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听清楚了,小小孩叫他「巴拔」?爸爸?!
咦?不會吧!他有孩子?
怎麼他自己都不知道?
要不是四下無人,小孩又咿呀學語,他還真以為有人惡意栽贓呢!
「小表,我不是你巴拔,不要亂叫。」靳剛瞪著他略示警告。
不料,小小孩兩手變本加厲纏住他的小腿,又扯著笑容,拌著口水叫道︰「巴拔……」
聞聲,他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在陽光燦燦下出現三條黑線。
「不要叫我巴拔,我不是你的巴拔!」靳剛啼笑皆非。他生平最怕小孩子了,怎麼可能做人家巴拔。
說完,他故意露出凶狠目光,企圖甩掉仍巴住他的小手。
「我是壞人,很——可怕喔!」
可小小孩哪見識過什麼凶狠的目光,雙手還是照樣纏住不放。
靳剛自認像他這麼高大壯碩的人,就像一座山一樣,而且他現在看起來很凶的樣子,應該會讓人完全不敢靠近吧。
「巴拔!巴拔!」
這孩子是怎樣?是叫上了癮,越叫越順口,越叫越篤定,好象他真的是他爸爸咧!三條黑線瞬間增加到五條。
然而,他總不能真的一腳踹開他,只好恐嚇道︰「我警告你,我非常沒耐心沒愛心,你再叫我巴拔我會發火,我會——」
「巴拔!」
「……」
還叫巴拔?!如果面對大人,他大可把對方臭罵一頓,再不然,大家擺開架式打個你死我活也行,可如今他面對的是個天真無知的嬰孩,根本無從計較起。
再說,這小小孩認定他了,眼楮發亮的看著眼前幾乎是自己身高的十幾倍、體重是自己N倍以上的大人,一臉天真。
無可奈何,靳剛投降了。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他,生怕自己的大手會把軟軟女敕女敕的小身軀捏碎了,然後走過去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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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床上的蔚曉米翻了個身,拿了個枕頭搗住腦袋。
砰砰砰砰砰砰!
吵死人了,她只好起身,昏昏沉沉的去開門,抬眼望了一下。一個老外?
「請問……」
曉米打了個呵欠,「不用問,我不信教!」
砰!必門,她確定不認識他,飛快的縮了回去睡覺。
「喂!」聲音從門外傳來,「這是不是你們家的小孩?」
啊——曉米從昏睡中乍然清醒。
罷剛她看到什麼?
一個會說中文的老外?!老外……
他他他……手上好象還抱著小孩——她的兒子小陽!還有,通常傳教的老外除了會說中文,一律都穿白衣黑褲,但剛才那個不是這種打扮的,那他是誰?小陽不是和她一起睡午覺,怎會落在他手上?
唰!
大門重開,曉米瞪著門外的靳剛,還有他手上的小陽,也不管他是誰,為了壯膽于是大聲喝道︰「你干麼抓他?我告訴你,我們很窮很窮的,沒錢給你。」
由于他高瘦結實的身軀只穿了件合身T恤,刷白牛仔褲包覆著修長的腿,結實肌肉展現著絕佳的視覺力量,但他神情冷酷,目光內斂深沉,嗚……不要用眼神殺人啦!
一時間她有些嚇壞了。前陣子一貧如洗的家里才遭小偷,因為當時她也是在午休,差點慘遭狼吻,幸好鄰居幫忙才趕走小偷。
靳剛從再度開門見到她,她就是瞪著眼撫著胸口,一副狠狠被嚇傻的模樣,仿佛他是天生壞人臉。
沒好氣的想,他看起來真的像是綁匪?很抱歉,他不是好不好?只不過臉型長得硬朗些,表情天生酷一點,這不是他的錯,他也無法改變。
「抱歉,我沒有惡意。」靳剛先釋出善意,嗓音听起來好低沉。
听見他的中文說得很溜,曉米不禁仔細打量他,發現他其實是混血兒,深棕色頭發、棕色眼眸,像基努李維那種型,乍看像洋人,仔細看又像東方人,而且一臉的酷樣,就是那種天生不太會笑的人。
「這孩子是在院子……撿到的,應該是你們家的吧?他跑出來玩都沒人知道,未免太危險了。」他把小陽遞給她,頗不以為然的蹙起濃眉。
「喔,一定是他趁我睡午覺,自己從側門跑出去玩,最近他在學走路。小陽,來抱抱。」接過小陽,她心里暗責自己的大意,睡沉了,連孩子跑出去都不知道。
小陽立刻伸出小手,朝她傾去,「媽麻……」
靳剛有些詫異。眼前這個看起來二十歲不到的年輕女孩是小小孩的媽?
不,怎麼可能?一定是小小孩亂叫,就像亂叫他巴拔一樣,況且她一點也不像已婚婦人,全身仍充滿青春少女與生俱來的純真和稚女敕;她素淨著一張臉,還綁著蓬松辮子,讓她看起來有幾分孩子氣,這副學生模樣的打扮,應該還是在校生,不然就是剛畢業的。
「他媽媽呢?」靳剛斂起冷峻的目光,卻忍不住皺眉問。
「就是我啊!不像啊?」曉米不以為然的瞪他。
還真的是!
靳剛的眉心更皺了,「他爸爸呢?」其實他很想問她目前滿不滿十八歲?
「不知道!」她表情冷淡,眼神倔強的回道。
呵——他懂了,她是未婚生子,不過,未免也太荒唐!無知!可憐……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
他站在門口看她,那雙清澈、冷峻,像深潭般幽邃的瞳眸,仿佛被投下什麼東西蕩起一抹漣漪。
曉米把小陽放進螃蟹車里,轉身想關門,發現靳剛還站在門口,一手擱在門扉上,沒打算離開。
「謝謝,你請回。」她瞄他一眼,擺明要關門不跟他羅唆了。
靳剛再次用力擋住門扉不動如山,不讓她關門,作風很強悍。
曉米面露厭煩之色,伸手朝身邊一模,猛地一聲不吭的重重將背袋甩向他。
「滾開!」
隨即她又抓了一迭書報砸他,讓他後退好幾步。
他用手臂格開攻擊物,氣勢洶洶向前一沖,及時又擋住門扉,問道︰「這里是四十五巷八弄六十一號?」
「是又怎樣?你……」這人究竟想干麼?
「那就對了,這是我的房子。」靳剛宣布道。
「什麼?」這怎麼可能?是不是搞錯什麼了?
他更確切的說︰「我叫靳剛,是這里的屋主。」
「胡說!我在這里住了一年又三個月,屋主明明是沈老太太,我每個月都有交房租,你少來招搖撞騙,我最討厭人家騙我了。」她的眉頭皺起。
靳剛從容不迫回道︰「沒錯,前任屋主是沈老太太,也是我的阿姨,不過,三個月前她過世了,因為她沒有子女,所以把房子過戶給我了,我是新任屋主。」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呿!」想誆她?沒那麼容易。
曉米正想打發他走,外頭有人粗聲大喊道——
「喂!先生,東西要不要搬進來啊?我還有下一攤要搬。」
原來是那貨車司機久等不到靳剛,自己找來了,還把貨車開進巷子里。
他回頭吩咐道︰「把東西搬進院子。」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憑什麼搬進來?喂,再不走,我要報警了!」眼見貨車司機開始搬東西,曉米慌了。
「小姐,我是有憑有據的。」靳剛從一堆物品中,拿出一迭文件,說道︰「這些是房契和地契,我阿姨兩年前就移居加拿大,所以委托房屋中介把房子租給你,而你每個月按時把房租匯入她指定的帳戶,對不對?」
「呃,對……」全都對了,曉米的確沒見過房東沈老太太,打從開始她只跟房屋中介接洽,然後每個月按時匯房租,一直相安無事。
現在突然殺出新屋主,還搬東西進來,是什麼意思?曉米翻閱那些文件,確實無誤,上面還有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