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言恕的寓所等了好久,直到天將亮之際他才回來。
她膽怯的走向他,他站在門邊,看著她走近,卻一臉的面無表情。
半晌,他開口,聲音更冷,「我們已經完了,妳還在這里做什麼?」
尉樂忍下住打了個冷顫,看著他問︰「就因為你相信看到的影片是真的?你知不知道後續有什麼是你沒看到、沒听到的?」
「我沒有興趣和騙子說話。」他一臉的厭惡。
「你說什麼?」騙子?他竟然說她是騙子?
「不要再裝了!妳以為我到現在還會相信妳嗎?」他只要一想到從頭到尾,她是刻意接近他、設計他,他就覺得一股無明火直沖心頭。
「你……憑什麼罵我騙子?你以為我做了什麼?騙了你什麼?」
她的心都還來不及痛,就听到他冷冷一笑,無情的說︰「我以為?事實已擺在眼前,堂堂千金小姐卻裝窮、裝可憐,虧我還照單全收,被妳徹底的利用,妳真行,把我要得團團轉!」
「我……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尉樂淚水奪眶而出,想辯解卻被他凶狠的打斷。
「妳敢說妳沒有處心積慮設計我?省省妳這些伎倆,妳的眼淚盡避流,對我而言只是廉價的淚水!」看著她流淚,他竟然還覺得心痛?
他氣怒自己的心軟,伸出的手又緩緩放下,在身側握成了拳頭,死命忍著不去擁抱她,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不值得。
「妳不走,我走!」他說完轉身要走。
尉樂心急的抓住他,想要把整件事說清楚,」言恕,我是愛你的呀!求求你听我解釋……」
言恕冷著臉,視線落在她緊抓著自己手臂的小手,狠心地說︰「尉小姐,請利弄髒了我的手,妳讓我覺得很惡心,放手!」
她在瞬間僵住,看著他,這次听懂了,只覺得他好無情、好冷酷,原本她相信愛情的力量,以為可以改變一切、扭轉乾坤,然而她高估了。
她終于放手了,然後慢慢睜大了眼,「我覺得自己是不折不扣的笨蛋,才會為你進廚房學什麼鬼手藝,我根本是個白痴,才會為你學做菜,切傷手、燙傷手還拚命的學,我是自討苦吃!結果,我竊取了福爾摩莎什麼商業情報?」
「我會查!」他冷道。
她火冒三丈的大吼,「你不用查了,是!我是騙子!所以才會處心積慮的接近你,費盡心思的討好你,我在福爾摩莎工作了那麼久,對內部作業一清二楚,你們等著被香格里拉擊倒!等著關門大吉好了!」
她說完轉身,流著淚,氣沖沖的離開了。
她要離開!她想一個人躲起來痛哭一場!
她告訴自己,這是對的,也是好的,他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以後各走各的路,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當她走出電梯時,來不及躲起來就哭了,她沿著牆角慢慢蹲下來,雙手摀著臉,眼淚自指縫中流出來,一滴滴、一串串流下,淚水又凶又猛,她抹了又抹,擦了又擦,卻是越淌越多,直至衣襟濕透。
如果……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一次,她一定──
Shit!想這些有什麼用,其實她心里知道,如果一切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重蹈覆轍。
天啊,因為她愛言恕!擁有這種認知真是悲慘,想恨他、想不愛他都辦不到,她真是恨極了這該死的一切,以及她對愛情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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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尉布熊硬闖進言恕的辦公室,向他要人。
言恕一見到他,沒忘記光盤中坐在尉樂父女身邊的人,不禁怒火中燒,「你來干什麼?」
尉布熊指著他問︰「你把樂樂怎樣了?」
「她怎樣了?」
「你少裝了,前晚她去過你家,就沒有回去過,你到底把樂樂藏到哪里去?」尉布熊焦急萬分,尉樂似乎真的失蹤了。
言恕心頭一窒,不禁擔心起來,卻冷笑說︰「這可奇怪了,尉家小姐去哪里,關我什麼事?」
「什麼不關你的事?那晚我叫她不要去找你,她偏不听,我就知道你不會善待她的,現在她失蹤了,絕對跟你月兌不了關系!」尉布熊氣得跳腳。
「笑話,像她這種騙子,我還會留她嗎?我早就把她趕出去了,至于去哪我怎知道?」說時,言恕邊觀察氣急敗壞又心急的尉布熊,不禁懷疑他和尉樂的關系。
「騙子?!你說她是騙子,還趕走她?」他可以想象,好強的尉樂被心愛的男人如此污蠛,不知有多傷心。
「她蓄意混進福爾摩莎竊取情報,這種手段不是騙子是什麼?」言恕強勢反問道。
「呵!也對,她天天和你在一起,想竊取什麼情報還不容易?她替你整理食譜,所有的食材秘方都掌握在她手上,福爾摩莎的活動企劃她第一個知道,可是姓言的,請問到目前為止福爾摩莎損失了什麼?」
「她竊取了福爾摩莎什麼情報,我們正在查,至于福爾摩莎的損失,還待評估。」
「去你媽的評估!」一向斯文的尉布熊忍不住罵出粗話,「你想想,這段日子以來,香格里拉有沒有搶過你們的企劃?福爾摩莎有沒有損失了什麼?沒有!是不是?不但沒有,反而因為她的建議,福爾摩莎建立了口碑與形象,嘔的是香格里拉咧!」
言恕陷入沉思中,覺得尉布熊說的不無道理,但是他不懂……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這片光盤又如何解釋?」言恕按下開關,放映光盤給尉布熊看。
待尉布熊看完,看著言恕問︰「還有咧?」
「還有什麼?」言恕再按下開關回放,「就這些畫面了。」
尉布熊倒是明白了,「笨蛋!你上當了。」
言恕一愣,從小到大誰叫過他笨蛋來著?一時間臉色復雜尷尬。
「我告訴你,那天我從頭到尾都在場,這光盤的內容只是前十分鐘,而後面還有……」尉布熊把當日的情況描述一遍,又把尉樂暗戀他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
言恕雙膝一軟,整個人倒入了沙發里,細細推想尉布熊的話,他相信了八成,許多的疑點也有了合理的解釋,難怪有一次尉樂直把他們此作羅密歐與朱麗葉。
他抬頭怔怔地看著尉布熊,「那我……我該怎麼做呢?」
尉布熊回道︰「你大可不必相信我說的話,這片光盤是拷貝的,一定還有母帶,你先查出偷拍者,找出全部的錄像,不就真相大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樂樂,她爸爸都急壞了,他說︰我女兒有什麼三長兩短,十家幅爾摩莎賠給我我也不要!」
「叮鈴……」
倏地尉布熊的手機響了,他一接就緊張的說︰「樂樂,妳在哪兒?別讓妳爸爸擔心呀!什麼……啊,好,郡妳馬上回家去……乖,別胡鬧了,那個死沒良心的男人,不值得妳這樣……」他又睨著言恕,頻頻的允諾,「唔唔唔……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放心……」
一旁的言恕拉著尉布熊,想一把搶下手機,卻听到「啪」一聲關機,人則轉身就走,言恕急忙拉住他,「布熊!」
「干麼?」現在有了尉樂的消息,他才懶得甩他,擺了個大臭臉給言恕。
「樂樂在哪兒?」言恕問。
尉布熊學著他的冷調子,「不知道!」
「你……」言恕想發作,又按捺下來,「我想見她一面。」
「不必了!」
「你是樂樂什麼人?憑什麼代她回答?」言恕滿月復疑雲的盯著他。
「要你管?──!」尉布熊抬頭挺胸的走出去,留下滿心懊悔的言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