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軫,那種家伙也值得你逗那麼久?」東方朔道。
「你並沒有在第一招就逼他棄劍投降。」喬馭在樹上也瞧得一清二楚。
「別有居心。」莫仲擎也道。
令狐軫露出一個可惡的笑容。「讓我在樹上忍氣吞聲這麼久,嚇嚇他也好,替我自己出一口氣。」
東方朔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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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月終于在天黑之前,由樓適桓護送回白雲觀。
白雲觀寧靜祥和,靜靜矗立在晚霞滿天的江陵西郊,無比的莊嚴肅穆。
此時,觀內敲起了鐘聲,靈月道︰「已至晚膳時間,靈月先入內拜見師父,再請你一同用齋飯。」
樓適桓一揚眉,淡淡一笑,揮了揮手。
靈月走入佛堂,盈盈拜倒在亦華師太跟前。「弟子靈月,拜見師父。」
亦華師太原先閉目打坐,听見靈月的聲音後,睜開眼楮,厲聲道︰「靈月!看你做的好事!」
靈月料想師父定然已經知道袈裟遺失的事,便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抬頭。
「袈裟遺失了?」
「是的。」
「怎麼遺失的?」
靈月的聲音有絲哽咽。「靈月將袈裟抱在懷中,卻在樹下小睡,醒來以後,袈裟便不見蹤影。」
「師父叮嚀數次,囑咐你千萬當心,你卻如此迷糊,你」亦華師太氣得臉色發白,渾身顫抖。
「是靈月不好,請師父息怒!」她含淚低語。
「靈山!靈山!」亦華師太揚聲喊道。
大師姊靈山立即走了進來。「弟子在。」
「將靈月關進禪思房,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出!」她瞅著靈月,聲色俱厲︰「你給我待在禪思房,好好反省餅錯!」
「弟子……遵命。」靈月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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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月前腳一走,令狐軫等四人便抵達白雲觀。
樓適桓輕搖摺扇,微笑道︰「我就知道你們絕對按捺不住寂寞,一定會尾隨而來。」
東方朔笑道︰「是呀!你的推測真準!明知道我們寂寞難耐,所以一路上上演著‘鳳求凰’的戲碼,讓我們四人一飽眼福,連寂寞的時間都沒有。」
他的明褒暗貶「居然」讓樓適桓臉紅了!
莫仲擎也笑了起來,調侃道︰「結果呢?她知道你的心意嗎?」
樓適桓但笑不語。
其實,也不需樓適桓回答,光看他的表情便知三。莫仲擎與褸逼桓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樓適桓看向令狐軫,笑道︰「軫,肚子餓得說不出話來了嗎?」
令狐軫道︰「不是。」
喬馭道︰「方才經過白雲坡時,我們遇到三英幫。」
樓適桓失笑。「如何?」
「他們啊!被你那句‘四川三子’給整慘了!衣服差點被剝光。」東方朔想到就覺得好笑。
「哦?真的?」
沒想到這一招整慘了他們,不過,他可一點也不會心虛,誰叫他們找靈月的麻煩,活該!
「軫還修理了他們一頓。」
樓適桓奇道︰「軫,難不成你是代我修理他們嗎?還是別有居心?」
「他們壞事做多了」
東方朔截住令狐軫的話,搶先道︰「事實上,是他們在背地里冒犯了咱們這位武林盟主,所以呢!武林盟主一氣之下,就把這三個武林敗類好好‘整頓’了一下!」他笑問令狐軫︰「我說的對不對?」
令狐軫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莫仲擎道︰「適桓,有人花十兩銀子買通了三英幫,目的正是想暗算靈月小師太。」
「而且預謀暗算小師太的,就是白雲觀的人。」喬馭道。
樓適桓笑容一斂,神色冷漠嚴峻了幾分。「袈裟的遺失,跟這件事是否也有關聯?」
「目前還不能確定。」喬馭道。
莫仲御道︰「但是,我覺得這是同一人所為。」
樓適桓揚眉。「何以見得?」
莫仲擎又道︰「你遇到靈月的第一個晚上,靈月便遭襲擊。當時你們到夜市去,主要的目的便是找袈裟,所以,我懷疑這根本就是有人有意暗算她。」
「為什麼要暗算她?她只是一個出家人,為什麼有人要跟她過不去?」
令狐移道︰「暗算她的人,是白雲觀的尼姑,所以,應該與平時的恩怨有關。」
東方朔道︰「那我就更不明白了!靈月小師太是典型乖乖牌的尼姑,她若會與人結怨,那也真是奇哉怪哉!」
莫仲擎笑道︰「女人的心思彎彎曲曲,難道就不會因誤解而結怨嗎?有些女人的心機是很可怕的。」
樓適桓深思了好半晌,東方朔終于忍不住推推他道︰「怎麼?氣昏了嗎?」
「沒有。我在想法子讓那暗算靈月的女師太自己露出馬腳來!」
「想到了嗎?」令狐軫問。
「想到了。」樓適桓露出一抹笑容,一雙漂亮的眼眸閃耀著睿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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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月獨自在禪思房中閉目打坐,突然門板上傳來輕輕的剝啄聲。
靈月睜開雙眸,輕聲道︰「請進。」
門「呀」的一聲打了開來,走進來一個小尼姑,一雙靈動的眼楮,十分慧黠。
她手中端著一盤豆沙包,笑道︰「靈月師姊,師父派我送點心來了。」
靈月垂下長長的眼睫,在眼下形成半圈弧影。
「靈雲師妹,師父還怪罪我嗎?」
「多多少少,但是,她老人家還是掛念著你。」靈雲微笑道。
「這次,我真的闖了大禍了。」靈月低嘆。
靈雲安慰道︰「別擔心,再過幾天,等師父氣消了,她老人家自然就會放師姊出去了。」
靈月搖搖頭,「我不是擔心師父肯不肯放我出去,我擔心的是,師父的袈裟被我弄掉了,該怎麼找回來?」
靈雲笑了︰「哎呀!我的好師姊,你先別想這麼多,等吃飽了再想吧!」她遞給靈月一個豆沙包。
靈月接到了手上,卻完全沒有食欲。
「我不餓。」
「師姊」
「袈裟沒找回來,我怎能安心?」
「師父雖然掉了一件袈裟,但是,她絕不會希望再病倒一個弟子的。」
凝視著能言善道的靈雲,靈月笑了。
她拍拍靈雲的肩,道︰「好,我會吃,你等會兒再來收盤子。你回去吧!晚課要開始了。」
「不許黃牛喔!」走到門口,靈雲又不厭其煩地叮嚀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靈月伸出如白玉般的小手保證道。
靈雲笑了笑,點點頭帶上門。
見靈雲走出禪思房,靈月放下手中的豆沙包,走回床榻繼續閉目打坐。
猛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
「你說過出家人不打誑語的!」
靈月睜開眼楮,樓適桓的笑容便出現在眼前。
「樓公子!」她驚呼。
「噓!你想害我死在你師父的‘狼牙棒’下嗎?」他伸手掩住她的櫻唇。
靈月連忙點了點頭,樓適桓才將手移開。
「樓公子,這個地方你不能進來,如果被師父知道,你……」
「進都進來了,我也管不了這許多。」
「對了,你尚未用晚膳」她端起盤子,拿到樓適桓面前,「樓公子,請你將就……」
樓適桓搖頭,笑道︰「哪有主人不吃飯,反而客人先用的道理?」
「沒關系,我不餓。」
「你不吃,我也不吃。」他看著她威脅道。
靈月只好在樓適桓的緊迫盯人下,吃完一個豆沙包。
樓適桓這才露出笑容。他又道︰「剛才進來的小師太就是你的靈雲師妹?」
「嗯。」她微笑。
「你師父和師妹都如同你所形容的,一個是嚴師慈母,一個活潑可愛。對了,你必須在這兒待多久?」
靈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一定會幫你把袈裟找出來的。」他的聲音篤定而堅決。
靈月望著他,眼前水氣迷蒙。
天下之大,要從何處找起呢?茫茫人海中,找一件袈裟就如同海底撈針,什麼時候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