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提議走郊道的是你,沒想到最先撐不住的也是你。年紀大羅!朔。」
一身白衣的樓適桓輕搖摺扇,俊美的臉上盡是挪瑜的笑容,不輕不重的損東方朔道。
「你就繼續納涼好了,等你高興了再跟上。適桓、軫、馭,咱們先走。」莫仲擎當下就準備放他鴿子。
除了東方朔外,大家一致通過這個提議,莫仲擎與樓適桓率先往前走,令狐軫和喬馭也隨之跟上。
「別這樣嘛!」東方朔撲上來,拖住走在後面的令狐軫和喬馭兩人的腰帶,死也不肯松手。「休息一下也不錯呀!你們沒听過‘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這句話嗎?」
他正打算開始對這些人洗腦,但令狐軫可不給他這個機會,迅疾無倫的以手肘架了他一記拐子,卻被他命大的躲過。
「哇!太狠了吧!?軫?」東方朔大叫。
「少對我們洗腦,沒用的!」令狐軫回道。
「那也用不著架我拐子嘛!萬一打到我的俊臉,你會被全天下擁護我的女性唾棄喔!」他轉向喬馭,媚笑︰「馭,你說是不是?哎呀──」
喬馭一拳揮過來,東方朔忙閃人;而另一拳,被樓適桓以摺扇擋下。
「馭,算了。」
東方朔發誓,樓適桓是一點「算了」的模樣也沒有!而且還笑得「十分」有心機!直教人毛骨悚然。
「玩夠了沒?」莫仲擎走過來,把東方朔與樓適桓兩人拉開。
「還說呢!如果不是軫,我們闖蕩江湖的計劃會無聊到讓我們在這里要嘴皮子嗎?」東方朔無比哀怨的看向令狐軫。
「關我什麼事?!」他開始磨牙,一臉想扁人的模樣。
「你如果勤勞一點,把你的‘柳葉傷人’寫成一本秘岌,隨便往哪個地方一藏,就可以讓整個武林蠢蠢欲動,那不是很有趣嗎?」
「我看‘東方朔男扮女裝’的賣點肯定大的多。」令狐軫不感興趣。
「听起來好像很好玩,干脆咱們來反串成‘東方令狐姊妹花’如何?」東方朔「當仁不讓」的損了回去。
令狐軫氣得幾乎雙眼噴火!
莫仲擎看見令狐軫的表情後,拍拍東方朔的肩膀道︰「兄弟,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
「什麼?」他裝傻。
「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耶!」樓適桓笑道。
令狐軫咬牙道︰「如果你真的這麼無聊,我勸你上少林寺打‘木人巷’!」
「跟木頭人打架?悶也都會悶死!我又不是……」他伸出兩指,在太陽穴晃了兩晃。
樓適桓莞爾。「其實,闖蕩江湖也有有趣之處,只是看你是否敢去挑戰。」眾人一起看向樓適桓。
「哦,語帶玄機?」東方朔的一雙眼楮開始發亮,口氣中滿是興奮。
樓適桓會這麼說,就代表他發現了很好玩的事。
莫沖擎的頑心也被他給挑起。「你有什麼鬼點子?」
樓適桓一笑,「鬼點子?不,我不這麼稱它,我叫它‘麻煩’。」
「什麼樣的麻煩?」莫仲擎頗有興味的問。
「要不要示範一遍?」樓適桓有些得意的問。
「當然要!」東方朔已經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可是,要我親自示範有個條件,就是大家都得同意參與。」他伸出一根食指,「一個人找一個麻煩,反不反對?」
「成!」東方朔閑得發慌,而且好玩的事他絕對一馬當先。
「可以。」令狐軫向來也非怕事之輩。
莫仲擎聳聳肩,他可不認為天底下還有什麼事能比莫琊那小妮子麻煩。「我跟!」
樓適桓轉向喬馭。「馭?」
「雖然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但還不差這一個。」言下之意,就是參與了!
「好極了!」東方朔高興地拍拍他的肩,「咱們上街找麻煩去!」
★★★
以樓適桓為首,一個人單槍匹馬走在前頭,東方朔、莫仲擎、令狐軫、喬馭四個人,則跟在後頭十步遠之處遠遠觀看著。
「適桓真有辦法找到所謂的‘麻煩’嗎?」東方朔對著其他三位伙伴說道,並且報以懷疑的眼光。「若我們偷偷把他的‘’放生,你們想,這算不算麻煩?」
令狐軫白了他一眼︰「是,對你而言,這絕對是一個大麻煩!」
莫仲擎開口道︰「我猜,他要咱們找的麻煩,絕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解決的,否則,就沒什麼挑戰性了,不是嗎?況且,那也不叫‘找麻煩’,那叫‘找樂子’。」
「有道理。」
「他找到了。」喬馭陡地開口。
「咦?」東方朔率先叫了出來。
莫仲擎微微眯起眼楮︰「他在做什麼?」
令狐軫眼底閃過一抹愕然。
而喬馭雙手環胸,等著看樓適桓的示範表演。
「適桓瘋了嗎?」東方朔況不住氣的低叫︰「他居然向一個小尼姑找麻煩?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呀!?」
「噓!」莫仲擎捂住他的嘴,令狐軫反剪住他的手,喬馭則橫了把劍架在他頸子上!動作完全一氣呵成。「乖乖看下去。」
于是,大家的眼光再度轉移到仍未削發,穿著灰色緇衣的小尼姑身上。
那小尼姑低俯著頭,縴細的肩微微聳動著,看樣子,她正哭得很傷心,看她的身形,約莫十六、七歲左右。
樓適桓走到小尼姑面前,輕聲道︰「小師太。」
像是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小尼姑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淚顏,看向面前英挺俊美的男子。
不只是樓適桓,連正在後面看好戲的四個家伙全怔住了!
這個小尼姑宛若一株出水白蓮,難以置信的清雅絕美!小小的臉蛋如白玉般細致,一對含淚的雙眸有說不出的柔美動人,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張不點而紅的櫻唇。
兩人四目交接,雖然樓適桓表面上是無動于衷,但先前毫無防備的心神,也不禁被她的美激蕩了一下。
「阿彌陀佛,施主。」她的聲音非常、非常地柔美。
「小師太如何稱呼?」
「小尼法號靈月,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樓適桓。」
「樓公子。」她有些無措,不知道樓適桓意欲為何。
樓適桓道︰「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嗎?」
看她哭得這麼傷心,應當是有了麻煩。
听樓適桓這麼一提,靈月美眸之中淚影再次浮現,淚珠兒在眼眶中滾來滾去,眼見就要落在她如明珠美玉般純潔無瑕的臉龐上。
「我……我把師父的袈裟給弄丟了……」她當真哭了出來。
「袈裟可曾離開你的身邊?」
「沒有,但是靈月抱著袈裟在樹下……睡著了」她愈說愈難為倩。
樓適桓失笑。「嗯,我想,一般人拿了袈裟應當是沒什麼用處的。」
靈月點點頭。
「而且,袈裟也並不是貴重之物。」樓適桓又說。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說這些,但她還是又點了點頭。
「所以,我覺得袈裟是自己長腳跑掉的。」他一本正經的下結論道。
靈月的俏臉涌起一片潮紅,低叫︰「樓公子您……您……」
看他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會說出這種白痴答案的人呀!難道她看錯人了?
看夠了靈月臉紅的模樣,他才笑嘻嘻的道︰「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依常理推斷,那件袈裟想必對某些人很有用處。小師太,你仔細想想看,可否有人可能會與這件事有關聯的?」
靈月凝神想了片刻,露出很失望的表情。「沒有……」
「若你空著手回去,你師父會責罵你嗎?」
她黯然低語︰「師父會打我,並且罰我閉門思過,抄十部經文。」
樓適桓凝視著她,輕問︰「你害怕嗎?」
靈月輕輕的點點頭,眼眶又紅了。
「天色不早了,你總不能不回寺里。」他頓了頓,又問︰「你在哪座佛寺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