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現出一副大受打擊,卻又強自鎮定的模樣退場。
「月痕!」令狐軫知道她是不會莫名其妙亂吃飛醋的,尤其在事情還沒有明朗化之前;但是,他欠她一個解釋。
朱天寒這才注意到在場的還有一個女人。「她是?」
「與你無關。」他拒絕回答。而且,他也跟她耗得夠久了。
這種保護姿態對令狐軫而言可真是不尋常啊!誰不知道他是一團燃燒在冰中的火焰?
朱天寒將手搭在令狐軫的肩上,望著他陰鷙的眼楮,「她不適合你。」
令狐軫撥開她的手,異常冰冷的道︰「她適不適合我還輪不到你替我做決定。」
朱天寒沒有因為他譏誚的言辭而退縮,她微微一笑。「她看起來像個需要保護的大小姐,對你而言,她是個絆腳石。」
令狐軫是不打女人的,否則,她將是他第一個開刀對象。
「我想,我們並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抱歉,我想進屋去了。」
丟下朱天寒,令狐軫立刻轉身離開。
朱天寒快步跟在他的身後,道︰「真巧!我也正想進去呢!」
令狐軫不再答話。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盡早和櫻谷七怪斷絕關系,然後帶杜月痕回建康與適桓他們團聚。
☆☆☆
「有人在家嗎?」杜月痕踏進櫻谷七怪的家中,舉目一望──
天哪!都是酒壇子!
她開始懷疑這里是不是「地窖」還是「貯藏室」什麼的。
「誰呀?」听見有人在喊,四怪便走了出來。看見杜月痕之後,他愣了足足三秒,突然放聲大叫︰「哇——」
杜月痕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得後退三步。
「發生什麼事?!發生什麼事?!」五怪沖出來問道。
「有……有個娘們!」四怪顫抖地指向杜月痕。
「我──」杜月痕想開口解釋,比四怪還有威力的慘叫便響了起來。杜月痕下意識地把耳朵捂起來,倒退三尺以保護耳膜的安全。酒壇子因為承受不了如此高分貝的嗓音而出現裂縫,開始滴滴答答的漏酒。
四怪與五怪的「同聲高低音合唱」把其他兄弟都引來了,接二連三的尖叫聲像拉警報一樣響徹雲霄。
杜月痕受不了地大叫︰「統統住口!」
苞這群「櫻谷七重奏」比起來,杜月痕的聲音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她發出的聲音完全傳不到自己的耳朵中。
「在這樣下去,耳膜不被震破才怪!」為了捍衛自己的耳朵,杜月痕開始砸酒壇──
「 啷!」
第一壇陳年美酒順利打響第一炮,壯烈犧牲了。
四怪叫到沒力,停下來喘一口氣,卻看見心愛的陳年茅台已經四分五裂,破敗的躺在地板上。杜月痕舉起第二壇女兒紅,說時遲,那時快,他來不及伸手攔截,女兒紅已經在他面前安息了。
「哇!」四怪快昏倒了。
她居然還想繼續砸其他的酒壇!
「不可以砸!那很貴的!」
杜月痕勉強听清楚幾個字,露出微笑,斷章取義道︰「你叫我挑貴的砸?好啊!好啊!」
「不……」
竹葉青立刻在他眼前宣告死亡。
四怪張大嘴巴,眼睜睜看著一壇又一壇的美酒在他眼前墜落、開花……
天哪!前幾天「朱天寒拜師」這件事已經夠叫人不寒而栗的了,現在又不知道打哪冒出一個小魔女,專門摧殘他們家的美酒……喔!他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難道他們櫻谷七怪今年專門跟娘們犯沖嗎?
五怪停下來喘一口氣,準備繼續大叫時,他聞到了一陣誘人的酒香,然後看到杜月痕高舉酒壇的模樣,顧不得他沒叫完,連忙護住那些完好還沒慘遭魔掌的壇子,緊張兮兮、如臨大敵的大叫︰「停啦!停啦!不要砸——」
在五怪的慘叫聲中,一壇葡萄美酒還是跟他「莎喲娜啦」了。
終于,七個兄弟都叫不出來了,七雙眼楮泛著淚光看著一地的碎片──
天哪!殺了我吧!
抬起頭來,七怪們傷心的看向謀殺這些美酒的劊子手──杜月痕。
「你……你究竟是誰啊?為什麼要謀殺——不是,為什麼要砸了這些酒?」三怪悲傷的質問道。
她抬抬手臂,揉揉發酸的肩膀道︰「我先問你們,看到我就尖叫是什麼意思?」
杜月痕清麗眸光瞟了櫻谷七怪們一眼,表明了「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決心。
「誰、誰叫你是娘們。」
這算什麼回答?!
「娘們?!」真難听!杜月痕皺眉,「娘們又怎樣?犯了大宋哪一條律法?」
二怪理直氣壯的回答︰「娘們都很凶。」
「凶?!」杜月痕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八度半。
二怪忙躲到一怪背後,再也不敢出聲。
「你……居然砸了那麼多壇老酒……」七怪委屈的咕噥。多可惜呀!陳年美酒全喂給土地公爺爺了。
「如果你們不叫,我就不會砸這些東西讓你們清醒。而且,你們也太遲鈍了,在我砸了……」杜月痕數了數,「十一壇之後,你們才總算安靜下來。」
櫻谷七怪們面面相覷。
听起來好像都是他們的錯,怎麼會這樣呢?
「好啦!現在把地板掃一掃,快點。」杜月痕拿起牆邊的掃把畚箕,一人一個交給七怪們。
「為什麼是我們掃?」六怪很小聲的自言自語。
應該是那個始作俑者掃才對嘛!
「因為你們家髒得像是豬圈一樣!」杜月痕毫不客氣地批評。
「怎麼會呢?明明就──」
六怪剩下來的話被杜月痕漂亮的杏眼給「瞪」掉了。
听說母老虎很凶,還是不要惹比較好!
達成了共識,大家只好認命地屈服在娘們的婬威下。
杜月痕笑眯眯地指揮櫻谷七怪們打掃,一邊問道︰「你們就是櫻谷七怪嗎?」
七個人一同點頭。
她繼續問道︰「听說你們只有一個叫令狐軫的徒弟,怎麼突然冒出一個小泵娘?」
「小泵娘?喔──你是指那個母夜叉朱天寒?」四怪小聲道︰「是她強迫我們收她做徒弟的,我們本來就沒打算再收徒弟,可是,我們凶不過她呀!只好認了。」四怪說到這里,警覺地看著杜月痕,「你──該不會也是來拜師的吧?」
「我是陪軫來找你們的。」杜月痕笑說。
「軫?!」七個人同時喊了出來。
他們沒听錯吧?「那……那……軫呢?」
「在外面。」
七怪們歡呼著爭先恐後沖出家門──這次很奇跡的沒有卡在一起。
這就是軫的師父嗎?哇哈哈!實在太好笑了!
☆☆☆
「軫!真的是軫!他回來了!軫——」
櫻谷七怪看見久違的徒弟,就好像蜜蜂看到蜜一樣全撲了上去。
令狐軫下意識的往旁邊一閃,躲開七怪們的擁抱,讓他們臉部朝下的與地板親吻,並且跌成一堆。
「哎喲!好痛!」最底下的一怪掙扎地叫︰「坐夠了沒有?起來啦!」
二怪也哀嚎道︰「坐在最上面的,你給我滾下來!」
坐在兄弟們背上的七怪听了哈哈大笑,變本加厲道︰「上面的風景真好!空氣也新鮮。一怪,你們下面的空氣如何?」
如令狐軫所料,七怪被六怪給一腳踹下「衛冕者寶座」。
「總算把嘮叨饒舌的七怪擺平了。」三怪站起來邊拍著衣服邊道。
一怪不滿的咕噥︰「不是我刻薄,你們六個真該減肥了。」
「怎麼會?我很滿意我的身材。一怪,你真的覺得我很肥嗎?」四怪問。
「不是‘很’肥,是‘非常’肥!」一怪更正。
眼見又有一場舌戰要上演,令狐軫及時轉開他們的注意力,問︰「你們有沒有看到月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