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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靜的猜測沒有錯,那是一小分隊的月苑軍!
因為他們進入了三不管地帶的荒漠,因此,被月苑軍給盯上了。
「桂兒,快!」她一把拉起腿軟的桂兒,閃身躲進石岩後。「噓!別出聲!」
臉色發白的佳兒只得點點頭。
待煙塵散去,那一小隊軍隊已經在空曠的荒地上停下。
為首的是一名面目凶惡的男人,顯然是這批月苑軍隊的首領。
「人呢?」他轉頭問著副手。
「恐怕已經逃走了。」
「不過馬匹還留在這里,他們應該走不遠。搜!一定要給我找出來!」
「是!」兵士們大聲回應,空曠的荒地頓時布滿震耳欲聾的回音。
躲在石岩後的桂兒嚇得直發抖。她望著瑯琊靜沉著的神情,忍不住問︰「公……公子,你都不怕嗎?」
「我是一國之君,怎麼能懼怕一個小小的蠻夷將領呢?」天生的王族貴氣在她絕美的容顏上表露無遺。
「公子……」桂兒感動欲泣。
這才是瑯琊國的國君該有的氣度啊!
「噓!」瑯琊靜連忙捂住別兒的嘴,可惜太遲了!
「是誰在那里?」月苑將領大吼。
躲在石岩後的兩人嚇白了臉,不敢出聲。
「把人抓出來!」一聲令下,幾名魁梧、滿臉橫肉的士兵便沖了過去,將石岩團團圍住,當然——瑯琊靜與桂兒馬上就被揪出來了。
別兒尖叫著,‘不要!不要殺我!」好痛……嗚嗚……
相異于桂兒的慌亂,瑯琊靜倒是一臉平靜。或許是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吧!她竟一點都不害怕。
「你們是誰?」為首的人喝問。
「只是過路的旅人。」瑯琊靜回答。
月苑將領糾起可怕的濃眉,「胡說!旅人到戰區來做什麼?你不會不知道月苑和瑯琊已經打了一年的仗吧?」
「啊—一是這樣嗎?」她佯裝恍然大悟的模樣,「真是對不住,我和我的小書憧住在窮鄉僻壤,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你不是瑯琊人?」他懷疑的看著她。
「我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呢!」她睜大無辜的眼眸,努力的裝蒜著。
「大人,我覺得這兩個人很可疑,最好不要中了他的計!」副手在一旁提醒著。
「嗯!言之有理!」月苑將領點點頭,大手一揮、「來人!把他們綁起來,帶回軍營!」
「天啊!」桂兒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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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御前護衛伏膺大人求見!」
「伏膺?」海棠旋微蹙起劍眉。難道瑯琊靜在宮中發生什麼事了嗎?「快讓他進來!」
「是!」小兵匆匆餃命而去,須臾,伏膺高大的身影便映人’眼簾。
他抱拳一揖,「伏膺見過王爺。」
「不必拘禮,伏膺,」海棠旋看著他的神情有些許憂色,「是陛下要你來的嗎?宮中發生什麼事了?」
「王爺請勿多慮。陛下一切安好,只是……」
海棠旋隱隱察覺,伏膺猶豫的語氣仿佛包裹著一個駭人的真相,而且……與靜兒有關!
「只是什麼?」
「只是女皇喬裝成書生,私下離京前往邊境……」他看著海棠旋震驚的眼,續道︰「為了見你。」
「簡直亂來!」海棠旋怒喝。他怎麼也想不到,靜兒竟然任性妄為到這種地步!‘滿朝文武在做什麼?都沒有人勸阻嗎?」
「大臣們的功諫阻止不了女皇的決心。」
他早該知道的!怎麼可能沒人阻止她?若不是她一意孤行,事情何至于演變到這種地步?幸虧她一路平安,要是有了什麼意外,瑯琊國豈不天下大亂?
「女皇呢?」
「陛下因為趕路趕得累了,在離此地半時辰處等候,命我請王爺派馬車前去接駕。」
「戰場上只有戰車,哪來的馬車?!而且這是戰區,時時刻刻都需嚴加戒備,誰有空閑去接駕?」海棠旋煩躁的踱著步子。
這個小妮子,真會找麻煩!
考慮了半晌,海棠旋沉聲道︰「傳令,讓尉副將去接駕。」
「王爺,只怕女皇想見的人,不是副將。」伏膺雖沉默寡言,但他看得透徹、思索得深刻。
他明白伏膺的意思,但他不能那麼做。
「我是主將,不能離開軍營。」
「伏膺不願讓王爺為難,但女皇冒著生命危險前來,只是為了見王爺一面……」
海棠旋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他又何嘗不想見她?
將近兩年的時光,他總無法忘了她後邊那抹甜美的笑靨,眼眸間流轉的深切依慰——即使她是這麼的可惡!而這回她又如此任性,他不能原諒她拿自己安危開玩笑的舉動!
「備馬。」他終于放棄了堅持,剛毅的薄唇低低的吐出,「我去見她。」
「我帶您過去。」
不到半個時辰,伏膺與海棠旋來到方才瑯琊靜稍事休息的石岩旁,但除了兩匹馬兒外,早已不見兩人的蹤影。
有那麼一刻,海棠旋希望這是瑯琊靜淘氣的惡作劇,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絕非如此。
伏膺的神色變得沉重而凝肅,甚至有著自責與懊惱。他翻身下馬尋找著些許蛛絲馬跡,最後在地上發現了被鐵蹄踐踏得幾乎成了泥屑的宮廷糕餅,這個證據說明了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倉卒。
「這是女皇要桂兒帶來的梅花糕。」伏膺低語著,「出事的時間,應該是在我離開後不久的時候。」他重重的一捶石岩,自責地道︰「我真不該離開陛下的!」
海棠族審視著地上雜沓的馬蹄印,眼神倏地變得冰冷。他知道這數十騎的馬蹄印,絕不會是過路的商旅,因為——商旅絕不會路過戰場!
「擄走女皇的人,往西邊去了。」
「西邊?」伏膺心髒一沉。他與海棠旋心中都同樣清楚,西邊不遠處是什麼國家的領域。
「是的,那是月苑軍隊駐扎處。」海棠旋握緊了拳,一字一字的道︰「擄走女皇的,正是月苑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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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們是不是會死在這里?」桂兒抽抽搭搭的哭著,因為雙手被反綁無法拭淚,因此涕泅縱橫,表情如喪考批,不!比那更慘。
「不會的。」雖然雙手被反綁,但是,瑯琊靜可比桂兒鎮定多了,「情況還沒有到最糟的地步。」
「什麼意思?」
她低聲說道︰「月苑軍不知道我們是女兒身,也不知道我的身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經過主子這一麼一提,桂兒又是一陣心驚。要是被他們知道了,她們的下場……天哪!簡直教人不敢想像!
「別擔心,海棠旋和伏膺會來救我們的。」她安撫著桂兒。
佳兒抽噎著。「公子,你……你這是在安慰我吧?」
瑯琊靜沒好氣的瞪了桂兒一眼,「廢話,我當然是哄你的!」
誰知道瑯琊軍會不會順利的找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殺戮戰場,而不是玩捉迷藏啊!
聞言,桂兒哭得更大聲了。
被桂兒哭得一陣心煩的士兵低咒了一句,火大的走過來,凶惡地道︰「臭小子!你再哭一次給我試試看!看我不揍死你才怪!」
別兒嚇得嗽聲。
士兵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夜深了,夜里邊境驟降的溫度讓瑯琊靜與桂兒凍得直打哆嗦。
月苑的將領自從把她們帶到營區之後,就將她們丟給士兵監視著,顯然不把她們當作一回事。看守她們的兩名士兵圍著火堆喝著酒,壓根兒就不理會這兩個被綁在樹干上,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書生。
好……好冷!瑯琊靜渾身發抖著,連嘴唇都失去紅潤的血色。從小到大,她幾時吃不飽、穿不暖過?她這嬌貴的瑯琊女皇今晚說不定就要凍死在月苑軍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