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繼續上課!」才說完,下課鐘聲像存心與她作對一般,震耳欲聾地響了起來。
這次,教室里真實地爆出哄堂大笑。
「下課!」平白無故成為笑柄,周雨秋恨恨地瞪了教室後面的始作俑者一眼,然後萬分不悅地離開教室。不過,始作俑者對這不痛不癢的白眼,卻一點也不以為忤。
第四章靠近的心
王柏宇悠哉悠哉地踱到魅羅前面,帶著皮皮的笑︰「我叫王柏宇。」
他真的只是來打招呼而已嗎?魅羅實在有點懷疑。因為他臉上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不但有些皮,還有些不懷好意。
「有什麼事嗎?」從今天起,大家就是同學了,魅羅也不想第一天上學就惹麻煩。
「我剛從窗外看你和那個男人手牽手從校門口走進來。」
「不是從校門口走進來,難道要翻圍牆嗎?」這個人真奇怪!魅羅在心底臭罵他一句。
王柏宇饒富興味地看著她,然後壓低了聲音道︰「那個男人應該不是你爸爸,是你的哥哥嗎?」
這個同學對她的家務事這麼關心,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這和你沒有關系吧?」
「對了!懊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他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男朋友」三個字,當場讓魅羅漲紅了小臉。
「我猜對了?」他笑得像只老狐狸。
「才……才不是!」
「如果不是的話,你為什麼要臉紅?」
魅羅瞪著他說︰「就算是,那也和你沒有關系!」「雖然沒人注意到,不過,我站在教室後面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我明明看見他親吻……」
這次魅羅又快又準地伸手捂住他的嘴,氣急敗壞地壓低聲音道︰「不準說!」
王柏宇狡猾地笑了,他嘟起嘴,在她的手心吻了下,嚇得魅羅連忙松手。
「現在,我跟那男的扯平了,我也吻了你一下。」
魅羅氣得說不出話來,因為她從沒見過比他還要無賴的家伙。懶得理他!魅羅將臉轉開,來個眼不見為淨。
「你不介意我把這個小小的秘密公開吧?我是說,你和那男的剛才……」
「不可以!」
「不然我們來交換條件吧!如果你當我的女朋友,這件事我就不說出去。」
他到底有沒有問題啊?魅羅困惑地皺起眉頭。
王柏宇加大邪笑的弧度,看著她陷入兩難就覺得有趣︰「怎麼樣?」
*-*-*
下課鐘響,放了學的學生們背著書包,嬉笑著走出校園,寧靜的校門口頓時熱鬧了起來。已數不清有多少年的時間沒有接近校園了,若非為了接送魅羅上下學,學校幾乎是與他絕緣的地方。
樽月戴著墨鏡,悠閑地倚著轎車抽煙。對于早巳習慣晝伏夜出的樽月而言,初秋的天空分外的蔚藍與澄澈,輕拂的秋風像情人溫柔的耳語,使他不自覺想起織蘿曾經在他耳邊低聲吟唱的歌。他吹起了口哨,吹出織蘿作的那首「愛你如昔」。
……當記憶回歸了,往事干已被時間的潮水沖離,甚至是你;但記憶的傷痕卻從未褪去……
與織蘿一別數年,她現在究竟在哪里?
盡避動用了「四方羅剎」的力量以及所有的人脈、警政關系,徹底搜索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織蘿依然芳蹤杳然,甚至是死是活都無從查知。五年前的那一個晚上,織蘿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樽月!」
樽月的口哨聲中斷了,他抬起頭,看見一張熟悉的絕艷容顏。
「我問了小濤,他告訴我你會在這里。」
楚雲溜了一眼四周景物,微微地一挑柳眉。學校?為什麼樽月會在這里?
「怎麼回事?來這兒是為了緬懷求學時光嗎?」
樽月吸了一口煙,噴出藍紫色的氤氳︰「找我?」「如果不來找你,你難道會主動和我這個中學同學聯絡嗎?」楚雲笑道。
「有什麼事嗎?」
「你還是老樣子,連撥出一點時間來敘敘舊都不肯,現在的你,也是這樣面對與織蘿有關的過去嗎?」
樽月扯起嘴角,露出一絲不帶笑意的笑容︰「楚雲,你是來與我談過去的嗎?」
所有道上的人都知道,「鬼面羅剎」西本樽月的過去早已被封印,那是誰也不能觸及的禁忌!她這麼做,無異是一種變相的蓄意挑釁。瞧出了樽月的笑意橫生了不耐,楚雲遂不再輕捋虎須。
她十分清楚鏡織蘿在樽月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就是因為她了解得徹底,所以直到如今,她仍在等,等待他的心有容納她的空間。
「不,當然不是。我找你是因為我有求于你。」
「哦?」樽月再吸一口煙,然後將煙蒂丟在地上,踩熄。
「在警界一向沒有任何事情能難得倒你,有‘女諸葛’之稱的你,幾時需要求助來著?」
楚雲「噗哧」一笑,道︰「樽月,你這是褒還是貶?」
「你說呢?」
「我姑且當作你在稱贊我好了。不過,這件事若沒有你這‘鬼面羅剎’出面,是無法解決的。」楚雲開玩笑的神情一斂,正色道,「最近有一個在東南亞一帶相當猖獗的犯罪組織‘宙斯’,我想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宙斯——在地球上有十二個分支,日以繼夜地制造世界恐慌,武器、毒品、人口販賣、走私、暗殺等無惡不作,中東的內亂也有其一份。像這樣的世界毒瘤,樽月怎麼可能沒听過。
「據報,宙斯打算接管所有黑幫,將黑社會並入他的版圖。警方已經設法滲透到‘宙斯’中,想趁此機會進行分化。」
「听起來警方已有應付之道,我不以為有我插手的必要。」
「我需要你設法絆住‘宙斯’的行動,讓警方有充足的時間部署。
「鬼面羅剎」在「四方羅剎」中負責行動策劃,沒有人能如他這般心思縝密、料事如神,只有他有本事絆住「宙斯」!
「我有多少時間?」
楚雲綻開笑靨,松了一口氣。這麼說,樽月是願意幫忙了!
「七十二小時。」如果時間不是這般緊迫,又何須動用到「四方羅剎」的力量?
「好。」四十八小時就綽綽有余了。
「謝謝你!」踮起腳尖,楚雲在他唇上印下自己的謝意,與隱藏在心中的愛戀。
樽月深深地蹙了下眉,他沒有料到楚雲會有這樣的舉動。
「砰」的一聲,夾著「好痛」的悶哼,奪走樽月全副的注意力,他看見魅羅跌在地上。
「魅羅!」樽月立即走上前扶起她,看見她拼命忍痛的模樣,水漾的大眼蒙上一層水霧。
「跌傷了沒有?」不用問了,他的視線停在她雪白的膝蓋上,她的膝蓋正在流血。
「該死,你流血了!」看到她的血,樽月的胸膛像被人狠狠捶了一記般地揪疼。
「不痛……真的……」樽月的火爆與他的擔心是成正比的。為了讓他安心,魅羅忙綻開笑靨,雖然那有點難。
「你在說什麼?都流血了!」樽月低吼完,一把橫抱起她,火速地走向轎車。一旁呆若木雞的楚雲這才回過神來,替他打開車門。
這個小女孩是誰?為什麼她竟能牽動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樽月的情緒?以往能使樽月動容的人,惟織蘿一人而已……
「我這里有手帕,要不要先為她止血?」楚雲邊說邊翻著皮包。
「不用麻煩,我車上有面紙。」樽月將魅羅放進前座,而後臉色微微一沉,「我希望你下次別再有剛才那樣的舉動,楚雲。」
樽月眼中的冷怒震懾住了楚雲。他呵護小女孩的柔情與凝視她的冷漠變化,僅這麼一瞬間,前後判若兩人!
「可是、樽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