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能正視他的情,而不再對他視若無睹?
瑯琊蓉挽著他的手臂,嬌瞋道︰「少逸,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有時候,他的人雖然就在她們眼前,但是,他的心卻有如在遙遠的雲端,而每當他出現這樣的表情時,她就會不安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他肯把心思全都放在她一個人身上該有多好?
不過,她就愛他那多情似水卻又無法抓住,看得見卻又吃不著的模樣,那令她更想要得到他、佔有他,讓他完全只屬于她一個人。
沒錯!總有一天,她一定要讓瑯琊貞徹底從唐少逸的身邊消失!
「我想起還有要事待辦,得回去一趟。」
听見他要離開,瑯琊蓉立即露出失望之色。
「這麼快就要走了啊?人家不依啦!」
「我也不依,我們好不容易才見著面的……」怎麼這樣嘛!她還想多看他一會兒啊!
「我也舍不得走,但是,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時間。」
「好吧!我會再找時間來見你的,你……可別忘了咱們啊!」瑯琊貞不放心地叮囑著。
「怎麼會呢?我的心意你們是知道的。」他在兩人的唇上各吻了一下,「我走了。」
話落,他旋即離開了公主的寢宮,頭連一次也沒有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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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華美的馬車從北陵城的官道上急速馳騁而過,兩旁的行人連忙退到一旁去,深怕擋了這部馬車主子的路。
這里是北陵城,瑯琊帝國的首都,雖說這兒的巨商富賈、皇親國戚早已見怪不怪,但這部馬車的主子就是不自覺的會引起眾人的注意。
像流星當空劃過一般,馬車呼嘯離去後,人群又慢慢地聚攏,互相交換著有關于馬車里的人的傳說。
一名青衣漢子指指點點地對身旁的好友說道︰「看見沒有?看見沒有?就是那輛馬車!」
「嘖!不過是一部馬車嘛!有什麼好稀奇的?」
「你是從外地來的所以不知道,我告訴你,那輛馬車里坐的可不是普通人。」
「哦?」黃衫男子頗感興趣的揚起眉。
「馬車里的人,就是擁有蓮花般美貌的北陵第一美男子。」
黃衫男子瞪大了眼楮,「你……你是說,他就是那個傳說有宋玉之貌的……」
「沒錯,他就是那個讓宮里上上下下女眷們艷驚四座,同時也是當今宮廷第一樂師——唐少逸哪!」
有關于唐少逸的傳說,總在街坊之中流傳著。有人說唐少逸俊美無儔,連洛水女神也會黯然失色,是公主們的專寵;有人說他是天界紫微星君轉世,也有人說他的美貌帶著一股妖邪之氣……少逸像是一道難解的謎,吸引著眾人的目光,卻始終不得其解。
望著那絕塵而去的馬車,兩人心中皆揣測著︰不知道他這次出宮,會是上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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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瀟湘館
馬車在一幢郊區的隱密宅邸前停下。
小廝停下馬,撩起簾子,恭敬地通報道︰「公子,已到瀟湘館。」
一抹玉立修長的白色身影從馬車上跨了下來,初夏的陽光映照出他俊美至極的臉龐,白晰、優雅,仿若天人降世。
他就是唐少逸,引起北陵城里人們竊竊私語的傳奇人物。
唐少逸輕聲開口,「在這兒等著。」
小廝響應道︰「是。」
他獨自走向瀟湘館,負責守門的兩個護衛見到他,立即敞開大門恭迎他入府。
「公主在里面等您。」護衛恭敬地說道。
他微微一頷首,朝觀雲閣的方向而去。
沒有人為他引路,但他的腳步卻未曾因此而遲疑。
這幢宅邸的方位結構他早已熟透,過去的三年來,他已來過這里不只千百次,而每回到這里來,都是為了見同一個人——
「斗雪梅先吐,驚風柳未舒;石畫妝苔色,風梭織水紋;霞窗明月滿,澗戶白雲飛;水中看樹影,風里听松聲。」一名絕艷少女正憑窗眺望遠處的美景吟詩,遠遠地便瞧見了他沿著回廊走來的身影。
他的到來,打斷了少女的詩興,但她卻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少逸,你來了?」
「公主。」他拱手行禮。
被喚做「公主」的絕艷少女嫣然一笑,面容更顯清麗無雙。
她有一雙如煙如霧的勾人烏眸,輕掃的黛眉眉心中央貼著精致妝點的花鈿,裹在玲瓏綺羅中的身段縴細婀娜。
她就是當今女皇的三女——瑯琊韻,而這座瀟湘館正是她的別業。
「少逸,來,」她已為他準備好一張七弦琴,「彈首曲兒給我听。」
轉軸撥弦兩三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唐少逸沉默地坐下,如她所願為她奏了一首《鳳求凰》。
他的琴聲清冽悠揚、繾綣纏綿,帶著訴不出口的戀慕之情。
眼前的少女,是唐少逸惟一的愛戀。
打從他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他的眼便不曾再映入任何人的身影,他的眼楮只能追尋著她,近乎貪婪地將她的一顰一笑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他的琴音回旋在雕欄玉砌的別業里,卻傳不進她的心中。
雖然她近在眼前,卻是咫尺天涯;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個權利高于一切的女人,在她的心中,沒有容納他的空間,而他……在她的心里甚至什麼也不是。
在這個世界上,她只愛她自己,除此之外,誰也踏不進她的心。
但盡避如此,他的心里仍舊只有她一個女人!
三年前,第一次見到她的那一天,他就知道——這輩子,他將只為了她一個人而活!
一曲既罷,瑯琊韻蓮步輕移地走向唐少逸,縴縴素手撫上他俊美的容顏,盈然大眼對上他深沉的眼眸。
他的琴聲與他的思緒向來是一致的,要他彈琴正是為了揣測他的心思。
「怎麼了?你的琴聲和往常不一樣。」
她不愛他,但她的舉止卻又像個多情的戀人,撩撥著他幾欲崩潰的洶涌情潮,讓他在柔情與殘酷的現實中煎熬著。
「誰惹你不悅了?」她關心地再問。
他迅速地閉了一下眼楮,掩飾他滿含著情殤的痛楚,然後再睜開眼,朝她微微一笑。
「我沒事,公主。」
她的皓腕環繞上他的頸項,貼著他的唇邊低語,「煩心事別淨放在心頭悶著,我雖是你的主子,但是,你的一切對我很重要。」
他可是她重要的戰棋,不能有一點兒的損傷。
「公主……」他低啞地輕喚。
她多情的言語令他心動,也令他心痛。
「少逸,我的少逸呵……」
她攬住他的頭,主動送上她的吻。
多麼殘忍啊!她給他的吻讓他感覺不到一點兒真心,像是對待弄臣的輕賤打賞,也如施恩般的憐憫。
然而,即使是這樣的吻,他也沒有辦法抗拒,沒有辦法不為之心跳動容。
他響應著她的吻,環緊了她的縴腰。他必須要這麼做才能夠說服自己相信——她是真真切切的在他的懷中,不是幻影、不是夢,她是真的,是活生生的在他的眼前!
瑯琊韻的手探進了他的衣襟,貼上了他狂跳且熾熱的胸膛。
的引信在他倆之間引燃,他抱起她婀娜的嬌軀,將她壓進柔軟的繡榻上,褪去她精致華麗的宮裝羅裙,盈握住她的渾圓柔軟,火熱的唇舌像是膜拜似的梭巡過她細致柔女敕的雪膚……
「我愛你……」他低吟著,一次又一次。
短暫的相愛,對他而言是一種慰藉,即使他知道她的心里根本沒有他,而他也配不上她,但這樣虛偽的歡愛,卻是他最珍惜的記憶……
他進入了她,與她融為一體。
瑯琊韻蹙起黛眉,雖然這已不是她與他的第一次,但他的入侵仍帶來些許的不適,令她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