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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弄臣 第4頁

作者︰喬軒

唐少逸緩下所有的動作,捧住她美麗的嬌顏,關切地凝視著她。

「痛嗎?」

她望著眼前因她的不適而痛苦的男人,她搖了搖頭,揚起一抹令他心醉神迷的輕笑。

「少逸,你是真心愛著我的吧?」她直視著他問道。

迎視著她了然的眼神,他頓時無語。

他是愛著她的,但他能說嗎?該說嗎?她會因為他的痴心而回心轉意嗎?

許久許久,他仍是低啞地回答,「……是的。」

他沒有辦法對她撒謊。

明知道他沒有任何籌碼、沒有任何勝算——就連自己的心、自己的情感都已淪陷,他仍是毫無保留地敞開了他的弱點,任她需索、任她擺布。

她的手指細細地描繪著他俊美的輪廓,輕聲問︰「少逸,你能愛我到什麼程度呢?」

「你是我的主宰,我的生命是你的,任憑你處置。」他低應著。

她認真地凝睇著他,「即使我一輩子都不會愛你?」

他的唇泄漏了一絲苦澀的笑意。

「是的。」

他知道,就算她不會愛他,他愛她的心永遠也不會改變!

她綻出一抹足以奪人心魂的笑靨,吻上他的唇。

「這般的苦戀,可真是難為你了呵!」她嘆息地笑著。

唐少逸听得出來,她的語氣並非心疼,而是帶著無可奈何,以及些許的嘲弄。

她握住他的手,與他掌心相貼,迷蒙的美眸是最原始的誘惑︰「少逸,今天我把自己給你,只屬于你,你要嗎?」

只要是她肯給的,哪怕是施恩般的憐憫,他都惜如珍寶。

他吻住她,那是他無言的冀求,全心的響應。

要的,他要她!即使只是一時半刻、自欺欺人也好。

的火焰迅速燃放,寢房內春意無限。

餅後,他緊擁著心愛的女人,在夢中憶起初遇的往事……

第二章

初遇──

熱騰騰寶香,

映熒熒燭光,

猛逗著往事來心上,

又誰知信誓荒唐,

存沒參商,

常憶前盟不暫忘。

人人都說,迎春院里有著北陵城內第一流的樂伶,她能奏出最美麗純淨的琴聲,悠揚處如黃鶯出谷,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于耳,低迷處如曉霧迷蒙,淒楚難當。

但是,這個樂伶不接客,也不說話,她總是隱藏在重重的帳幕之後,日復一日地為尋歡客彈琴。

年方十五歲及笄的三公主瑯琊韻,在兩位大內高手的保護下,喬裝成公子哥兒上妓院听曲兒。

瑯琊韻嗜聞琴音,自小住在宮中,自有養在宮里的梨園子弟為她彈琴解悶兒。但在她十五歲壽辰那一天,懂得官場之道,擅于逢迎阿諛的吏部尚書史大人派人送她到迎春院听曲。

這名樂伶的琴音是她生平僅見最優美的琴聲,仿佛是天界的僊樂,令她痴迷不已,自此以後,她便每晚溜出宮去,就只為了那如泣如訴、如吟如歌的琴音。

一連十數天,瑯琊韻漸漸地有了想一窺樂伶廬山真面目的。

瑯琊韻吩咐手下,「把惠嬤嬤找來。」

只聞琴音不見其人已經不能滿足她,她一定要見到這名樂伶不可!

「是,公子。」

手下匆匆餃命而去,不一會兒,便把惠嬤嬤找了來。

「這位公子,喚奴家前來有什麼事嗎?」

惠嬤嬤是個明眼人,眼前的這位美公子天生就有股貴氣,想必若非鉅商富賈,恐怕也是位官爺兒。

瑯琊韻看也不看一眼惠嬤嬤,只是淡淡地問道︰「那位樂伶叫什麼名字?」

「原來公子是看上『她』了?」惠嬤嬤眼波一轉,笑了,「奴家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叫啥,就喚『逸君』即可。」

逸君?

瑯琊韻想也不想地便丟給她一錠金元寶,語調清冷的命令,「說,我要知道有關她的一切。」

看到金元寶,惠嬤嬤的眼楮都發亮了!

一……一錠元寶?好大的手筆啊!

「是是是,公子想知道什麼,奴家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是哪里來的?」

「這……當初『她』到我這兒來賣藝時,奴家便曾經問過,但因為『她』始終三緘其口,所以也不知道『她』的來歷。」

「她是個花娘,還是個小清倌?」

惠嬤嬤噗哧一笑。

「『她』不接客的,『她』的工作就是彈琴,因為琴聲清亮悠揚,客人都喜歡,所以我就讓『她』在我這兒住下了。先前也遇過如公子這般產生好奇心之人,但『她』從來不給予響應,久了,大家也都知道『她』的規矩,這半年多來,專程上這兒听曲兒的人還真不少呢!」

「能不能讓我見見她?」如果可以,她要帶她回宮,讓她教導梨園子弟演奏的訣竅。

「這……」惠嬤嬤面有難色。

瑯琊韻眉心一蹙,隨手又拋了幾錠金元寶到她的懷里。

「替我安排,我一定要見她。」

惠嬤嬤為難地道︰「公子,奴家不是不願幫忙,當初『她』上我這兒演奏的條件,其中有一項就是『不見客』,白紙黑字的契約上可是寫得明明白白。」

「那麼,就讓我隔著簾幔和她說幾句話吧!」

惠嬤嬤看了看金元寶,終于勉為其難地點頭答應了。

「奴家盡力安排就是。」

布置給逸君住的「朗樂閣」,不若其它的歌伎舞伶的寢居般充滿了魅惑俗麗的氣息。

朗樂閣的窗上掛著白色的輕紗,牆上裝飾的不是斗大的佩環,而是潑墨山水,逸麗墨竹;空氣中彌漫的,不是蠱惑媚人的燻香,而是幽雅的檀香,斗室內窗明幾凈,沒有多余的贅物,卻顯得格外清爽。

瑯琊韻一走進朗樂閣,便精神一振,覺得十分舒適。

「這就是逸君的住處?」

「是的,公子請隨我來。」

丫鬟引她進入內房,在重重的白紗簾幔前停下。

在重重的簾幔後方,依稀可以看見一抹人影。

「公子請坐。」丫鬟恭敬地說道。

白紗簾幔前放著一張矮幾,那兒有張坐墊。

瑯琊韻依言坐下,對著端坐在白紗後方的人影問道︰「你就是逸君嗎?」

等了許久,對方都沒有回話。

瑯琊韻正覺得奇怪時,女僕從後方接過字條傳遞給瑯琊韻。

字條上短短地寫著──

是的,我是逸君。

瑯琊韻似笑非笑地道︰「怎麼?你不見客就罷了,連聲音都不讓我听嗎?」

這個樂伶也未免太過高傲了!

丫鬟再度遞上紙條,上面是一行逸麗的字體——

逸君是賣藝之人,不見客、不賣身,也不賣聲。

瑯琊韻笑了笑。這個樂伶,倒是相當潔身自愛啊!

「逸君,這可是你的真名?」

非也。

「那麼,你的真名叫什麼?」

真亦假來假亦真,公子今日前來听曲,明日便成過客,歡場中本無真心,又何須詢問真名?

她話中的含義,無奈中略帶著些許苦澀,而她的應對中顯示了她的涵養,絕非一般的庸脂俗粉,令瑯琊韻心中不禁浮現起些許的憐惜,而想見她的念頭也就更強烈了。

轉開話題,瑯琊韻再問︰「你今年幾歲了?」

十七歲。

「瑯琊國的女子十五歲行了及笄禮後,便可婚配,你不好好把握青春尋覓夫婿,莫非要以賣藝度過此生嗎?」

瑯琊韻問完,便敏感地察覺到輕紗後方的人兒微露出詫異之色。

鮑子意欲為何?

瑯琊韻存心逗弄她。

「我乃出自名門,與你年歲相當,若我想納你為妾,你意下如何?」

逸君不敢高攀。

看見字條上僵硬的字跡,想必對方必然被她逗弄得有絲微慍,瑯琊韻不禁哈哈大笑。

「對不住,與你說著玩的,還望逸君姑娘莫要見怪。」瑯琊韻笑道︰「在下一連听了幾天你所演奏的琴音,覺得十分悅耳,可否請姑娘再為我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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