了穿這身衣服折騰了老半天,抱歉。」說完,南宮濤還不忘送上自己真心的贊美,「對了,你今天非常漂亮,我是說真的喔!」
「謝謝。」她笑了,眉宇間的陰霾盡散,歡顏點亮了她的小臉。
好美……他終于知道什麼叫做一笑傾城了。
夏桀寵幸褒擬,不惜裂帛只為博得美人一笑;夫差為了西施丟了吳國,吳三桂沖冠一怒為紅顏,大開城門引清兵入關……原來這些故事一點都不夸張……額!扯遠了。
拉了拉領結,清清喉嚨,感覺自己幾乎要被勒死了。可惡!到底是誰發明這麼折騰人的玩意兒的?
她的視線落在不斷被他扯來扯去的領結上,同情地道︰「把領結拿下來吧!你看起來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了。」
「真的可以嗎?」
「沒關系的,我幫你。」她很自然的伸手幫他拿下領結,同時順手解開領口的扣子,並將白領子拉出黑色西服領外。
一切的動作是如此的自然,他們兩人看起來就像一對……真正的夫妻。
當她發現他盯著她瞧時,粉頰上不覺染上兩朵紅暈,「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