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她的大手在水中大膽地著她的縴縴玉手,嗓音低不可問的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想要?」
她想要縮回手,但他不肯,只好任由他。
「這種不值錢的破東西,你……才看不上眼……」
「哦?」
他握起她的手,在唇邊輕吻,目光挑釁地看向她。
「如果我說要呢?」
采靈避開他的眼,告訴自己不要把他的玩笑話當真。他當然不曾是認真的,他只是想看她笨笨地替他縫制東西的樣子,然後得到她做的東西後,再隨手一扔,根本不曾珍惜。
「你什麼也不缺。」他放開她的手,扯出一個沒有笑意的微笑。
「每個人都這麼說。」但是他真正想要的卻沒人肯給。
是她太敏感嗎?為什麼她看見他的眼中有著一閃而逝的黯然?那一定是她眼花了!一個什麼都有的人不會有那種孤寂的表情。
不過,雷季淵倒是沒再談論這個話題。
他伸手抬起她的小臉,端詳她的傷,滿意地道︰「瘀青消褪了。」
「嗯,謝謝你的藥。」
若不是他,也不會好得這麼快。
他笑笑。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身上有傷,這樣就算報答我了。」什麼話!挨了塔拉海郡主一個耳刮子、被針刺到手指,還不是他造成的?不過她只敢在心里這麼想,沒膽子公諸于世。
算了,這種事她就不予計較好了。此時,畫湄已端來飯菜。她確定即使想計較,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第六章
「郡主,這是阮先生給您的密函。」
奴罕氏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斜躺在貴妃椅上賞雪的塔拉海郡主。
阮一揚,江湖上首屈一指的神探,委托他調查事件金額是嚇死人得高,但是他的消息來源準確,即使是皇親國戚不為人知的秘密亦難不倒他,而且還可以揣測委托人的心意,專朝特定方向調查。
「哦?」這麼快就查出應采靈的弱點了嗎?
她接過密函,看了一眼,便丟給奴罕氏。
「用最簡單扼要的句子念給本宮听。」塔拉海對于書本沒有求知欲,反正女子無才便是德,也就別浪費時間去學了。
「是。」奴罕氏瞇起老眼,費力地將密密麻麻的信函看了一遍。
「回稟公主,阮先生在信上說,兀真姑娘雖然受皇上賜她一座摟台、一個繡球招親,但是,其實她早已有了心上人。」太艱深的句子郡主听不懂是會翻臉的,所以她不但要挑扼要的講,還得說得白話些才行。唉!真累啊!
「真的?她早就有了男人?」
听到這里,塔拉海的雙眼發光,興奮了起來。太好了!終于逮到了她的把柄。
「呃——」心上人就是她的男人了嗎?還是不要忤逆郡主比較好。
「也可以這麼說。」
「阮先生還說了什麼?」她不耐地催促著。
老人家就是這樣,慢吞吞的!礙事!
「他還查出兀真姑娘與睿王爺婚姻不睦,有一段時間陷入冷戰,原因就是兀真姑娘仍牽掛著她的心上人。」塔拉海頻頻點頭。
「有沒有調查那男人是何許人物?」
「有的。他名叫鄅平遠,家住凌江村,與兀真姑娘是青梅竹馬的鄰居,是一個窮書生。但是他現在已經遷居了,因為兀真姑娘欲與他私奔,他怕惹禍上身,所以在睿王爺與兀真姑娘成親前一晚便離開。听說他醉心于功名,但礙于漢人的身分,始終未能咸魚翻身。」
「听起來,那個笨女人很愛她的男人?」一個計策迅速浮上心頭,塔拉海不自禁地露出奸笑。
「依照種種跡象看來,的確如此。」奴罕氏毛毛地看著自己的主子,她不知在盤算什麼,那種神情她再清楚不過了。
沉默片刻,塔拉海笑逐顏開。
「女乃娘。」
「奴才在。」
「請阮先生幫我找人,我要找鄅平遠,賞金——一千兩!」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用多久,兀真.應采靈很快就會淪為下堂婦,呵呵呵!
★★★
平遠揣揣不安地走進寧王府。
老天!他從未看過如此奢華的豪門大宅!
皇親國戚到底是不同于尋常人家,他多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金榜題名,魚躍龍門。他多希望功成名就,親身體會什麼叫「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
但是,他不過是一個漢人,即使高中左榜,頂多也只能成為副手,永遠沒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呵!
他痛恨自己身上屬于漢人的卑賤血統,如果他不是漢人,今天,他就不需如此狠狽了……
「鄅平遠公子嗎?」
正當他悲憤難當之時,一位老婦在他身後喊道。
「正是。」
「郡主在屋內等公子,請跟我來。」此名老婦正是奴罕氏。
苞在奴罕氏後面,平遠心中的疑團又再次涌現。
一早,寧王府便有人差來口信,說是塔拉海郡主要召見他。
他不明白這次約召見所為何來,他沒有見過塔拉海郡主,她找他究竟想做什麼?
走進側廳,平遠抽了一口氣。多麼氣派的大廳!若非蒙郡主召見,恐怕他這一輩子也想象不出何謂「金碧輝煌」。
然後,他看見了高坐堂上身著華服的美艷少女;她應當就是塔拉海郡主無疑。
「還不快見過塔拉海郡主?」奴罕氏低聲提醒道。
「是。」他慌忙行禮。「在下鄅平遠,見過郡主。」
「你就是鄅平遠?」
她起身,優雅地走下來,用她媚人的杏眸掃了他幾眼。
這就是應采靈的男人?
長得儀表堂堂,很是俊秀,但是比起素有「鬼魅」之稱的雷季淵,他顯得生女敕許多。
「是的。」
「你知道兀真.應采靈吧?」
平遠一怔,回答得很是謹慎。
「是的,她是在下的青梅竹馬,如今是睿王妃。」
「你是她的男人?」塔拉海笑問著。
「不!」他深怕這頂帽子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慌忙回答︰「睿王妃與小的只是單純的青梅竹馬,沒有任何關系。」
塔拉海笑了起來。
「喲!別怕,今天我傳你過來,對你絕對是有好處的。你想不想入朝為官哪?」
想!他怎麼不想?他已經過怕了窮日子了!
平遠趕緊答道︰「如果小民對朝廷有所助益,自然願效犬馬之勞。」
「好極了!本宮再問你,你是真的喜歡應采靈,還是喜歡她是丞相之女的身分?」
這個問題非常尖銳,也非常不客氣。
平遠不敢貿然回答,這種兩者選一的問題一旦答錯就毀了。而且他還模不清郡主想要做什麼,故而沉默不語。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塔拉海柔媚一笑。
「鄅公子,本宮喜歡栽培有遠大志向的能臣,可不是一個只重兒女私情的窮書主喔!」
郡主提示得很明顯了。他立刻回答︰「回郡主,小的與睿王妃一點關系也沒有!」
「你不喜歡她?」
「不,我喜歡的是——像郡主這般高貴的女子。」
郡主一直追問他是否有意中人,該不曾是……若真是如此,他也樂得順水推舟。
塔拉海立刻沉下臉。
「你是個漢人,沖著這一點你就不配對本宮示愛!你最好弄清自己的斤兩
「是……」
平遠尷尬地僵立當場。
「我可以給你一官半職,可是,你必須替我做一件事。」
「請郡主明示!」
只要能做官,他什麼都願意做!
「隨便你用任何方法,把應采靈帶離睿王爺身邊!」塔拉海冷笑,「她不配做王妃,她配不上表哥!」
原來塔拉海郡主喜歡奇渥溫.雷季淵!要帶走應采靈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他道︰「只要我帶走應采靈,郡主就能給我一官半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