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規定必須詛咒年紀比自己小的,這樣一來,嬰兒會很吃虧。因為他們天天被詛咒,更重要的是,他們還不會詛咒別人。」五怪道。
二怪若有所思道︰「那這麼說來,老頭子就可以自由自在地詛咒別人了?」
「那也太不公平了,怎麼就沒人詛咒他們呢?」
「有哇!迸人有雲︰老而不死謂之賊,以前就有人一句話便詛咒完千秋萬世的炎黃子孫,又沒人可以詛咒這個原作者,這一招就很高竿。」
一怪高興地說︰「好!既然如此,我要開始詛咒比我年幼的人了——」
「慢著!」七怪大叫︰「如果你們都詛咒比你們年幼的人,那麼,我至少就會被詛咒六次!」
「好吧!」二怪說︰「我們不能這麼殘忍,我們把次數降為五次好了。」
「好吧!好吧!」大家勉強同意。
七怪不怎麼高興道︰「你如果詛咒我,我就詛咒軫,因為我有義務詛咒他。」
一、二、三、四、五、六怪異口同聲大吼︰「不可以!他是我們的徒弟。」
四怪強調︰「對!你不能詛咒他。」
「如果你們詛咒我,我只好詛咒他。不只是他,還有他未來的小孩,以及他小孩的小孩;當然,最先要詛咒的是他的妻子。」七怪又道。
二怪道︰「好吧!我們不詛咒你了。」
「這還差不多!」七怪點點頭。
提到令狐軫,一怪說道︰「喂,你們想,軫會不會來找我們?」
「當然哪!他一定急著想見他最尊敬的師父們。」
由此可知,櫻谷七怪們是沒啥自知之明的。
「可是,四怪畫的地圖太丑了,軫可能會迷路喔!」
四怪激烈地反駁︰「怎麼會太丑?既簡單又明了!他如果找不到,他就不是我們的徒弟了,所以,為了他敬愛的師父──也就是我們,他現在一定在拼命努力當中。」
五怪插嘴︰「問題是你畫的圖太簡略了,一個圈圈接四條放射性的線條,那算什麼東西?」
「對于懂得利用的人,它就是一個最好的羅盤。」
六怪嘲弄道︰「如果連繪圖者都不會看羅盤,那閱圖者大概就別想看懂了。因為繪圖者根本一點方向感也沒有。」
四怪叫︰「當初是你們叫我畫的!而且,還說我‘匠心獨具’。」
「對呀!是‘醬心獨具’,肉醬的‘醬’。」
「如果一個人把客套話當真,表示這個人已經沒救了。」
「對,至少我夸獎軫的時候,他都不屑一顧。」
「也許那跟贊美者有關,因為拍馬屁的技術太差勁了,他才不屑一顧。」
「我想起來了,常常拍他馬屁的人,不就是三怪你嗎?」
三怪跳了起來,「怎麼會是我?應該是人人都有份!」
三怪這一句話引起了公憤,大家聯合起來,炮火對準三怪轟炸。
「喂!當初說要收軫當徒弟的人可不是我!」七怪最先發難。
「對,我記得最先說要收徒弟的人,好像就是三怪嘛!」四怪斜眼睨視著三怪。
沒想到三怪有恃無恐的一笑。
「沒錯!是我提議的。可是──人可不是我選的喔!」三怪的眼楮瞟向二怪。
二怪跩得二五八萬地將手搭在六怪肩上,一手指著六怪的鼻尖,「不過,六怪是最先附和的,沒有他的催生,今天我們哪來的徒弟?」
六怪也有話要講,「如果不是五怪把軫帶到我的視線範圍內,我也不會舉贊成票啊!」
理所當然,五怪也不甘落後地發言︰「是一怪問我覺得軫這個人可不可以造就,我才去問六怪的。」
終于,七怪之首——一怪也被冠上罪名了。
一怪道︰「不過,這是因為三怪說他想收徒弟,所以,我才幫他物色人選的。」
好啦!又回到原話題了。
被眾人以目光砍殺的三怪,急中生智,見招拆招。
「不過,憑良心講,軫只是死板了一點,沉默了一點,可是,他對學武甚是聰明,對不對?」
大家齊聲高呼︰「對!」
「而且,軫被譽為武林盟主,這也是他沾了我們的光,對不對?」三怪繼續喊。
「對!」
「更重要的是,他跟我們一樣,都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跟別人提起咱們徒弟的時候,還可以撐撐場面,對不對?」三怪又說。
「對!」
三怪很滿意大家的反應,于是下結論道︰「所以,有這個徒弟也是美事一樁嘛!這都該歸功于大家‘慧眼識英雄’!」
當然,這番言論馬上博得大家的掌聲。然後,大家就開始懷念他們的徒弟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軫才會找到我們?其實,我們也有一點點想他。」
「對,不過,他一定更想我們。」
「他離開我們這群可愛的師父,他的眼淚一定往肚子里吞吧?」
「啊!好可憐哦──」二怪感嘆。
听了二怪的感嘆,大家真是不勝唏噓。
「如果他來了,我們就給他一個擁抱安慰他好了。」一怪擦著一滴眼淚說道。
稀奇的是,這次竟然沒有人持反對票,一齊點頭︰「嗯!」
可愛的徒弟呀!你現在身在何方?趕快來朝見師父吧!
☆☆☆
在用過晚膳後,令狐軫坐在客棧房內的窗台上。
令狐軫握著唯一的線索綠枝玉沉思。從揚州出發至今日已有七天,他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到目前為止找尋的方向是正確的,但是接下來的圖形.一艘船──指的是船的本體或是其他?
如果說指的是船,那麼,以長江為主的水運路線上每天就有上百艘的船只往返,而且艘艘不同,師父們應該不至于低能到這個程度,連這一點都沒有考慮進去。
玉上所刻的船如果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那麼,這艘船應該是個定點,也就是說,也許是一個地名,或是一個地形;可能是兩者其中之一,也可能同時兼具兩者。
他緩緩一笑。如此一來,範圍就縮小了許多。還有八天的時間才是九月十五,他有絕對充裕的時間與櫻谷七怪們慢慢耗,要與那七個人一刀兩斷不會是一件麻煩的事,至少對他而言是如此。
突然,房門上傳來清脆的剝啄聲。
令狐軫走上前拉開房門,不意外的見到杜月痕神采飛揚的俏麗臉蛋。
「好乖!這麼早就在閉門思過啦?」杜月痕笑道。
必著房門想事情就叫做閉門思過嗎?
他搖搖頭。對她的月兌軌的邏輯觀念早已習以為常。「什麼事?」
杜月痕笑彎了一雙美麗的眼楮,縴縴素手指著外頭。
「我發現外面有好玩的事,很熱鬧喔!」
「有人在打群架嗎?」令狐軫不感興趣的回答。
「才不是呢!打群架有什麼好看的?」
令狐軫真想笑。當初如果不是她貪看他與地痞流氓「交戰」,她又怎會與他認識?
杜月痕當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如果她知道了,肯定會為自己辯護到底!
「好像是有什麼慶典活動,總之,很好玩就對了──你到底去不去?」杜月痕已經沒什麼耐心和顏悅色了,她要去看慶典。一定要去!非去不可!她才不管他願不願意,反正他一定得去就是了。
「我——」
令狐軫還來不及表達自己的意見,杜月痕就笑嘻嘻地拉他往門外走,一邊說道︰「萬歲!你答應了。現在我們就走吧!」
他瞪大眼楮。他什麼也沒說呀!
走出客棧,只見外頭鑼鼓喧闐,熱鬧非凡。整個懷寧縣的居民幾乎都涌到寬闊的廟堂廣場外,看樣子是有什麼慶典活動。
雖說現在已是傍晚時分,但沿途的燈火卻恍如白晝。在祭祀神農氏的廟堂廣場外,升起了一團營火,營火四周以五谷作物排放成一個圓圈。懷寧縣的居民扶老攜幼,笑吟吟地參加這個熱鬧的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