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義向烈言猛使眼色,強烈示意非要把她留下不可,否則給他好看。
烈言擋下走到門口的雨眠,卻難以啟齒,只是緊緊的望著她。
他神情溫柔,彷佛她是他無限關注的小女人,但太遲了,她推開他,毫無眷戀的離去。
「你過來!」身後的康德義叫道。
聞言,烈言走過去,康德義舉手,「喀」地一聲,用力敲他的腦袋。
痛!誰說外祖父中風的?看來雨眠把他照顧得很好,手勁大無窮。
「我要不是等著抱曾孫,不打死你才怪。」康德義氣嚷。
「外公,你不怪關家……可是媽,她……」他不知有多煩惱,生怕與雨眠交往會刺激外祖父的病情,才不得不的斬斷這段情緣。
「唉,這次何嘗是福不是禍,雖然失去宏碩董座,但我的財產並沒少啊,我已到了這把年齡,早就該退休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倒是你,怎麼跟你母親一樣氣胡涂了?」
「謝謝外公,那我……」他已迫不及待要去追雨眠了。
「去去去,要是沒把雨眠給追回來,你也不用回來見我了。」康德義連連揮手,要他快走。
第九章
烈言在她公寓樓下,待在車子里等了一晚,直到深夜一點多,她才回來。
他高興的推開車門,看見林書揚陪著她回來,他立刻追上去,但他們已進了電梯,他馬上按另一部電梯上去,出電梯時,正好看到他們在門口道別。
林書揚見到他,臉色一沉,擋在雨眠身前,惱怒道︰「你還來干什麼?」
「我要跟雨眠說話。」他目光定定的看著雨眠。
「有話就快點說。」林書揚瞥他一眼,保護意味濃厚。
「我要單獨跟她談。」要不是知道林書揚一向關心雨眠,烈言對他這種態度可會惱怒,他憑什麼管那麼多?
「書揚,你先回去吧。」雨眠開口了。
「這……我不放心。」他不肯走。
她握住他的手,對他眨眨眼,微笑道︰「放心,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林書揚猶豫再三,才警告的說︰「好,烈言,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別再欺負雨眠。」
「當然。」烈言按下電梯,把他送走。
「進來吧,只有十分鐘給你。」雨眠嘆口氣進屋里去。
他一進屋里,便緊緊擁抱住她,在她耳畔說︰「送妳回來的家伙,如果不是書揚,我一定叫他好看。」
他擁著她,讓她的臉貼在自己胸前,彷佛才找回這段日子失去的一切。
雨眠沉默。他捧起她的臉,她雙眼隱著淚光。
「雨眠……」他低頭想吻她,卻被她推開。
「你不是有話要說?」她問,然後走到陽台,打開落地窗,一只淺褐色的暹邏貓無聲地進來。
「妳什麼時候養了只貓?」烈言蹲下想模牠,牠卻輕巧的躲開,彷佛知道主人在氣這個男人。
而她也轉過頭去,並不回答。
也許她還在生氣,當然,她應該生氣,他外公住院不是她害的,她的兄弟在商言商也不是她的錯,他卻怪罪了她……他對她那麼殘忍、那麼無情!她怎可能一下就原諒他。
「我對我外公的愧疚感,讓我硬起心腸那樣對妳,我以為這樣才算對得起我外公,我實在是錯了,大錯特錯……」他說得有些哽咽,許多復雜的情緒他不知如何說出口。
雨眠很平靜地看著他,他看不出她心底在想些什麼,「算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幫我向康爺爺道歉,說我很抱歉,一直沒向他表明身分。」
完了,當一個女人不再跟那個男人爭什麼,甚至自願把所有的錯攬在自己身上時,那代表著她不再生氣,因為根本就不愛他了。
她不再愛他了嗎?不要說她不愛他了,千萬不要!烈言惶恐地想。
「雨眠,我知道我很過分,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妳要打要罵、想怎樣都可以,但千萬別不理我。」他真的著急了,使勁的責備自己,不知該如何求得她的諒解。
「我已經不生氣、不怪你,你可以回去了。」那意思是他要道歉,她听到了,他也可以走了。
他頹然倒在沙發上。
「你先回去,讓我想想再說。」她語氣仍非常固執。
讓她再想,恐怕真的要完了,他悻悻然說︰「不,我怕妳不再理我。」
「放心,我們還是朋友。很晚了,我需要休息。」她看起來的確疲憊極了。
烈言明白,也不能逼得太緊,只好站起來說︰「那我先回去,明天我們一起吃早餐。」
她抱著貓,開門送他出去。
***獨家制作***bbs.***
第二天,烈言一早起床,刮胡子洗臉。
不知怎地,刮胡刀一歪,下巴刮出一道血痕。
一定是太想念雨眠的原故,他趕緊驅車去找她,沿途竟然听到蟬鳴聲,呵,又是一個夏天到了。
來到雨眠住所,按了電鈴,出來開門的不是雨眠,而是一名年輕女子,手中抱著那只暹邏貓。
「咦?!怎麼是你?」那女子一臉疑惑。
烈言也困惑,「妳不是雨眠的同事嗎?」他記得曾看過她們一起去用餐。
「是啊,我是雨眠的同事李婀娜,她托我把貓帶回去照顧。」
「雨眠不在?」是出遠門?怎麼昨天都沒提?
「她──你不知道嗎?」她欲言又止。
「知道什麼?」他的心髒倏地暴跳。
「雨眠向公司請了年假,今天凌晨五點的飛機去夏威夷。」
「她去夏威夷做什麼?」
「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雨眠在三天前和林書揚訂婚了,公司的同事都收到喜餅,他們一起去夏威夷渡假了,現在飛機已經起飛,他們應該在半空中了。」
烈言當場如雷殛般呆住,雨眠和林書揚訂婚全世界都知道,就他什麼都不知道。
可怎麼會呢?雨眠昨天之前還去陪外公,他以為她這樣做是對自己還有愛的,怎麼會已和別人訂了婚?
「為什麼?」他又驚又痛,痛如撕心裂肺,直至昨晚她還瞞著他,只字不提。
李婀娜聳聳肩,不願回答。
「不可能,她不愛林書揚,她一定是故意氣我的,才這麼嚇我。」他懷著一絲希望,喃喃說。
「你以為是為了你的原故?一切是因為你?也許是,也許不是,雨眠一向聰明,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沒有人會用婚姻大事開玩笑,她所有的朋友都知道她和林書揚訂婚了。」李婀娜回道。
回想昨晚林書揚神情緊張,語氣曖昧,原來如此。
他一直以為林書揚對雨眠只有兄妹之情,見鬼了,那是因為雨眠不愛他,現在好了,雨眠心情低落,他正好乘虛而入,大獲全勝。
早該知道有問題的!
烈言飛車離開,他開了幾分鐘,情緒受不了了,將車子停在路旁,不斷地咒罵自己,與雨眠的回憶,瞬間全襲上心頭。
棒天,烈母見兒子心情沉重,班也不上,她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人家都訂婚了,你還想怎樣?總不能為她不吃不喝,意志消沉,大丈夫何患無妻……」烈母慨然,沒想到區區一個關雨眠魅力這麼大,弄得一向瀟灑的兒子墮落得不象話。
「如果真的失去雨眠,我寧可終生不娶。」他臉色凝重,不像是氣話,倒像誓言。
烈母眼楮睜得老大,情況似乎比她想象中的嚴重太多了。
「別傻了吧,人家高高興興的結婚,你卻為她終生不娶,誰會感激你?」
「所以,我要把她搶回來。」
她更詫愕,擔心的問︰「你要怎麼搶回來?」
「把林書揚打倒,不讓雨眠嫁他,再想辦法讓她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