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殷斂起笑容,認真的回道︰「你忘了?上次不是有個弟兄受了重傷昏迷不醒,我用我的獨門針炙術救醒了他。」
「嗯。」言厲放心了,沒再說什麼。
因為老殷的醫術確實很高明,他曾親眼見過他用幾根繩如發絲的針,刺在人體某些穴道上,就奇跡般的把人救活了。
不知過了多久,田蜜隱約听見中文的交談聲從黑暗中傅來,她緩緩睜開眼,柔和的燈光逐漸亮起。
她覺得頭好昏、肩膀好痛、喉嚨很干,奮力的睜開眼楮,環顧了四周,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然後視線落在言厲和老殷身上,頓時嚇得差點從床上跳起。
她試圖撐起身來,肩膀傳來陣陣撕裂感,沒多想的她以中文問︰「噢……我……這里是哪里?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老殷也以中文與之對話,「別怕,這里是魔幻賭場飯店的客房,很安全,你肩部被子彈擦傷,傷口是止血了,但還不宜移動。」
听到熟悉的母語,她迷惘的眨眨眼,「你是……」
「我叫老殷,是你的醫生,昨天你被尼克開槍射傷了肩膀,是他叫我處理你的傷。」他指指言厲。
「噢,是嗎?」她終于想起昏倒前所發生的事,似乎安心了點,又問老殷,「他是什麼人?」
「他是魔幻賭場飯店的老板,叫言厲。」
「中文名字?」她又望了望言厲,有些訥悶。他明明是個外國人。
「他是義大利和中國混血,極熱愛中華文化,我常笑他是中國瘋呢!」老殷邊替她把脈診斷邊回道。
她看了言厲一眼,原來他是中義混血兒,又是賭城的老大,他看起來高大、帥氣、冷酷……可能還有點壞,像許多老外一樣迷戀東方文化。
老殷又模模她的額頭,「還有些發燒未退,你覺得怎麼樣?還有哪里不舒服的嗎?」
「我的胸口悶、腦袋昏沉沉的……」
「等傷口復元就會好些。」老殷又抓起她的手腕探脈,問道︰「你平常是不是很容易就頭昏?」
「你怎麼知道?」田蜜有些驚詫的點頭。
「因為你體質的關系,一緊張就會昏眩,只要放松心情就沒事了。」
「肩傷呢?我什麼時候可以恢復活動能力?」她有些擔心。
「不急,不急,這傷得慢慢調養才能恢愎。」
「噢……這樣我什麼都不能做,怎麼辦?」她捂著頭哀嚎,她的旅費又得重新籌起,哪有時間調養。
「沒關系,他會照顧你。」老殷特地改用英文回答。
「他?!」田蜜很疑惑。
「就憑你救了他,他得負責保護你,這是江湖道義。」老殷轉頭看向言厲,「言,你說是不是?」
言厲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一股威嚴渾然天成。
「我救了他?不是給他惹麻煩了嗎?」她怔愣道。
老殷搖搖頭解釋,「因為這是他的地盤,絕不容許任何人撒野,尼克竟還想對他開槍,而你為他擋下了那一槍,他絕對有義務保護你。」
「他……他是混黑社會的?」她倒沒想到自己竟救了賭城老大,其實她自己也不懂,那時她怎麼會替他擋了那一顆子彈?
「混黑社會?或許吧!」老殷別有用心的笑了笑,又說︰「別看他老繃著一張臉,其實他這個人並不壞,是賭城無人不曉的老大,也是全球知名企業的總裁呢!」
她沒有回答,只是微撅著唇在評估老殷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你不相信我說的?我不會騙你的,像我這把年紀已別無所求了。」他看看田蜜,不禁嘆了一口氣,「除了祈求老天能讓我尋回失散的女兒……她應該也有你這麼大了。」
田蜜還想問些什麼,言厲卻雙手抱胸走過來,以命令的口氣道︰「老殷,你可以走了。」
「好好好,現在已經用不著我了。」他留下藥包,然後提著藥箱呵呵笑地走了。
房里只剩下他們兩人,瞬間變得很安靜。
「哦,謝謝你,等我傷好了,我就離開,不會連累你的。」
言厲不擔心這個,倒是想弄清楚整件事,「你是怎麼惹上尼克的?妳的家人、朋友呢?」言厲記得她說過自己是游客。
「我沒有家人。」
「哦?」他挑眉看她。
「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這幾年我都獨自一人在世界各地旅行。」
「一個人旅行?」
「對,邊打工邊賺旅費。」她喜歡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浪跡天涯,以旅行各國為志業,可說是名副其實的流浪兒。
言厲了解的點點頭。
「你真勇敢,這不是普通女孩子會做的事,很辛苦。」真是一個奇特的女孩!他看她的目光又有些不一樣了。
田蜜倒是很自豪的說︰「這是我的志願,我不覺得苦,一路上攔大卡車、貨櫃車、工程車,甚至偷溜上貨船、貨櫃輪我也做過,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這幾年我走過世界三十幾個國家、一百九十八個城市。」
這就是她無所不用其極,讓花費減到最少的極貧之旅,她將跑遍世界各地當作是全新的體驗、全新的學習。
「那麼,你其他的花費呢?」顯然他被她勾起了濃濃的興趣。
「那也難不倒我,我對吃不講究,啃最便宜的面包、喝自來水就是一餐。」反正ㄍㄧㄥ啊!這是她的最高原則。
再窮,也要去旅行!這是她的座右銘。
無法想象一個女孩子能這樣子生活,顯然她有驚人的毅力、拚勁和膽識,他繼續又問︰「那睡覺怎麼辦?」
「那更好解決了,我常借住民宅,睡警察局也可以,再不然像公園、火車站、教堂,甚至露天廣場也照睡不誤。」當然啦!經驗老道的她還知道哪些車站、哪些觀光景點的廁所可以洗澡咧!
說穿了,她把「摳門」的精神發揮到極致,除非逼不得已絕不花錢。
「你叫什麼名字?」望著她縴瘦的身形,逞強又樂天知命的微笑,言厲竟然感到一陣心疼,因為在他所處的環境中,一直以為女人都是膚淺虛榮的,她們每天想掙取的不外乎是榮華富貴。
「我叫田蜜。」看著他,她突地一陣心動。
呵,她到底是怎麼了?
心動?不,多麼荒謬,她怎麼會有這種可笑的念頭?
「田、蜜,Sweet的意思?」他雙手一伸,輕輕把她擁入懷中。
田蜜怔了一下,「你……」才一抬頭,就讓他堵住了雙唇。
當他結束了這個吻,捧起她的小臉,滿意的說道︰「你這模樣看起來真的很甜美,以後就允許你跟在我身邊。」
拜托,听他的口氣有多麼了不起似的,再想到他輕浮的吻,田蜜不禁氣得大罵道︰「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不要臉!我剛剛才覺得你人很好,現在你……你好壞……」
他則瞪大眼看著她,當她是個不識抬舉的傻瓜。「你的意思是不肯留下來?」
「對!我有自己的打算。」她絲毫沒有畏懼之意,還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表情。
他挑眉思忖了下說︰「雖然你勇氣可嘉,但現在只要一出魔幻的大門,尼克馬上就會抓你回去,不如暫時留在我這里比較安全。」
她一听也很明白,這表示尼克尚未放棄。
倏然,田蜜發現他正伸手掀開她身前的薄被。他想干什麼?
「拿開你的手!」她故作鎮定,雙手緊擁著被子掩住赤果的胸脯,冷冷的瞅著他。
但言厲像是沒听見似的,大剌剌的伸手又要掀開她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