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克勒茜……是我的妹妹。」
原來琉克勒茜是確有其人,被命名為「琉克勒茜」花園,也是因為她而建的!
「公爵大人,你要節哀,令妹再怎麼長壽,也活不過五個世紀的……她應該早就死了——」
「她——死了?」西澤爾頹然地跌坐在華麗的椅子上,把臉埋進手掌中,久久不能成言。突然,他一把抓住扶桑,怒吼道︰「不!你這個騙子!你說這些話圖謀的是什麼?」
「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是真的!你想一想,我們兩人萍水相逢,欺騙你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這樣解釋也不是辦法。啊,對了!扶桑腦中靈光一閃,道︰「聖安基羅堡有專任的解說員,如果你想去听的話……」
他淡淡地開口道︰「我去。」
他要知道所有的一切!他不相信這個女人,除非他親眼所見、親耳听聞這個世界的一切!
第四章
扁是教導西澤爾使用盥洗用具就忙得扶桑暈頭轉向,好不容易他可以自己動手了,她還不得閑,得去想辦法弄一套正常一點的男裝來。
因為昨晚扶桑把西澤爾的上衣給剪掉了,所以她只好向櫃台一個身高與西澤爾相仿的年輕服務生借一套衣服給西澤爾穿。
不料,千辛萬苦弄回了一件黑色ELLET恤與牛仔褲,西澤爾卻堅持不換。「拿走!」要他換穿那種丑陋的服裝,免談!
「喂,西澤爾!」扶桑喂生氣地扳起俏麗的小臉,不顧形象地吼,「現在不是耍大少爺脾氣的時候,你到底去不去听解說?」
「我要去,但是別想要我穿得像你一樣蠢!」扶桑也是一件白T恤,及深藍色,褲腳反折的牛仔褲。
什麼話啊!穿這樣那里蠢了?扶桑突然很想砍人,不過她有更深的無力感。
「問題是你根本沒衣服可穿啊!而且,你如果讓別人發現你是五百多年的人,你會被科學家,還有歷史學家,搞不好還有考古學家抓去研究,懂不懂?」
一番好說歹說,西澤爾終于退讓了,不過,扶桑教他穿衣服也著實費了心思,包括分辨衣服的正反面,還有——
怎麼拉拉鏈子才不會被夾到。
總之,經過了三小時的折騰後,他們沖進聖安基羅堡大廳時,講解已經開始了。
「……據說聖安基羅堡一共花了範倫提諾公爵七年的時間建造,而又因為公爵是半個西班牙人,所以這里的一磚一瓦、一木一石都是特地從西班牙運來。」
听到這里,扶桑佩服地看向身邊的古人道︰「真的啊,爵爺?」如此浩瀚的工程,不簡單哪!
一襲黑色ELLE寬大的黑色T恤,被他模特兒般的衣架子撐起,變得相當有型。而牛仔褲緊裹著他修長筆直的腿,再加上他與生俱來的綠眸、黑色及肩的半長發,顯得分外英挺,還增添了一股奇異的魅力。
西澤爾挑眉笑笑道︰「大部分是,但木材就不見得了,因為產地不一。像這個……」他以指節輕敲身旁的別致矮幾,道,「這是從北愛爾蘭運來的杉木。」
解說員繼續介紹道︰「……不光是大廳圓頂的雕刻,還有玄關的壁畫,都是文藝復興時代重要的瑰寶。請各位跟我往樓上走。」
听見所有慕名而來的觀光客皆贊嘆著聖安基羅堡的鬼斧神工,扶桑清楚地看見西澤爾唇邊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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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們所參觀的是範倫提諾公爵的書房,也是他常常思索軍事計謀的地方,路易十二常常派遣公爵為元帥,為他打江山,當然,在十六世紀時,沒有人的封邑比範倫提諾公爵的更廣大。」
沒想到西澤爾挺不賴的嘛!和剛剛那個拒絕穿二十一世紀服裝而使性子的他完全不同。
扶桑淘氣地瞄了他一眼,卻發現西澤爾英挺無倫的俊臉上不再有笑意。她本來是想部的,後來想想——還是別去掃到台風尾比較好。
「書桌後的牆上有一個彈孔,應該就是路易十二派人來暗殺公爵時,所留下的彈孔。」
這應該就是為什麼西澤爾胸口中了一槍的原因吧?扶桑想。
突然有一個男人問道︰「道爾先生,听說範倫提諾公爵不是威諾爾公爵的親生兒子,是否屬實?」
解說員道爾先生笑了笑︰「小心,談論這個話題是會惹怒範倫提諾公爵的喔!不過,趁他老人家上天堂去了,我偷偷告訴你——是的,他是教皇亨利三世的私生子。根據野史的記載,亨利三世在威諾爾公爵病逝前就與公爵夫人有曖昧關系,公爵過世後七個月,範倫蝗諾公爵才出生。不過這個野史後來被考古學家與遺傳學家證實了,因為他有著波爾金家族所沒有的綠眸。」
西澤爾湛綠的星眸冷冷地眯起,扶桑明顯地感到有一股冷氣團正逐漸形成。她看見他握緊拳頭,像是在隱忍著怒氣不馬上爆發。扶桑拉住他的衣擺,小聲地打圓場道︰「別介意那些,在這個時代,‘私生子’已經見怪不怪了,真的!沒有人會嘲笑你的。」
西澤爾閉了閉眼楮,沒有說話。
解說員道爾先生又指著一幅油畫介紹道︰「請各位看這邊,這一幅就是範倫提諾公爵的畫像,推測是由李奧納多•達文西所繪,因為據說公爵與達文西私交甚篤。雖沒經過證實,但這幅畫的價值卻跟著這個傳說而水漲船高。」
一位銀發貴婦戴起老花眼鏡,定楮朝畫像看去,呼出在場女性心中一致的心聲道︰「哦,上帝!老伴兒,快瞧瞧!這範倫提諾公爵真是英俊極了,雖然綠眸黑發犯了咱們基督教的忌諱,可是他真的比惡魔還魅人哪!你說是不是?」
老先生並沒有回答,他仔細地研究那幅面,對道爾先生道︰「這幅肯定是膺品!我買賣了半個世紀的古畫,而且又是標準的李奧納多•達文西迷,他的筆法,我一眼就可以瞧出來。」
「哦,老先生,您真厲害!」道爾先生笑道,「的確還有一派人馬說真品已經被公爵本人收藏起來了,但沒有人知道它的下落。不過這幅畫也可稱得上是古董,因為這幅畫的作畫者是——」
「琉克勒茜•波爾金。」西澤爾沉聲回答。
「咦?這位先生,你怎麼會知道?」道爾先生顯得很驚奇,過去他為其他觀光客解說時沒有提過這部分,那當然是因為沒有人懂得鑒定古畫的緣故。
「因為,我是——」
「西澤爾!」扶桑小聲地警告。他想干嗎?他以為暴露自己的身份,大家就會相信他嗎?嗯,他的目的,大概就是拿回這棟屬于他的城堡吧?
西澤爾微微一笑,伸出手摟住扶桑,省得她嘰嘰喳喳。
「我是波爾金家族的後裔。」
算你腦筋動得快!扶桑低頭偷笑。
「原來如此,」道爾先生笑道︰「沒想到波爾金家族的人都特別得天獨厚,你與範倫提諾公爵長得非常相似。」
「可不是嗎?」另一個穿著高級套裝的女士月兌口贊嘆,「就算是範倫提諾公爵再世,怕也難得與你爭鋒吧?」
西澤爾露出迷人的笑,輕聲道︰「這是我的榮幸,夫人。」
呃?夫人?那是十六世紀對女子的稱呼吧?
「要稱呼她為‘女士’。」扶桑小聲地糾正道。
沒想到對方以為他在開玩笑,也回禮道︰「不客氣,閣下。」
這一番宮廷式對話,引得觀光客們會心一笑。
道爾先生清了清喉嚨,拉回大家的注意務後,道︰「剛才提到了琉克勒茜小姐,沒錯,她就是素有‘波爾金家族的玫瑰’與‘意大利維納斯’之稱的文藝復興時期第一美女。請往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