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平順的過完第一個星期,不僅討債公司的人沒找上門,家教工作也做得很順利,兼差搖筆桿的工作更讓她有了另一筆意外之財的收入。
而這一切的好運,似乎都從她搬進這間屋子之後開始的。
莫非這棟房子對別人來說是「倒霉公寓」,對她卻是「幸運公寓」?總之,她終于找到了間好房子,結束三天一漂泊、五天一流離的生活。
星期天,她正想到外面出去走走,反正買不起東西,逛逛街也不錯,總之讓自己飛揚的心情更飛揚就好。
只是一到樓下,就看見何女乃女乃正踩在椅子上擦窗戶,看到這一幕,她嚇得心驚膽戰,趕緊沖過去扶著椅子。
「何女乃女乃,這太危險了,您快下來!」她都已經七十幾歲了,一身老骨頭只是架在一起,可禁不起摔呀!
何女乃女乃笑笑地對她說︰「沒關系,我常爬。」
宋珀兒听了心髒更是差點跳出來。她以為是爬枕頭山呀?還常爬!「您下來,我幫您擦。」
「不用了,怎麼可以麻煩你。」
「沒關系。」宋珀兒硬將她給扶下來,換自己站上椅子,替她擦窗戶。「反正我現在也沒事。」
「你是個好心的女孩。」何女乃女乃拿著另一塊抹布,到一旁繼續擦桌子。「宋小姐——」
「何女乃女乃,您叫我珀兒就好了。」她邊擦邊回頭。
「好好,珀兒,你搬到這里一個星期了,一切都還順利嗎?」
「如果我告訴您,這輩子我從沒像現在這麼順利,您相不相信?」什麼倒霉公寓,根本一點都不倒霉,或許是她這輩子倒霉的事太多了,只要不倒霉,就是她的幸運。
見何女乃女乃一臉不太相信的表情,她趕緊提出實證。「何女乃女乃我告訴您,從搬進這里的第二天,我就找到了一份家教工作,之後報社又告訴我,我寫的長篇連載小說大受好評,要我從每個星期一篇增加為每個星期三篇,如果反應好,以後還有可能每天都有我的小說連載。」
「這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听到她這麼說,何女乃女乃心上的一顆大石頭終于可以放下。
「何女乃女乃……」宋珀兒因為實在太高興,一時忘了自己還站在椅子上,一個轉身腳下一踩空,整個人從椅子上跌了下來,好死不死額頭還去撞到一旁的櫃子,雖沒流血,卻也讓她痛到捂住額頭,蹲在一旁哭爹喊娘的。
「怎麼了?!撞到哪里?有沒有流血?」何女乃女乃看到這一幕,嚇得她七魄跑了三魄。
「我沒事,只是輕輕撞了一下。」沒事才怪!痛死了!
「我看看。」何女乃女乃拉開她的手,檢查她的傷口。「還好沒流血,不過也腫了一大塊,幸虧不會有破相之虞。」
她去房間拿了個醫藥箱出來,將藥倒了些在手上,替她在腫脹的地方揉一揉。
這一揉讓宋珀兒痛得整個人又往後跳開,背因此又撞到電視櫃,讓她再次遭受二度疼痛!
「怎麼了?又撞到了嗎?」
「好痛!」宋珀兒早已顧不得額頭上的痛,不停地揉著背。
「我就知道,住在這里的人一定逃不過倒霉的命運。」看著這好心的女孩幫忙自己,卻接二連三受傷,她心中十分自責。
「何女乃女乃,是我自己太粗心大意,這根本不關這屋子的事。」她平常做事就是這樣,所以對她來說根本是小Case。
何女乃女乃又嘆了口氣,沒把話說開。只怕這只是霉運的開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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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沒錯!
宋珀兒的好運只維持短短一個星期,從昨天好心幫何女乃女乃擦窗戶,卻因自己粗心大意從椅子上摔下來之後,她的好運就像縷輕煙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珀兒,企劃部要影印紙,你現在送過去。」總務課長吩咐她。
「好。」她精神恍惚地拿著影印紙,走到電梯前等電梯,等電梯開後走了進去,按了企劃部樓層,隨即進入魂不附體的狀態。
「當!」電梯門開了,她也沒注意到了哪個樓層,門一開就筆直的走出去,卻……
「好燙、好燙!」像是被熱油淋到般,宋珀兒立即在原地猛跳著,為了拍打被燙到的胸口,手上抱著一大箱未開封的影印紙箱便直直地往下落,不偏不倚地砸在她腳背上,痛得她彎下腰,抱著腳在小小電梯里轉身跳著,只听見「砰!」一聲,她一個重心不穩,又這麼撞上電梯里的鏡子。
所有一連串慘不忍睹的慘狀以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連續發生,快得讓那個和她撞在一起的人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只能傻傻看著她又是燙到手、又是砸到腳、又是撞到頭的倒霉事接連發生。
「狗屎!」宋珀兒忍不住的罵了聲髒話。
聶宸安听到她口出惡言,眉頭立即一蹙,被她激起的同情心頓時煙消雲散。低頭看著自己一身亞曼尼西裝被咖啡漬染了一大遍,一件數萬塊的西裝,看來就這麼報廢了。
他的損失,並不比她小。
「小姐——」他正想開口,卻讓她更快一步打斷。
「你不要說話,算我倒霉。」宋珀兒舉起手,阻止他說話。
她倒霉?他比她更倒霉吧!
等待所有痛楚皆漸漸遠離她之後,宋珀兒才彎身撿起地上的影印紙箱。「請借過。」
但聶宸安並沒有讓開,反倒如一尊佛像立在她面前。原本看在她受到皮肉之傷,他也想自認倒霉,但在听到她的話後,反而覺得這事就這麼了了,似乎挺可惜的。
「小姐,你自認倒霉,可我並不想。」他的口氣不慍不火,讓人听不出是否在生氣。
「嗄?」宋珀兒無法組織他話里的意思,昨天額頭撞到,頭還昏昏的,剛剛又撞了一下,就算她沒撞成腦震蕩,也清楚不了呀!
聶宸安見她一臉白痴表情,有些狐疑的皺起眉。這女人不會是撞傻了吧!
「小姐,我這件西裝是亞曼尼,你打算怎麼賠我?」
「我賠你?!」宋珀兒隨即高八度音的大叫出聲,兩人就站在電梯內和外爭執起來。「是你撞我的,我都沒向你索討醫藥費,你還要我賠衣服的錢?!」
「你不低著頭走路,又怎麼會撞上我?如此一來,我的咖啡就不會潑在你身上。」他一直堅定是她撞人的立場。
「可是……」她這時才仔細地看他一身的穿著。她雖然對名牌不熟,但從這套西裝襯得他那般筆直、挺拔,剪裁又這麼好,一定不便宜。
就算真是她先撞人,也得來個抵死不承認!
「喂,你說了就算嗎?誰看到是我先撞你的?」心念一定,她惡狠狠的先炮。
聶宸安也不說話,只是頭一抬,看向在他們正上方的攝影機,宋珀兒跟著他仰起頭,臉色馬上黑了一半,在心中暗自叫苦。
她怎麼這麼倒霉,皮痛不打緊,接下來還會心痛!皮痛她可以忍,但心痛卻是無藥可醫訝!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她豁出去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你的意思是要用命來賠嗎?」他有趣的問。其實他也不是真要她賠,只不過她剛才的態度惹惱了他,才想整她。
「你的衣服是瓖鑽石嗎?會貴到用一條命來賠?」哼,頂多就幾千塊,再多啃幾個月面包,多吃幾個月泡面就行了。
反正爸媽的債務她已經背得夠多,也不差這點錢!
「是不需要,不過十幾萬,以你這小職員的薪水,不吃不喝只怕也得撐半年才夠賠。」
「十……十幾……萬?!」听到這個對她來說如天文數字的金額,宋珀兒差點給嚇到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