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睡有衛浴的那一間?」老房子就是這樣,除了一樓不一樣外,其他樓層的格局幾乎不變。
「對。」她一個人住,理所當然睡最大間的房間。
「我想你看到的一定是左邊隔壁四樓男同學,傳給右邊樓下那個女學生的東西。」
「嗄?」傳東西?
宋珀兒站起來,未先經過同意,就大搖大擺走進她房間,將頭從打開的窗戶探了出去。「四樓的高二男同學和一樓的高一女學生偷偷在談戀愛,就想出這麼一個辦法,靠著這幾條鐵線來傳情,你看到的可能是那個男同學,把要送給女學生的東西綁在上面送下去。」
溫亞竹听完後,也把頭伸出去一看。原來如此。
「竟然能想出這麼天才的辦法,靠著鐵絲傳情。」
「听說那個男同學是建中的高材生,出國參加過奧林匹克物理什麼的比賽,得了個第一名回來。」
「哇!真厲害!」她最佩服有顆金頭腦的人。
宋珀兒快速地掃過一眼溫亞竹的房間,和她剛搬進來時一樣,除了床、桌子、衣櫃外,什麼也沒有。
不經意中,她看見垃圾桶邊有張貴賓卡和名片,便走過去拾起,名片上印著她的男朋友聶宸安的死黨——倪凡倫開的雲南菜餐廳的名字。
「你去這家餐廳吃過嗎?」
「沒有。」昨晚她隨便一丟,竟沒丟進垃圾桶,掉在地板上。
「你怎麼會有這張名片?」
「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給的,說什麼我去這里吃東西,只要拿出這張卡片,就可以免費。」溫亞竹語帶揶揄。「一定是騙人的,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當然有。」宋珀兒將卡和名片交還給她。「這要收好,那家店的東西很好吃,有機會我們一起去吃。」
「那是間什麼樣的餐廳?」
「說也說不清,干脆等我睡醒,晚上我帶你去吃。」反正免費,不吃白不吃。
「我今天和大學同學有約了。」
「那就改天吧!」宋珀兒不甚在意的走出房間,打了個哈欠。「好困,我先回去睡覺了。」
「再見。」溫亞竹送她到門口。
第三章
倪凡倫像尊財神爺,坐鎮在櫃台里。
說他是財神爺,可一點也不為過,「朋友小店」食物好吃是遠近馳名,每到用餐時刻總是門庭若市、高朋滿座,若是沒事先預約,等個半小時、一小時才輪得到是正常的事。
除了東西好吃,另一項讓大家口耳相傳的便是這里的帥哥老板,顧客是男女老幼皆有,但還是以年輕女性居多,不為什麼,只為了看帥哥老板,慕名而來。
倪凡倫也很清楚許多女客人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為了不想引起太多騷動,他很少出現在櫃台讓人「瞻仰」,不,是欣賞。
但這星期以來,他不但每天晚上都會到店里來,甚至還搶著做櫃台結帳的工作,因為他的坐鎮,讓原本生意已經夠好的店更加忙碌。
「老板,拜托你進辦公室去休息好不好?」一名員工代表出來對他抗議。
「我不累呀!」
「你不累,我們卻快累翻了!」看著門外大排長龍等著用餐的客人,清一色全是年輕女孩,這名員工代表就快暈倒了。「從五點到現在,沒有人能喘口氣、喝口水,外面還有一堆人等著用餐,我看我們的店可以改成二十四小時營業了。」
「生意興隆,不好嗎?」
「我們生意已經夠好了,不需要再錦上添花。」這里的員工每個人都知道,倪凡倫開這間店只是單純興趣,也是和他幾個朋友有個可以聚會的地方,並不是為了想要賺錢。
其實他真正的主業是投資公司,他擁有一間投資理財顧問公司,靠著他特有的敏銳度,專門操盤投資美國股市,賺錢對他說是輕輕松松,日進斗金。短短幾年間,他個人的財富恐怕早已累積了數十億。
「好了,我知道你們要我加薪。」他還是不動如山,一點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下次領薪水,每人加薪一萬。」他對員工一向很大方。
「老板!」員工代表再次抗議。
「好,我知道了。」倪凡倫見他變臉,只好乖乖站起來,感覺起來這名員工更像老板。「我進去就是了。」
進辦公室後,他仍是感到十分無聊,拿起電話撥打給好友,結果,官丞恭出國去了,杜子辛還在公司開會,聶宸安和他的親密愛人正在甜蜜約會,但他根本不管那麼多,只說了一句,「等我,我現在就過去找你們。」
半個小時後,他來到PUB,一進去就看見聶宸安和宋珀兒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
他在聶宸安旁邊坐了下來,向酒保要了杯酒,抱怨地說︰「我被店里的員工趕出來。」
「為什麼?」
「他們怪我坐在櫃台會讓店里生意太好,他們忙不過來,就把我給趕走了。」倪凡倫一臉無奈。
開餐廳的只怕生意不好,竟還有人因為生意太好而向老板抗議。怪也只怪他平常太隨便了,店里才會沒有一個員工肯鳥他。
「你坐在櫃台里招蜂引蝶,當然會招來抗議。」宋珀兒取笑著對他說。
「我可是堂堂六尺之軀的大男人,說我招蜂引蝶,這根本是在侮辱我。」
「靠你的美色招攬生意,和招蜂引蝶有什麼差別?」去「朋友小店」的那些年輕妹妹,百分之八十根本就是沖著他而去。
「唉,人長得帥我也很無奈!」倪凡倫端起酒喝了一口,一臉無辜表情。
「你再帥也沒有我們宸安帥。」情人眼中出西施,在宋珀兒眼中,還是她的阿娜答最「煙斗」。
倪凡倫望著恩愛的兩人,此刻心中競浮起一絲羨慕的情緒。他的愛情觀一向是合則聚、不合則散,你情我願、游戲人間的態度,因此總在愛情游戲中來來往往、漂浮不定,也從未想過讓自己的感情安定下來,總認為為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的男人是笨蛋。
但也因他有一顆不安定的心,女人在他生命中來來去去,有時夜深人靜,他竟會有一絲寂寞。
「唉!」他重重地嘆口氣,心中那口窒悶的氣依然無法吐出,端起酒一口喝干,再向酒保要了第二杯。
「你心情不好?」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胸口悶悶的,有一口氣吐不出來。」倪凡倫對好友說出自己的感覺。
「哇咧!你是不是荷爾蒙失調?」宋珀兒擔心的問。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每個月總會有幾天情緒不穩定,而男人除了荷爾蒙失調之外,就是欲求不滿。
「你才更年期咧!」倪凡倫沒好氣的說。
「珀兒,你就別鬧他了。」聶宸安有些無力地搖搖頭,不知道她是不是和他的前女友杜璇伊相處久了,被傳染了愛捉弄人的個性,雖然這無傷大雅,但有時挺讓人感到好氣又無力。
親愛的阿娜答都這麼說了,她就給他個面子,乖乖閉上嘴,安靜喝她的飲料。
「前陣子听說你和你表嫂的好朋友在交往,怎麼,又玩完了嗎?」
「玩完了。」他無趣地說著。
「不是才交往沒多久嗎?這麼快?」
「對于一個急著想要將男人綁住的女人,正常的男人不嚇得逃之夭夭才怪。」
「有這麼恐怖嗎?」
「只見過三次面,別說上床了,連接吻、牽手都沒有,她竟然問我什麼時候要去見她父母,你說這可不可笑?」不是他沒風度,在背後批評分手的女友,實在是她太夸張了!
「見過三次面,你沒將人帶上床,莫非轉性了?」聶宸安聞言,也忍不住要取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