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宇把口琴放到唇上,開始吹奏一首悠揚美麗而帶著夢幻的旋律。
魅羅幾乎是听得入神了,所以當王柏宇吹奏完最後一個音符時,她立即要求重來一遍。
「好棒哦!真好听。」
「這首歌叫‘星空幻想曲’,你沒听過嗎?」他一臉「你太遜了」的模樣,這可是鏡織蘿作的歌曲呢!
「真的沒听過嘛!」她噘起小嘴。她就是這麼孤陋寡聞,這總成了吧?
王柏宇只好又吹了一遍。
「再來一遍!」她還真是意猶未盡哪!
王柏宇苦哈哈地道︰「不行,我沒力氣了,干脆我教你唱好了。」
「真的?我一定很用心學!」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練習吹口琴用的簡譜與歌詞,開始一句一句教魅羅唱——
「夜晚的天空好美麗,我要插上翅膀去游歷。
踩著你送給我的飛行器,到天上去看看星,
然後摘下一顆星星送給你。
SweetNight!
看見星空就想到你的眼楮,
飛上天空就會感覺離你好近,
我要你插上翅膀陪我去飛行,
或是你踩著飛行器陪我一同去游歷,
SweetNight!
哪里都可以。」
拌詞很簡單,旋律卻不怎麼好學,但是魅羅居然很容易就抓到KEY,並且跟著節拍唱了起來。
這個作詞作曲的人真是太有創意了,夢幻又帶著孩子氣的天真。不管怎麼說,這首歌是百分之百契合魅羅的心情。回到家以後,她一定要把這首歌唱給樽月听!
她微笑著在心中下了決定。
第六章僵持
帶著愉快的心情,以及練唱了一夜而換來的黑眼圈,魅羅蹦蹦跳跳地走進家門。
「樽月,我回來了哦!」
魅羅在玄關處換了拖鞋,卻發現鞋櫃上有一雙高跟鞋,是好艷麗又好嫵媚的酒紅色,屬于成熟的女人的顏色。
魅羅的心猛地一沉,喉嚨像是哽了一個硬塊般疼痛……她慢慢走向客廳,卻不走進去,因為她听見了客廳傳來的交談聲——
「上次的事情非常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幫忙,我們也不可能阻止得了‘宙斯’。」
是楚雲。
「我不是要談這個。」樽月低沉悅耳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那麼,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她不懂,上次的他是那麼殘酷地拒絕她的真心,這回又找她來做什麼?天知道,她要用多少自制力才能在他面前佯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記得初中的時候,你天天都會提早到學校,為班上的花草澆水。」
楚雲心髒猛跳了一下!她沒想到樽月會記得那些小事情。
「為什麼……」誰都知道,樽月的過去已經連同鏡織蘿的失蹤而徹底埋葬了,為什麼他還要對她談這些?
「我相信你有一顆善良的心,這就是我需要你的原因。」
楚雲的心髒跳得更凶了。需要……他居然會說需要她……老天,這是夢嗎?「樽月,我……我不明白……」她結巴地道。
「我需要一個妻子。」樽月的黑眸是那樣堅定,「楚雲,請你嫁給我。」
楚雲與魅羅同時倒抽了一口氣!魅羅的臉孔霎時變得雪白。
「你在開我玩笑嗎,樽月?」楚雲顫抖地道,「還記得兩個月前,你曾經明白地告訴我……即使這個世界沒有織蘿,也不會改變什麼……你已經拒絕過我的真心,為什麼……為什麼又突然向我求婚?」
她已經不是天真的少女了,她明白樽月的求婚絕不是因為愛她……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他想要娶她?
「我需要一個妻子,為我照顧魅羅。」
魅羅一震。
「魅羅?是不是那個……與織蘿長得很像的女孩?」
樽月點點頭︰「事實上,她就是織蘿的女兒。」
楚雲並不驚訝,因為她們太過相似的臉孔早已給了她答案。
「魅羅從小在西西里島長大,在攻陷了S組織之後,被帶回來中國,由我撫養長大。但是,我是個大男人,而魅羅是個女孩,既敏感又早熟;她馬上就會進入青春期,我需要一個妻子照顧她。」
「原來……你是為了她,才需要一個妻子……」明知道他不愛她,但是當他說出實話的時候,她的心仍免不了受傷。
「是的,因為我不想欺騙你。」
「你之所以這麼寵魅羅,是因為她身上有織蘿的影子嗎?」
樽月沉默了一段冗長的時間。
客廳傳來的靜默,使得魅羅都听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了。
「或許吧!」
魅羅的心掠過一縷痙攣的痛楚,臉色更形慘白。從她見到樽月的第一眼開始,她就清楚地感覺到樽月與她之間有一種很深很深的牽絆,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一般,她從未那麼深刻地喜歡一個人過,她原以為樽月對她也是如此心情,但是……
樽月不是喜歡她,而是喜歡她的母親——鏡織蘿。
「我明白了。」楚雲輕聲道。她知道自己終其一生也不可能贏過織蘿的。
「那麼,你的答復是……」
「請讓我好好地考慮一下。」
樽月點點頭︰「不要讓我等太久,好嗎?」
「我會盡快給你答復的。」楚雲起身,走出客廳。
樽月送她走了出來,兩人同時看到呆立在牆邊的魅羅,她的大眼中閃著淚光。
「魅羅?」樽月有些驚訝。
魅羅惟一的念頭就是逃開——逃開這令她傷心的一切!她閃電般地轉過身,逃出大門,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前跑去。
「魅羅!」樽月心驚地追了出去。
魅羅穿著拖鞋沒辦法跑快,而樽月身高腿長,一步可抵她四步地緊迫在她身後,魅羅再怎麼加快速度都沒有用。冷不防腳下一絆,她驚叫一聲,往前撲倒……
「魅羅!」樽月在千鈞一發之際抱住她,將她深深地壓進自己懷中,以自己的身體當作肉墊護住了她。魅羅在他懷中重重地喘息,此時此刻,她再也沒有力氣跑了。
「你沒事吧?」樽月托起她雪白細致的小臉,關切地問。
魅羅用力地撥開他的手,掙扎地站起來︰「我討厭你!」她強忍著眼淚大叫道。
「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他站起身握住她的手。
「我不要回去!」她頑強地掙扎,但就是甩月兌不掉他的手。
「魅羅!」他慍怒地一把打橫抱起她,不管她怎麼掙扎,就是不肯松手。
「我恨你!我恨你……」她哭著又踢又捶,盡其所能地來傷害他。
然後,她的力氣用盡,一夜的無眠加上受寒,眼前一黑,她暈倒在他的臂彎里。
「魅羅!」他驚恐地大吼。觸及她滾燙的額頭、冰冷的肌膚,樽月的心都涼了。
他火速地將她抱回屋里,以毛毯裹住她,隨即打了通電話到總部找東方崩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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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著涼、情緒激動。」列出了病因,東方崩雲替魅羅打了一劑退燒針,並且吊上點滴,補充葡萄糖及電解質。
東方崩雲站了起來,對樽月道︰「讓她休息一會兒,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樽月沉默地走出房間,與東方崩雲到客廳坐下。
「到底發生什麼事?」
樽月煩躁地用手指爬梳過肩長發,道︰「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生氣……我剛才約了楚雲到家里來……」
「楚雲?」如果他沒記錯,楚雲會是樽月與織蘿的同學,深愛著樽月,「你找她做什麼?」
「我向她求婚。」
東方崩雲眉峰一鎖︰「就如我所說的,為了照顧魅羅,是不是?」
樽月點點頭︰「我不知道她听到什麼,也不知道她听了多少,總之……我不知道她怎麼想,她非常激動,也非常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