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低落的她,沒發現昏暗角落迸射而來的狂熾怒氣。
雖然肯恩很想立刻吃了顏曉喬這只小綿羊,但,不急……
他相信自己應該已經取得顏曉喬的信任了,不過,他會等到她完全卸下防備,再盡情享用她。嘿、嘿、嘿……肯恩狡詐的腦袋賊溜溜地想著。
倏地,他眼尖地發現前方的角落站著一個人,眼底似乎迸射著噬人的眸光,仿佛想將他生吞活剝了。
那不是駱杰嗎?呵、呵……
「嗯,那你早點休息,有事盡避打電話給我。」他假裝沒看見駱杰,側過身子站到顏曉喬身邊,讓自己背對著駱杰。
隨即,他低垂著頭,將手放在顏曉喬的肩上,佯裝關心地說︰「等等,你看你的衣服都被雨淋濕了,小心著涼喔!」
可是在駱杰眼里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他看到的是肯恩低頭親吻顏曉喬的畫面。
怒火瞬間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大步一邁,駱杰如旋風似地沖向他們身邊。
大掌扯住肯恩的衣領,將他扳過來,迅雷不及掩耳地朝他的臉頰揮了記重拳。
「混蛋,你想對曉喬做什麼?」不管是否會吵到公寓的住客,駱杰已經控制不住脾氣,放聲怒吼。
他後悔自己因為氣憤而獨自離去,讓肯恩有機可乘,要是她發生了什麼事,他這輩子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駱杰?!」顏曉喬晶亮的圓瞳閃爍著驚訝的光彩,她沒料到駱杰會出現。
是在等她嗎?
顏曉喬頓時感到欣喜,旋即她看到倒在一旁的肯恩,嘴角滲出鮮紅的血水時,愉悅的心情驟然沉澱下來。
「你為什麼打肯恩?」她蹲,將肯恩扶起。
駱杰不分青紅皂白地揮拳揍肯恩,令她有些不諒解。滴溜溜的圓瞳流轉著指責的眸光,她仰頭睇看著他。
站在她身後的肯恩,微扯著疼痛的嘴角,他伸出舌舌忝舐帶有咸味的血水,狡詐的眼眸直視著駱杰,唇角也揚起抹奸險的笑容。
駱杰的眼神更加森冷,凌厲怒瞪著肯恩。
按捺不內已然爆發的怒火,他握緊拳頭,欲再補上一記重拳。
「駱杰,你憑什麼出手打我的朋友?」顏曉喬張開雙臂擋在駱杰面前,阻止他揮拳的動作,清脆的嗓音略帶著憤怒。她不明白,為什麼駱杰會變得這麼蠻橫不講理。
「朋友?!你當這種人是朋友?他根本就對你意圖不軌!」駱杰不敢置信地瞅著顏曉喬,她竟然還幫這種敗類說話?!
他緊握著拳頭,控制自己暴怒的情緒,連指節都因用力過度而泛白卻仍不知。
「他沒有!肯恩從頭到尾都對我很紳土,他甚至很關心我。根本就沒有像你說的那樣,對我意圖不軌。」顏曉喬對上駱杰的怒眸,為肯恩辯駁。
「關心你?!這樣叫做關心嗎?」思及方才肯恩親吻顏曉喬的畫面,駱杰滿月復的怒氣便無法遏抑。他俯首攫奪她的唇,粗暴地輾轉吸吮柔女敕唇瓣,試圖抹去肯恩在她唇上留下的味道。
「唔……」顏曉喬不明了為何駱杰會這麼做,她奮力地掙扎,小手拼命地推打他寬厚的胸膛。
她找到空隙,貝齒用力地朝駱杰濕潤的唇咬了一口,她如願地離開了他狂暴的吻,唇舌卻也舌忝到血腥的咸味。
「無賴!」什麼喜歡、討厭,全都被拋諸九霄雲外,她只覺得他變得不像她所認識的那個溫和有禮的駱杰。
現在的他,仿佛是個失去理智的野獸似的,令她感到害怕。顏曉喬下意識地將手中那盒裝滿三明治的提籃緊抱在胸前。
「同樣的舉動,他就叫關心,而我卻是無賴?呵,真可笑……」他眸光森沉,冷然的口吻滿是嘲弄。
「呃……」顏曉喬頓了下,難道駱杰誤會什麼了嗎?
然而思及他蠻橫無禮的行為,她近乎賭氣地說︰「至少肯恩不像你一樣,粗魯的強吻我,甚至不分青紅皂白的亂打人!」
「可惡!」駱杰低吼一聲。禮貌、溫和,什麼紳士風度全都是狗屁,他現在氣惱地想揍人!憤怒會令人失去理智,而他現在正是那個失去理智的人。
迅即,他握緊拳頭,往牆上揍了一拳。
「踫——」地一聲,老舊牆壁上的幾片油漆順勢剝落。
天啊,那力道不輕!顏曉喬倒抽了一口氣。路燈昏黃的暗巷,她仍可清楚地見到他指節月兌皮,甚至微微滲出血。
她很想走上前察看他的傷口,卻倔強的移開目光,不去注意。
「駱先生,你沒事吧?」肯恩假好心地趨前詢問。
「滾開!」駱杰目光冷鷙陰森,不禁令肯恩瑟縮了下。
肯恩孬種地躲到顏曉喬身後,他只是想搞破壞而已,顯然他也成功了,但他可不想又像那天一樣被痛扁一頓。
「你還是堅持相信他?」他冷冷地問顏曉喬。
他知道她單純、善良,也喜歡她單純、善良的性格,也因為如此,他擔心肯恩利用她單純、善良的心,博取她的信任,然後對她心懷不軌。
肯恩眼底那抹狡獪算計的眸光,再明顯不過了,而她卻沒發覺。
「我說過,肯恩沒道理騙我。而且,他既然誠心地為了之前的過錯懺悔,我也沒有理由不給他一次機會。」顏曉喬仍堅持自己的想法。
「你別單純的以為人性全都是善的。就算是善,也可以偽裝。」駱杰氣惱地想點醒她,可是卻適得其反。
「我單純,但並不代表我笨!我有眼楮,分辨得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可是你卻笨得相信那個敗類是好人!」他已經憤怒得口不擇言。
「你一直說肯恩的不是,你才是心眼狹窄的笨蛋!而且,你又不是我的誰,你有什麼權力干涉我選擇朋友!」她的心里根本不想這麼說,可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一股腦兒的說出。
瞥見駱杰眼底閃過那抹受傷的眸光,她後悔了!
然而,說出口的話,宛如潑出去的水一樣,覆水難收哪!
「是啊,我不是你的誰,沒有權力管你。隨你高興,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駱杰冷嗤道,旋即邁開步伐,揚長而去。
雨勢漸漸變大,雨水無情地滴落在她的身上。
晶瑩的淚水也像斷了線的珍珠,奪眶而出,溫熱的淚珠混和著冰冷的雨滴,竄流在她粉女敕的臉蛋。
駱杰,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說出那些話……對不起……望著駱杰離去的背影,她的心好難受!
那晚,她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再加上略微寒冷的風吹拂,她發燒了。
因為不舒服以及身體虛弱,星期一上班前她向班主任請了兩天假。
她以為駱杰得知她生病的事情會來看她,可是,駱杰沒有這麼做,連擺在桌上的手機也未曾響過。
看來,駱杰真的不理她了!
她沉悶地待在家里,虛軟地躺在床上,幾乎沒有離開過,甚至沒有心思去理會關在籠子里啾啾亂叫的阿發。阿發大概感到疑惑,並且憤怒地指控她冷落它吧!
或許阿發因為她這個沒良心的主人而感到傷心、難過,可是她的心更不好受!
生病使她變得懦弱,她滿腦子充斥著駱杰的身影,好想倚在他的溫暖懷里,接受他的關心。她知道駱杰一直是關心她的,可是那天她卻愚蠢的指責他……
嗚……她不想要駱杰離開,她不希望駱杰對她置之不理……病愈後的顏曉喬趴在安親班櫃台的桌上,回想著那天不歡而散的情形。
迅即,玻璃門上的那串風鈴響了。她以為是駱杰來了,開心地仰起小臉,見到來人是紀心昀,她感到有些失望,但仍是朝她露出淺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