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理軒抓住她不斷拍打他頰邊的小手。「柯律詩,那不是無聊的偵探游戲,那是一種斗智游戲,唯有腦子靈光的人才能破除種種謎團,找出事件真相。」
「哦?」她高高地挑起眉。「那麼你有找出縈繞著尹家的謎團真相嗎?」
她一語戳中了他心中的痛,煩躁地搔弄著頂上發絲。「還沒有……」
「你當然還沒有,因為你的一顆心全系在尹家小姐的身上嘛!」這事兒明眼人一瞧便瞧出端倪,他這個呆頭鵝對尹家小姐不但是動心又動情了。
只是令人傷腦筋的是,這個笨蛋竟然惹人家生氣還不自知,這樣曾哄得人家小姐回心轉意的話,那才有鬼,在一旁看戲看不下去的她只好挺身而出阻止他繼續犯錯了。
「你……你胡說什麼……」他粗獷的面容泛著不自在的紅光,說話也不禁結巴起來。
「我胡說嗎?瞧你連個說話都結巴起來了,這麼緊張只說明了一件事,你這個家伙真的對人家尹小姐動心了。」她感動得只差沒掉眼淚,要是爸媽跟大姊知道大哥好事將近了,只怕大家都
會放鞭炮慶祝呢!
「懶得理你。」他啐了一口,心上掛念著氣惱離去的佳人。
柯律詩趕緊阻擋住他的離開。「柯理軒,你就這麼茫茫然地追上去,不怕尹小姐還是一樣不理你、生你氣嗎?」
她的話讓他乍然頓住了腳步,一臉地煩惱與無助。「我……我究竟是哪兒惹她生氣了?」
「你這個笨蛋!」柯律詩看不過眼地戳了他的額角一記。「人家是吃醋啦!」
「吃什麼醋?」這個名詞對他而言可是陌生得很。
柯律詩更加沒好氣地頻翻白眼,決定以最快速簡潔的方式來解決這樁因她而起的混亂。「大哥,你這個腦子可不可以在談情說愛的時候變得靈光一點?就算是一只已經釣上來的魚,你也得要善加對待,這樣大魚才不會跑掉是不是?」
「我何時去釣魚了?」小妹的比喻為他增添了另一層的疑惑。
「噢——讓我死了算了……」她發出哀叫,忍不住一拍額。「柯理軒,你這個大豬頭!我剛剛那個只是比喻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既然你對人家有意的話,那就跟人家把話給說清楚。」
「說清楚什麼?」他傻愣愣地反問。
柯律詩陰側側地哼哼笑,雙瞳跳躍的光火充分說明出她的不耐及想一把掐死他的沖動念頭,咬牙切齒地做最後的理性溝通。
「當然是向尹小姐說清楚,你喜歡她啊!女人嘛,總要听到一句確切的愛語才會完全地安心,再者嘛……誰教你不懂察言觀色,見到你老妹我就給我一個大擁抱,你知道這畫面瞧在尹小姐眼里會有多刺眼嗎?」
听著妹子的說明敘述,他隱約明白清楚了。「原來……這就是吃醋啊……」
「不然呢?」這個蠢大哥真是沒救了。「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的嘛,換作今天尹小姐被其他男人給擁在懷中,我問你,你會樂見那個畫面映在你眼中嗎?」
柯理軒開始想像起嬌柔無助的尹芙蘿依偎在其他男人懷中的模樣。
他不快地努了努嘴,發現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想像,更不喜歡她被其他的男人所擁抱住。
柯律詩從他臉上細微的變化察覺出他的心情,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就對了,既然你都無法接受她倒靠在其他男人懷中的模樣,那麼對你有意的尹小姐豈會咽得下這口氣呢?」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昨晚自律詩抵達尹宅後,她開始悶悶不樂的原因。
她在吃醋,她在為他吃醋,這說明了她在乎他——
想到這兒,笑意在他眼角、唇畔無意義地泛濫成災,瞧得柯律詩全身雞皮疙瘩掉滿地,以雙手搓揉著自己的雙臂。
「大哥,我拜托你別一個勁兒地傻笑行不行?尹小姐都被你給氣走了,你還不趕快追上去。」相信有她的提點,這一會兒尹小姐應該不會再氣惱大哥的痴呆了。
「喔,好。」經她提醒,他才猛然跨出步伐。
「對了,你一定、千萬要告訴她你的心意喔,否則你要是被人家甩了,那就是你活該了!」她扯著尖嗓對著他漸離的背影交代提醒。
待他的身影隱沒在尹家大宅時,柯律詩這才發現與大哥一席話,已經把她累得像條只能懶洋洋躺在床上好生休養的大母豬了。
「有這種笨蛋大哥是我的不幸。」
她搖頭晃腦,決定先回房補個小眠去,邊走邊低喃自語著︰「不過他的腦筋要是開了竅的話,那我不就有一個未來嫂子了?」
笑意染上了她剛正嚴肅的臉龐,看來蠢蛋大哥的春天提早報到嘍!
「芙蘿、芙蘿……」柯理軒穿過尹家大廳,來到廚房。
尹芙蘿斜眼看了他一眼,當作沒听見地繼續攪拌女乃茶。
正把一份份早餐裝盤的李嫂瞧見了兩人,眼神噯昧地直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一會兒,識相地端起盤于走出廚房,將這一片天地留給他們好生利用去。
「芙蘿,你有沒有听見我在叫你?」
他緊張得手心直冒汗,一顆心吊在半空中,害怕他的嘴笨,要是又說錯話惹她生氣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听見了——」她沒好氣地應。打從他從大廳一路叫嚷到這兒,聲量之大,教她想听不見也難。
「喔。」這下輪到他說不出話來。
尹芙蘿斜眼瞟他,瞄見了他的臉上飄蕩著一絲不知所措,停止了攪拌女乃茶的舉動,舉輕啜一口。
「你找我有什麼事?」
從他們在玫瑰花園結束談話不到二十分鐘,這個呆頭鵝該不會是開了竅了吧?
她悶笑一聲,推翻了這個想法,呆頭鵝牽到北京還是一頭無可救藥的呆頭鵝,他會想得通她在生氣什麼,那才有鬼呢。
「這個我……」他不知如何是好地搔弄著後腦,思索著該如何開口。
尹芙蘿再啜了口女乃茶,耐性正隨著他的支支吾吾而一點一滴地消失。「柯理軒,你再不把話清楚的話,我可沒空陪你在這兒耗時間。」
見她放下杯子舉步往外頭走,他急忙地開口︰「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
她停下前進的步履,好奇地偏頭探向他。
「你在跟我道什麼歉?」可不想再跟他來一次乏善可陳的無聊相聲對話。
「嗯……」他不斷地搔弄後腦的發絲,回想著柯律詩提點他的一切一切。「我很笨,我一點都不懂女人心,所以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尹芙蘿睜大雙瞳,心上不禁浮上一層疑惑,敢情這個笨蛋是特地追上來問她生氣的原因?噢!他果然是個沒藥救的大木頭、大白痴、大蠢蛋!
「不過幸好……幸好律詩提醒了我,我才知道你在氣什麼……」
什麼?!
尹芙蘿簡直無法相信她所听到的,這個白痴男人竟然……竟然去問那個女人?!
沒有發現她愀然乍變的臉色,他仍一副不知死活地垂眼訴說道;「律詩她提醒了我很多,我這才知道原來你是因為她而在生我的氣,其實律詩她……」
「夠了!」她臉色泛青、語氣不善地截斷他的話。
听著他口口聲聲親熱地喚著那名律師的名,她的心就不由得一陣陣酸澀不已。
為什麼她得要站在這兒听著他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的對話?
為什麼她還得站在這兒理這個呆頭鵝?
為什麼她偏偏就是在乎他,心情隨著他的舉止而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