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樽月,你為什麼還來?」東方崩雲倚著牆吸著煙,淡淡地問。
「我還有工作要完成。」樽月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游移在鍵盤上,「日子總要過下去,不是嗎?」
東方崩雲熄了煙,走過來將樽月的電腦關機。
「崩雲!」樽月一怔,微慍地低吼。
東方崩雲將他的外套丟給他,拿起車鑰匙道︰「咱們去喝一杯,然後我送你回去睡覺。」
「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他知道崩雲不想見他把自己逼得太緊,但是……除了讓自己累垮之外,他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停止不去想魅羅。
「明天可以做的事情,今天不做也不會死掉。」東方崩雲不由分說地將他從位子上拉起來,「你現在該做的不是用工作麻痹自己,而是該好好大醉一場發泄,然後回家睡覺。」
就這樣,樽月被強行拉出去了。
東方崩雲探頭進來,對北堂千雪及南宮濤道︰「總部里的事,就麻煩兩位了。」
「哦!沒關系……」南宮濤也覺得樽月需要好好放縱一下,所以挺樂意分攤他的工作,「大恩不言謝。」東方崩雲含著邪氣的笑意退場了。
糟了!慢了一步!
「東方崩雲——」北堂千雪可沒有上他的大當,樽月休息是應該的,東方崩雲沒事湊什麼熱鬧?
「怎麼了?」
「笨!被崩雲給坑了都不知道!」北堂千雪氣得戳戳他的額頭,道,「看你一副聰明相,怎麼一遇上崩雲,腦袋就打結了?」
「完了!」他猛然醒悟,這會兒,不就連崩雲的工作都要分攤了嗎?
他跳了起來追到門口,但哪還看得見他們的影子?南宮濤只好忿忿然地走了回來。
「太狡猾了!」死東方崩雲!居然暗算他。
「我們也不一定要乖乖被他坑啊!」北堂千雪奸笑道,「咱們也蹺頭吧?」
「那還等什麼?」南宮濤將電腦一關,與北堂千雪一起蹺頭了。
四方羅剎——今日公休!
*-*-*
夜里,樽月打了一通電話給楚雲。
听見樽月的聲音,楚雲便知道自己該做個答復了。
「我想……我沒有辦法與你結婚。」盡避她深愛著樽月,可是,她也不要成為織蘿的代替品。
「魅羅回意大利去了,所以……我也不需要為她找一個母親了。不管怎麼樣,還是非常謝謝你。」說完,他掛了電話。
他應該是很疲倦的,為什麼他的神志還是那麼清醒?清醒得讓他可以感覺到他的心微微地刺痛著。
那晚,他一夜無眠,雙眼凝視著窗外,直到天明。
*-*-*
一個人留在意大利的魅羅重新適應新生活。
「杰尼斯」是意大利一所頗受好評的住宿學校,校風雖嚴謹,但仍給予學生絕對自由的空間。
魅蘿從小在意大利生活,意大利語自然十分流暢,但是剛入學,總有格格不入的感覺。尤其每當例假日同學的家人來訪,或是有同學的父母不辭辛勞地到學校探望自己兒女時,總讓魅羅既羨慕又感傷。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一個月後收到第一封來自中國的信件才好轉。
這封信寥寥數句,其中多半是關心她的冷暖、對于新環境適應與否等等,信上雖然沒有署名,但魅羅知道這是樽月的筆跡。
魅羅看完了信之後,將它鎖在抽屜的最底層,不回信,也絕不看第二次。
之後的每一個月,她都會收到樽月的信,也會不定時地收到南宮濤、東方崩雲或是北堂千雪的信件,他們會談談自己的近況,也會提起許多關于樽月的事。魅羅都是經由這此信件得知樽月的消息。
在杰尼斯學園的第二年,校方舉辦了例行的PPVT測試(一種智力測驗),PPVT測試的最高分數為九十九,換算成智商是170,根據統計數字顯示,這樣的孩子在一萬人中甚至不到一個;但是,魅羅卻拿下一百零二分。
因此,校方特準魅羅越級修業,年方十一歲的魅羅,在杰尼斯學園入學的第二年,已是個高中生。
在西方學校罕見東方面孔,尤其是像魅羅這樣一個既甜美又聰明的東方女孩,自然在杰尼斯學園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追求她的男孩子,從小學部到大學部皆有,不過,從沒有一個男生可以走進她的心,所以,大家只好安慰自己——魅羅年紀還小,尚不解情事。然而,盡避如此,成群的熱情追求者仍沒有減少過。
求學的日子如流水一般匆匆而逝,若干年後的五月時節,春意充滿威尼斯每一個角落,花朵盛開,令人目不暇接。
這是魅羅住在意大利的第六個年頭,此時她十六歲,是杰尼斯大學部音樂學院二年級學生,主修鋼琴、舞蹈及聲樂。
樽月寫給她的信已逐年減少,由最初的每個月一封,到兩三個月一封……一直到現在,一年難得接到他的兩封信。
也許,他已經忘了她吧?
不過,千雪姐姐、崩雲大哥、小濤哥哥仍然頻繁地以e-mail與她保持不定時聯絡。
一天下午,魅羅上完課回到寢室,正準備上網查詢「翡冷翠」交響樂團巡回演出的時候表時,發現信箱中有一封e-mail,她立即打了開來。
信中只有寥寥數言,但魅羅的臉色卻隨著信中的每一個字越來越蒼白。
魅羅︰
我們奉了上頭的命令瓦解「宙斯」這個恐怖組織,樽月為了這次任務,費了許多心思阻絕「宙斯」的後緩,但昨晚「宙斯」派了首席殺手狙殺樽月,樽月左肩中槍,昏迷中一直叫著你的名子,我想,他雖然從來不提,但心中仍十分惦記著你喔!他的傷經崩雲搶救之後,已無大礙,你可以放心。
魅羅,你只身在意大利求學已經有六年,我們都很想念你,如果你有空的話,回來看看我們吧!
千雪
看完了信,魅羅緊緊地閉上眼楮,樽月受傷的事,令她的指尖不由得顫抖……
她一直以為自己早就不在意這個名字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在她的心中,這個名字將會永遠存在,對她而言,那早已是一個不容磨滅的印記。
她拒絕與他聯系,拼命地把他的身影在記憶中放逐,也從不主動問起有關他的一切……可是,她到底在騙誰?
當年的魅羅與現在的魅羅一樣,只會逃避,經過那麼漫長的六個年頭,「樽月」這兩個字依然具有刺痛她的能力。
她該回去嗎?
沉思良久,魅羅默默地關掉電腦,告訴自己——還不是面對他的時候。
她還需要一點時間,等她確定自己可以面對樽月而面不改色的時候,她就會回去,絕不逃避!
第八章危機
這是個國際金融與情報流通的中心地帶——蘇黎士。蘇黎士的夜晚顯得很幽暗,而且充滿了如死水一般的岑寂,這里像是永遠照射不到陽光的死角一般,彌漫著一股邪惡的勢力。
距離蘇黎士湖的湖畔兩街區有一棟五樓的石樓建築,這幢建築物在外觀上並沒什麼特別之處。事實上,這幢房子沒有必要顯眼,也絕不可以顯眼,因為,這里就是「世界之瘤」——恐怖組織「宙斯」的總部。
石樓面窗站著一個執著酒杯的中年男子,他的五官有一半籠罩在陰影中,眼神陰冷,全身透著無法言喻的嚇人感覺。
這個男人沒有名字,但是,只要是來到這座石樓中的人,莫不恭敬地尊稱他為——佛勒斯特先生。
在他身後約二十公尺處站著一個男人,正如每一個走進石樓中的人般,對這個男人畢恭畢敬,極盡禮遇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