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博美人一笑。」雷以曜說得正經八百。
「美人?我什麼時候變美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妳一直都是啊!」
「你還是說出你的目的吧!」她不喜歡曖昧不明的感覺,更不相信他的理由有這麼簡單。
「我的目的?」雷以曜輕輕皺眉。
他發現她還真麻煩,什麼事情都要講出個理由,連對她好也要有理由,真是有夠唆,可是他怎麼一點不耐煩的感覺都沒有呢?
「妳一直都把我照顧得很好,我的衣食住行全都靠妳打理,我現在已經不能沒有妳,當然要盡力討好妳啦!」他用十分熱誠的態度道。
「我領你的薪水,這一切都是我該做的。」
他自然地拉著她的手,「可是讓妳跟我一樣快樂,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讓她跟他一樣快樂,這是他應該做的?
他的話觸動了柳心雁的心弦,溫暖的感覺涌上她的心,甚至忘了去拒絕他牽著她的手。
兩人牽著手顯得那麼自然,就像他們本就應該這麼做的。
卑卑卑
半夜,柳心雁在雷以曜的門外徘徊,門突然被打開,露出他關切的眼神。
「對不起,吵醒你了。」
柳心雁嚇了一跳,欲轉身回房,卻讓他給攔住了。
「我還沒睡。」雷以曜安撫道。
「那……那我泡壺花茶給你喝。」
「不用了,這麼晚別忙,我不是要妳好好睡嗎?」
「我知道。」她悶悶地道︰「可是我……我睡不著,」
「怎麼了,有事嗎?」他發現她眼眶有點紅紅的,隨即拉著她進到房間里,讓她坐下來慢慢說。
第一次進到雷以曜的房間,柳心雁忍不住心跳加速,暗自記著房里的擺設。
「以曜,明天我可不可以請假?」
「請假?當然可以,想去哪里玩,我陪妳。」他微笑地幫她撥開幾絲黏在頰上的頭發。
她搖頭,神色顯得黯然。
「明天是我爸媽的忌日,我想去祭拜他們。」她楚楚動人的臉龐帶著憂愁。
以前她工作太忙,不見得會在他們忌日的時候去祭拜,但最近自己的情緒實在太不對勁,老是偷偷想著雷以曜,讓一向公私分明的她覺得不可思議,想要逃避。
原諒我吧!爸媽,原諒我拿你們當借口!她在心里默默懺悔。
見她臉上堆滿憂愁,雷以曜暗罵自己粗心,「好,明天我陪妳一起去。」他握住她的手關心地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看他一臉真誠的樣子她卻沒有絲毫的喜悅感,反而有些不安。
「我堅持要陪妳。」他將手放在她的肩上,固執地道。
不知怎地,他很不放心讓她自己一個人去。
柳心雁實在無法再拒絕他,只好點頭說︰「謝謝你。」
「不用客氣。」語畢,雷以曜突然將她整個人抱起來。
「你做什麼啊?」她嚇了一跳。
「送妳回房睡覺。」他一路抱著她回她的房間,將她輕放到床鋪上,邪邪地問︰「需不需要我陪妳呀?我可是很樂意的喔!」
「不用了,謝謝,出門別忘了將門帶上。」這個大!
「真傷我的心,害我這麼期待。」
他刻意裝出哀怨的模樣,讓她不小心輕笑出聲。
在他離開前,她感激地開口道︰「以曜,謝謝你。」
「謝什麼?」他佯裝不懂的模樣,「乖乖睡吧!」
柳心雁在他走後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在上頭的提醒下,她知道他調查過她的背景,或許這些舉動是因為同情吧……
可是對于這個理由,她的心里卻有一點失望,她不要他的同情,她希望……希望什麼呢?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要不要我陪妳過去?」來到墓園,雷以曜關心地問。
「不用,我自己去祭拜就可以了。」柳心雁穿著黑色的連身長裙,更襯托出她白女敕的臉蛋益加白皙,也更為引人憐惜。
「那好,我在這里等妳。」他將一束白玫瑰交給她。
柳心雁點點頭,慢慢踏著墓園的台階往上走。
白玫瑰是她媽媽生前最愛的花,她告訴雷以曜這件事,結果一大早他就捧來這麼一大束花,又親自送她來墓園,教她怎麼能不感動呢?
走到父母的墳前,一直心事重重的柳心雁突然發現竟然有另一束白玫瑰早就放在墓碑前了。
是誰?她在腦中快速過濾著可能的人選,卻意外地回想起一個早已經離開她生命的男孩。
天啊!會嗎?會是他嗎?
她朝四處看了看,雖然沒見到記憶中的人影,她還是覺得有些惶恐。她知道,那個人太死心眼了,如果這束花真是他拿來的,那表示她的任務即將會遭到破壞。
若真是這樣,她絕對不能讓他找到她,否則一切將難以收拾。
匆匆上完香,柳心雁隨即飛快地回到雷以曜身邊。
「這麼快就好了?」他有些詫異地問。
「嗯,我們快回去吧!」有空她會再來跟父母告罪,她相信他們會理解的。
她匆匆地坐上車,才剛吁了一口氣時,卻意外地從車子的照後鏡中看到一道似曾相似的身影,正想看得更仔細些,但隨著車子的開動,那身影也越來越模糊了。
雷以曜一路開車回到家中,牽柳心雁下車時才發現異狀。
「妳怎麼了?手那麼冰。」
「沒什麼。」柳心雁飛快地跑進屋內。
「很難過嗎?我的胸膛不介意借妳哭一會兒。」他拍拍自己的胸膛。
「我才不會哭呢!」她扁扁嘴。
「這麼勇敢?」雷以曜搖搖頭,以為她故作堅強,「勉強壓抑悲傷對身體沒好處,我建議妳還是哭一下好了。」
「我不想哭。」她固執地看著他。
「我不會笑妳的。」他將她抱在自己寬闊的懷里,輕哄道︰「哭吧,勇敢的大哭一場吧!」
「神經。」哪有人一直要別人哭的,她忍不住笑罵。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不過經他這麼一逗,她緊張的心情瞬間消失無蹤,變得很輕松。
罷剛或許是她神經過敏吧!那個人根本不可能再出現,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決定要盡快完成任務。
「以曜,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她近乎傻氣的問。
「當然是好人。」雷以曜想都沒想地說,再看看她有些不信的表情,不禁開玩笑地道︰「不信?那我請妳吃頓飯,再買些東西送給妳,讓妳更相信我好不好?」
「你賄賂我?」柳心雁卻十分認真,「你都是用這種方法掩飾罪行的嗎?」
「掩飾罪行?這項指控好嚴重。」雷以曜捧起她粉女敕的俏臉,「誰教妳的?」
這家伙又不正經了,但也幸好如此,要不然他若真的深入追究,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下去。
她的唇邊露出淡笑,但在望見他耳上耀眼的銀環時,心里的警鈴再度響起。
不行不行,她怎麼能這樣受他誘惑呢?他們是敵對的呀!
用力甩甩頭,柳心雁深吸了口氣。
她決定了,一定要將任務速戰速決,絕不再拖延。
柳心雁手中拿著一把鑰匙,站在雷以曜的房門前。
謗據她頂頭上司的說法,這是把萬能鑰匙,可以開啟任何一道門。
開呀開呀!柳心雁,妳在猶豫什麼?
是啊,她在猶豫什麼?都站在門前十幾分鐘了,她卻只是怔忡地望著雷以曜的房門和手中的鑰匙,遲遲沒有動手。
突然間,她的手機突然發出嚇人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