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可惡!」方芹漲紅了小臉,只差沒尖叫的快速逃出超市,生怕她脆弱的心髒一再被驚嚇。
在回程途中,方芹發現路線並不是往回家的方向,「我們還要去哪嗎?」
「回家。」他睨了她一眼。
「可……可是這不是回家的路啊!」不知道他又有什麼驚人之舉,她急得五髒六腑全攪和在一起,偏偏他卻抿著嘴不吭一句話。
終于。車子來到北投別墅社區。
喬或揚下了車,打開車門對她說道︰「你先把孩子帶進去,我來搬車上的東西。」
「我……你……」方芹皺起眉頭,怪了,他這是在干嘛?
「剛才我派人去替你搬了家,宇杰他們下課也會由司機載他們回來這里,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說完,他揚起嘴角,仿佛做了極為滿意的事。
「我們?!你也住在這里?」她一頭霧水,搞不懂現在是什麼狀況。
「當然,這本來就是我家,來,這是房子的鑰匙。」他說得理所當然,隨手便從口袋拿出一串鑰匙,直接放進她手中。
「喬先生,請你別再作弄我了,我要回自己的家。」向來好脾氣的方芹,也忍不住生氣了。
見她一副生氣的模樣,他忍不住模了模她的臉,「你那房子不是被銀行拍賣了嗎?」
方芹點頭,「是的,銀行通知我們下個月就得搬走,我已經在找房子了。」
很好,既然了解狀況,他就不用多費唇舌了,「這就是你和你弟妹的新家。」
「不,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找房子搬。」她怎麼可以跟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呢?嚇都嚇死了。
「你還不懂嗎?你那個家已經被銀行拍賣了,而買主就是我,那房子你們不能再住了,我要你們跟我回家。」他揪起濃密的眉毛,對她的智商和反應不太滿意。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房子被拍賣,房子里的人可沒被拍賣,他怎麼說得像全都要接收似的。
「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而且,我沒有理由跟你回家。」她咬著唇抗拒他這番好意。
「做我的女人,你就有理由跟我回家了。」他倒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像是說我要吃飯般的隨意。
「不可能!我不能也不會這樣做。」她這輩子連結婚的念頭都沒有,更別說做他的女人了,那根本就是俗稱的情人,太墮落了!
他提醒似的問道︰「你也不想你弟妹繼續過苦日子,對嗎?」
房子被拍賣是遲早的事,被迫立刻搬遷也沒關系,但做情人,卻讓她無法接受!這男人自以為是的替她安排,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
她她她……當初真是錯看他了!
「苦日子我們過慣了,再苦也無所謂,我相信他們吃得了任何的苦。」
他看著她,眼里的眸光霎時冷了起來,口氣也十分冷峻,「看不出來你也有倔脾氣,這可不太好,小心會害慘你身邊的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听他的口氣滿含威嚇,她的心不禁往下沉。
「劉在房地產公司上班,她男友是銀行的雇員,還有那個鄭志雄是開便利超商的,對嗎?」
方芹心底又是一驚,「你想怎樣?你不可以亂來!」
「我跟房地產、銀行的大老板都很熟,他們也很肯賣面子給我,這你還用問嗎?」喬或揚並不因為她的天真而心軟。
「你卑鄙!」她再遲鈍也听得出來他想做什麼。
他卻以難得的笑容接受了這「贊美」,但語氣卻變得無比冷硬,以壓迫人心的氣勢說︰「你想拒絕也可以,不過,那些孩子恐怕真要變成孤兒了,而你那些好朋友也馬上就要失業了,嘿!這都是因為認識你的緣故,真倒霉。」
當初她是怎麼招惹他的,怎麼會以為他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呢?現在看起來他簡直就是像魔鬼一樣,雙眼散發著異樣的光芒,好嚇人喔!
方芹沉默,半晌,決定抬頭挺胸面對惡魔,但還沒開口就听到他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寧可不要這個工作、這份收入,從此跟我毫無瓜葛,可你不是很疼寶哥的嗎?我可不會帶小孩,也沒時間照顧小孩,既然他媽媽都不要他了,我干脆也不要算了,你不會為了自己,而要我遺棄寶哥吧?」
天,怎麼會有這種男人、這種父親,竟然用自己的小孩威脅人?!
「你如果敢遺棄寶哥,我……我就去社會局舉發你!」
看她那麼激奮的情緒,分明就很在乎嘛!于是喬或揚更肆無忌憚的說︰「噢,我都忘了跟你說,寶哥是私生子,到現在都還沒報戶口呢!你要如何證明我遺棄寶哥?」
她的頭好痛,不得不覺悟她真是見不多識不廣,才會一腳踏進這如無底深淵般的地獄里。
「我們站在外面已經夠久了,寶哥和寧美也不耐煩的在哭了,給你三秒鐘考慮,要就把他們抱進屋里,不然,就麻煩你把寶哥送去育幼院。」
半晌,方芹沒去抱小孩,只是氣得舉起雙手猛打他,她平常連小孩都沒打過一下,此刻對喬或揚卻氣得連打帶罵。
「你不是人……你是惡魔、撒旦……我……」好怕他呀!
他低頭見她驚懼的臉色,當場呼吸一窒,這不就是他要的嗎?在他的計劃里,就是要方芹畏懼他,這樣他才好安排他想得到的。
但此刻她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排斥氣息,像是恨不得躲他躲得遠遠的,卻令他心生不滿,而瞬間,他的不滿又變成了不舍。
他輕松抓住她的雙手,順便攬住她掙扎的身軀,以一種哄小孩的語氣說︰「別鬧了,你的手會疼的。」
他的手勁好大,這樣抓她才要喊疼哩!
她忍著痛無法動彈,氣惱道︰「你才別鬧了,你剛剛那是什麼話?我……你怎麼可以在孩子面前說要養我當……當情人?實在太惡劣了!」
「養情人?!我干嘛要養情人?」他可不是那種玩世不恭的浪蕩子。
隨即他恍然大悟,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以往將生意搶到手,把敵方打得潰不成軍,他都沒這麼開心過!
「你笑什麼?」她糊涂了,難道是她誤會他了?
「笑你!像你這麼笨、反應出奇遲鈍的人,是做情人的料子嗎?」他像是還沒笑夠似的,嘴角眉梢依舊溢滿笑意。
可是……想想也是,她似乎沒有話可以反駁,真糗!
「那你為什麼說……」做他的女人?低垂著頭,那種話她說不出口。
「我只是想幫助你,沒想到你的反應會這麼大,再說,我需要一個值得信賴的保姆照顧寶哥,如果你住到我家來不是更方便嗎?」他把自己的霸道合理化。
她看他的眼神為之一亮,心地善良地往美好的一面想,「原來你是想強迫我接受你的好意,才故意這麼做的?」
他實在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才好,只好贊了她一句,「小笨蛋,算你聰明!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你真是個好人。」她甜笑著,一臉慶幸的表情。
喬或揚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可是……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說男人對女人好,不可能沒有目的。」她不怎麼靈活的腦袋,總算有些反應了。
「因為我們是朋友,而且是很特別的朋友。」這話說得有些僵硬,因為他不是個善于表達情緒的人,真實的情感總隱藏在嚴峻的面容下。
「很特別的朋友……是什麼意思?」她清澈的眼眸感到有些迷惑。
「是這樣的,寶哥沒有媽媽,而我又不會帶孩子,當我不知所措時,你適時的伸出援手,我實在太感激了,所以我希望能回報你。」輕易的幾句話帶過,心底暗暗決定,如果想將她從上帝「手中」搶過來,他必須改變策略,才能得到她的人、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