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米蘭的市區街道十分繁忙熱鬧,可是到了晚上,除了餐館及咖啡館外,其他的商店都休息。幸好,還有少許的教堂仍然開放,因此雨荷還不至於太過失望。
有一些人手里拿著蠟燭,站在點滿蠟燭的木架前祈禱著。教堂內莊嚴的氣氛讓不是天主教徒的他們也不由自主的肅然起敬。
"要不要也點支蠟燭?"藍震宇提議。
"好啊!"她正有此意。
捐了幾萬里拉的"香油錢"後,他們拿著蠟燭站在木架前許願,之後再將蠟燭放在架上。
"你剛剛許了什麼願望?"當他們離開教堂後,震宇好奇的開口問。
"世界和平啊!"她不免俗地許了這個願望。
藍震宇挑高眉頭,"真偉大。"
"你呢?"雨荷反問。
他咧嘴笑笑,"當然是跟你一樣羅。"
他的話明顯的不誠懇,雨荷猜想他大概是許個跟那個芬妮有關的願望吧?
但是……她錯了,他剛剛跟天使們許的願望跟戴芬妮無關,不過倒是跟她大大的有關系。
接下來他又帶雨荷到露天咖啡廳喝咖啡,觀賞著來來往往,費心打扮的男男女女。
藍震宇一時技癢,拿著相機獵取適當的鏡頭。
突然,雨荷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舌忝她的手,她低頭一看,是一只灰色長毛貓。
"哇,好可愛喔!"她無視它略髒的身體,欣喜的將它抱在懷里。
她高興的撫模著它,小野貓舒服的眯著眼楮,不斷地由喉嚨里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突然,閃光燈對著她閃了起來。
"為什麼拍我?"她並不生氣,只覺得奇怪。
"給我一個不拍的理由。"他反問。
"你就是會耍嘴皮子。"不知道是不是米蘭的浪漫氣息太厲害,她竟然覺得整個人輕飄飄地,心情愉快極了。
藍震宇突然不說話,眼神迷蒙的注視著她。
"為什麼這樣看我?我長得那麼奇怪嗎?"雨荷被他熱烈的眼神看得臉紅心跳,她訕訕地笑著。
震宇的嘴角微微上揚,認真的說︰"你好美。"
雨荷眼神亂飄就是不敢落在他身上。
"怎麼沒喝酒也會說醉話?"她尷尬的說著。
"光看你就夠我醉上一整天了。"他的眼神依舊如此熱烈。
"對了,我們要在這里工作多久?"她成功的轉移話題。
"三、四天左右……"一個哭泣的小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又拿起相機按著快門。
"啊!只有三,四天喔?"她難掩失望的表情。
"怎麼,覺得不夠?"他斜睨她─眼。
"千里迢迢來到這里,卻只停留這麼短的時間,還真是可惜。"她惋惜的說。
"若你真的喜歡的話,我們下次還可以再來啊。"他自然的說。
我們?下次?雨荷心里打了好幾個問號,可是為了不破壞現有的氣氛,她並沒有將它們說出來。即使她相信他們再也沒有機會舊地重游,但是她還是願意相信此刻他是真心誠意。
第四章
他們在米蘭停留了短短的三天,工作一結束,也代表了他們應該回去台北的時候了。
這三天,藍震宇除了工作,睡覺之外,幾乎時時刻刻的陪伴在她身旁。
他見識到了隱藏在夏雨荷那張嚴肅、頑固臉孔下的一顆赤子之心。
他從來沒有用過"可愛"兩個字形容過女人,這兩個字對他而言幾乎是神聖的,唯有純真、無邪的小孩和寵物配得起這樣的形容詞,可是……如今他卻在夏雨荷身上看到這樣的特質。
這種特質在她的身上竟是這麼的恰如其分,如此迷人,要命的性感。
他忍不住想要接近她,想要分享她純真的氣息,想要讓她因他而笑,想要擁有她。
在他的想法中,"擁有"分為許多等級,初級的是"擁有"個幾天就夠了,中級的大概要幾個禮拜才足夠,而重量級的就更不用說了。至今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產生過那種重量級的想法,只除了……戴芬妮,那個傷他最深的女人。
他再也不想對任何一個女人產生那樣的執念,這種被人拿刀子捅的感覺,一輩子一次就綽綽有余了。
不過,想到雨荷,他猶豫了……
要離開米蘭,雨荷心里有些不舍,因為這三天來,她發覺到藍震宇真的是一個很棒的人,他不僅聰明、博學、幽默,而且也對她很體貼,這些都是她在台北未曾發現的優點,這樣的發現讓她忍不住對他產生好感。可是雨荷擔心,等到他們回台灣之後,他們的關系又會回到原點,不知為什麼,這樣的想法深深的困擾著地。
雨荷整理好所有的行李與回憶,走到旅館大廳與他會面。
"東西都收拾好了?"他從沙發站起來。
"嗯。"她點點頭,一想到再過不久要離開這個國家,心情又沉重起來。
"好,我們動作得快一點,否則火車就開了。"他提著幾箱行李大步的往外走。
"火車?我們要搭火車?"雨荷跟在他身後問。
"是啊!"他簡短的回答。
當他們趕到火車站時,他們所要搭乘的火車也正好要開動,藍震宇先將雨荷送入車內自己才接著上車。
"哇,差一點就趕不上了。"他咧嘴笑著。
雨荷心里奇怪,短短地路程他們為什麼不要搭巴土就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怎麼過了一、二個小時還沒到?既然火車的速度比巴士慢的話,為何藍震宇又堅持要搭火車?
"怎麼這麼久還沒到?"她疑惑的問。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他神秘的笑著,
雨荷不解的看著他,像是臨時想到什麼似的她眼楮突然一亮。
"我們不是要去機場,對不對?"她興奮地叫道。
震宇笑而不語。
"我們要去哪里?"她的眼楮亮晶晶地好不迷人。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他還是老話一句。
既然不說也沒有關系,反正,既然還在這個國家,他也還在她的身旁,這就代表著那種輕飄飄地感覺還會暫時的延續下去。
想到這里,她的心不禁更加雀躍了起來。
火車經過一個又一個鄉鎮,一個又一個的城市,最後藍震宇總算開口。
"走吧,下車了。"
一離開火車站,他們隨即鑽進一輛計程車,藍震宇以簡單的意大利文告訴司機他們欲前往的地點。
"我怎麼不知道你會說意大利文?"她驚訝的問,自從在一起工作後,她只听他說過英文。
"為了給你一個驚喜,昨晚臨時學會的。"他傻笑著。
雨荷眼眶突然開始滲水,她趕緊轉過頭假裝看窗外的風景,就是不敢讓藍震宇看見她的感動。
車子行駛的途中,蔚藍的海洋及漂流其上的貢多拉船逐漸映入眼廉。
"威尼斯──"雨荷高興的手足舞蹈。
"Surprise!"
藍震宇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讓她心髒漏跳一拍。
不久之後車子在碼頭停了下來。
下車後,雨荷深深地作一次深呼吸,想將威尼斯的空氣牢牢地記憶在心里,震宇拉著她搭水上巴土到達彼岸的聖馬可廣場。
正值旅游旺季,到處都擠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身邊充斥著各種不同的語言。
"行李會不會太重?"他貼心的問。
"有一點。"她不好意思的說。
藍震宇二話不說地從她手中接過去一個沉重的行李袋。
"謝謝!"雨荷感激地說。
罷抵達一個新的環境,首要之務當然是盡快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可是,不久他們就發現,以目前的情況要找到空房簡直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