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狂?」他哼哼冷笑兩聲,「有膽量,敢稱呼我西澤爾•波爾金是殺人狂的,你所第一個。」
白痴!這個殺人狂居然還不打自招,說出自己的名字。西澤爾•波爾金,好!如果她可以從他手中逃掉,一定要報警抓他——
不對,等等……西澤爾•波爾金,好熟的名字啊!扶桑慌忙看向雕像,這個殺人狂和範倫提諾公爵同名?
「你和那個雕像同名?」
「那是我塑像!」他不耐地低吼。塑像是琉克勒茜請人雕塑的,但幾時有墓志銘的?難道有人預知他的死期?簡直荒唐!
「你……你的塑像?」她吃驚地杏眼圓瞠,也許是塑像已斑駁的關系,與他並不怎麼相像。她小心地再度開口︰「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是尊號叫做範倫提諾公爵?」
「我是西澤爾•波爾金,自然而然就是範倫提諾公爵,有什麼疑問嗎?」
扶桑差一點失控笑出來。他居然自稱是死于一五一0年的範倫提諾公爵耶!他是不是有問題啊?唔,搞不好他是一個精神病患者。啊!如果他有精神病,殺人是可以無罪的耶!那她豈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想到這里,扶桑更賣力地呼救與掙扎,「啊!放開我!放開我!」
也許是恐懼使得腎上腺素激增的關系,她居然掙月兌了他的鉗制,沒命地往聖安基羅廣場的方向逃逸。
跑沒幾步,她突然听見身後傳來重物東落地聲︰「砰——」
扶桑回頭一看,那個男人居然倒下去了。
趁這時候快逃吧!
扶桑腦中迅速浮現這個念頭,立刻準備再往前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不能就這樣丟下他不管。
扶桑在原地站了許久,終于還是嘆口氣,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走回去。
「喂!」她拿起一根樹枝戳戳他的肩。
咦,沒反應?扶桑開始有點擔心了。拋下樹枝,她用力翻過他,然後像呆子一樣愣住了。
他……他的胸口被血染紅了,而且渾身發著高燒!
「波爾金先生!波爾金先生!請你醒一醒!」
扶桑第一個念頭就是去叫救護車,但是轉念一想,他傷得那麼重,萬一救護車還沒到,人就掛了,怎麼辦?
怎麼辦?不管了,救人要緊!
扶桑使盡吃女乃的力氣,撐扶著他頎長偉岸的身體,舉步維艱地將他帶回飯店。
第三章
扶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這位自稱是範倫提諾公爵的男人給架回她的房間,然後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服務人員剛好在這時候換班,他們也不會這麼順利就進來。
呼!幸虧她的房間在三樓,如果是在五樓或六杰,大概也不必奢望她會救他了,恐怕她會先癱在樓梯上,等著別人來拯救。
平復了呼吸,扶桑連忙審視起這位冒牌公爵的傷勢。
OH,MYGOD!罷剛在琉克勒茜花園那種昏暗的燈光下看還覺得不怎麼樣,此刻在房中的大吊燈下,她這才發現他胸口的血跡很駭人。哇!他到底還有沒有救啊?萬一人死在她手里,那該怎麼辦?
Todayisnotherday!算她倒霉,被男朋友甩了遇上殺人狂兼神經病,天底下大概沒有人會像她這麼「衰」。
她重重地再嘆了一口氣。為了避免扯到他的傷口,她找來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衣服剪開,片刻後,他那足以媲美頂尖模特兒的上半身,便毫無遮掩地展露在她面前。
「哇!」扶桑輕呼,忍不住紅了雙頰。雖說現在都已經是那麼開放的時代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一個男人的。
停!扶桑,不可以再胡思亂想了。
她趕緊端正視線,專心一致地對付他的傷口。等扶桑看清楚那是什麼傷之後,她臉色刷白。
「是……槍傷!」
子彈嵌在他胸口,幸虧沒有深及心髒,還有救!還有救!
「啊,要趕快把子彈挖出來,上藥、止血才行。」
對槍傷的急救這麼了解,應該歸功于護理教師教得好,還讓她們這群娘子兵以假人實習過,而且扶桑平常沒事就喜歡看打打殺殺的電影,女主角通常都會遇到受槍傷的男主角,並且幫他治療,好讓男主角更加神勇;這種情節,電影早已經演過上百遍了,讓她更為熟悉。
「酒、酒……」她需要一瓶可以消毒傷口的烈酒。
扶桑在冰箱里找到一小瓶XO,而且很好運地發現旁邊的櫃子上有急救箱,里面有一卷紗布、一卷彈性繃帶、一瓶優碘、一瓶雙氧水,以及一些OK繃,還有3M透氣膠帶,另外就是剪刀、棉花棒、鑷子、棉花等雜七雜八的東西。
打開酒瓶,她倒了一些酒在煙灰缸里,然後把鑷子的尖端蘸了酒精,再用飯店常常用來宣傳用的火柴盒點了火消毒。之後,扶桑把煙灰缸的酒都倒在手上消毒。如此一來,前置工作就完成了。
接下來的事就比較棘手,因為她要給他的傷口消毒,並且把子彈弄出來。
「老天啊,保佑我吧!」
扶桑顫抖地拿起酒瓶,往他的傷口倒下去。
「啊——」有兩個聲音同步播放,一個是扶桑膽小不敢看向傷口的叫聲,一個是床上的冒牌公爵痛醒了的叫聲。
「該死!你搞什麼鬼!」西澤爾咆哮。他狠狠地抓住她拿著酒瓶的手,恨不得將之扭斷。
「好痛!」他不是傷痛得快掛了嗎?哪來這麼大的力氣啊?扶桑痛得淚水在眼眶打轉。
「我問你!你究竟想怎麼樣?」拿酒淋他的傷口,左手又拿著尖尖的鑷子,隨時都有可能插進他的傷口,置他于死地,接下來呢?該不會要在他的傷口上灑鹽巴吧?
扶桑杏眼圓睜。什……什麼嘛!什麼叫她究竟想怎麼樣?她才想問他,他想干嘛哩!
「我要把子彈取出來呀!如果不趕快清理你的傷口,就會化膿、潰爛,細菌感染發炎之後,你就會死,你有沒有常識啊?」
她已經很不計前嫌地要救他了,他怎麼一副防卸心過盛的樣子?該防卸的人是她耶!
西澤爾的臉色沉了下來,那不怒自威的神情徹底地封住了扶桑的未竟之言。
「你常處理槍傷?」火槍還處于起步階段,連他都沒有使用過,這女人為什麼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莫非——她是路易十二的手下?
「是路易派你來的?」他淡笑地露出嘲弄的弧度。
想置他于死地又不甘失去他這個開疆拓土的利器,由他的想法去揣度他的行為,他一點了不懷疑他會這麼做。
「第一次,不過你不用太擔心,電影都是這麼演的,治療的方法八九不離十。」扶桑趁著與他說話,而他比較分心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將鑷子湊近彈頭,「不過,我倒不認識什麼叫路易的?」
「哦?」他淡笑著輕哼了聲,她不承認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真是如此,為什麼要救我?」
「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此時扶桑已緊張得汗涔涔了。好,夾住彈頭了!
「你的膽子不小嘛!」
扶桑瞄了他一眼,臉色都那麼白了,還能揶揄別人,還真有體力。
扶桑趕緊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傷口上,但她的手已開始發顫。她告訴自己︰要快!否則拉拉扯扯的會血流不止,可是……老天,這可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掌握別人的生殺大權呢!
「我……要拔了喔。「
「請便。「瞧她緊張的模樣,好像受傷的是她而不是他。
扶桑奇怪地抬起頭。他怎麼連擔心都懶啊?
「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