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里有她的護照數據,只要有數據,憑奧菲斯家族在英國的權勢,她是躲不開他的。
「另外,記得先把頭發吹干再睡覺,這里夜晚很冷,窗戶得關緊。」
宣歆回答他的,是當著他的面,直接將門給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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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到大百毒不侵,自從領了健保卡之後也從未用過半次,只差沒領個健康寶寶獎。
沒想到那個伊桑真是個大烏鴉嘴!才來到倫敦第二天,她就得了重感冒,全身重得像被千斤頂壓著似的,再加上頭昏腦脹、噴嚏打個不停、鼻水猛流兼猛咳嗽。
真是難受極了!
宣歆全身縮成一團窩在棉被里,鼻子酸酸的,眼楮里似乎也透著水氣。
上一次到歐洲旅行了一整年,經歷過酷熱嚴寒的天氣,也沒讓自己感冒過。雖然倫敦是霧都,又是個多雨的城市,但現在才十月,溫度也還有十一、二度,她怎麼會這麼倒霉,得了感冒,把自己搞得又冷、又暈,又餓,落得如此悲慘呀!
一個人自助旅行,一生起病是最無助,也最脆弱的。
轉個身,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想打給婧倪,按了幾個號碼後,猛然想起她兒子昨天好像也發高燒,于是她頹喪的又將電話給掛回去,繼續自艾自憐。
躺著躺著,腦袋愈來愈感到昏昏沉沉,她微微閉上眼楮。
此時電鈴聲再度傳來,她心想該是服務生要來整理房間了,但她實在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因此就不予理會。
門鈴聲持續了幾乎五分鐘之久才停止,就在她以為服務生已經離去,準備繼續昏睡時,卻听到開門聲。
微微張開眼,正想怒斥怎可隨便進入客人房間的服務生時,卻看到伊桑那碩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她房間里。
他一進到她房間,便感覺到一股冷風吹來,他立刻大步走向落地窗,將未完全關上的窗戶給闔上。
「你——」宣歆的喉嚨又痛又啞,想大聲罵他也沒力氣。
伊桑走到床邊,看她臉紅通通的,整個人蜷縮在床上,連忙伸出手模模她額頭,立刻被那滾燙的熱度給嚇到。
「你這個笨蛋,晚上睡覺為什麼不把窗戶關好?昨晚你沒有把頭發吹干就睡了嗎?」。
他等了一個早上,一直沒等到櫃台告訴他宣歐離開房問的通知。
直到午餐時間過後,他才驚覺不對勁,猛按她房間門鈴,卻等不到她來開門,只好請服務生拿備用鑰匙來,還好她粗心大意,沒有將門煉鎖掛上,他才能進得來。
「我現在人很不舒服,沒有力氣和你吵架,請你好心放過我。」她難受的閉上眼。
伊桑繃著臉拿起電話,打給奧菲斯家族的醫生,請他到飯店來一趟。
半個小時後,醫生來到,仔細替宣歆問診完後,準備替她打點滴。
但她卻因為怕打針,死也不肯將自己手臂伸出去。「我只是小靶冒,沒那麼嚴重,不用打點滴啦。」
「等你轉成肺炎,到時就有你受的。」老醫生笑眯眯的對她說。
「藥,我只要吃藥就可以了。」
伊桑見狀,硬是將她的手拉出來,壓住她縴細的手臂,讓醫生可以順利將針頭插進手臂上。
「啊——痛,痛——呀——」在針頭插進細白皮膚的那一刻,她隨即驚聲尖叫,哀嚎聲比一只待宰的豬叫得還淒厲。,
醫生在她的鬼哭神號中辛苦的打好點滴。「讓她多休息,多喝點水。等一下找個人跟我回醫院拿藥。」
「羅德醫生,謝謝你。」伊桑先送醫生出去,回房間後,看見她一臉痛苦不堪的表情,很是擔心。「很不舒服嗎?」
「一根針插在肉里面,當然會不舒服。」她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打針。
他臉上盡是寵溺的揉揉她柔細發絲,「活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洗完頭發不吹干。」
宣歆用沒打針的那只手將他的手給撥開,「喂,你別亂模。」她有些氣弱的警告。
「你想吃點什麼,告訴我,我叫人幫你煮。」
說到吃,她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吞了吞口水,肚子更是很不爭氣地配合起來咕咕叫。伊桑听見了,為了不讓她感到難為情,強忍住笑意。「你想吃什麼?」他再問一次。
「我想吃皮蛋瘦肉粥。」她也不跟他客氣,直接點起菜來。
沒辦法,人一生病,就特別想吃粥,而且是充滿家鄉味的食物,雖然她才離開台灣不到三天時間,就想念起台灣美食了。
「那是什麼東西?」伊桑不懂中文,一臉茫然的有听沒有懂。
看他一臉疑惑,她抬手輕輕一揮。「算了,這里不是台灣,不是我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
「沒關系,只要你想吃,什麼都可以。」他從桌上拿來紙筆。「你用寫的,我找人煮。」
瞅著他看了半晌,最後她還是妥協的接過紙筆,寫下「皮蛋瘦肉粥」五個字。
伊桑接回紙條後起身,「我很快就回來。」語畢,立刻離開房間。
他雖然這麼說,但宣歆根本不抱任何希望,看著一大瓶點滴瓶,再看看手臂上的針頭,她更哀怨了!
第三章
二十分鐘後,伊桑托著餐盤,帶著熱騰騰、香噴噴的皮蛋瘦肉粥回到房間。
宣歆看他端著一碗正冒著熱氣的食物進來,香味誘得她食指大動,頓感饑腸轆轆,她馬上坐起身,一時之間忘了右手臂上正打著針,幸虧是軟針,否則這一扯動,不痛得她齜牙咧嘴才怪。
但就算是軟針,這一用力拉扯,也一樣痛得她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啊!好痛、好痛!」左手趕緊按住右手臂。
伊桑見狀,趕忙將手上的餐盤往桌上一放,奔至她身邊,在床沿坐下,擔心的問︰「你怎麼不小心點,想要什麼跟我說,我會幫你。」
怒瞪了他一眼,她在心里暗罵——若不是因為你,我又何必無故挨上這一針!
拉過她的手臂,他在針頭旁邊輕輕按摩,減低她的疼痛。「有沒有好一點?」
宣歆像著了火似的將手縮回來。她和他才見過幾次面,連認識都談不上、這種舉止似乎過于親密,對她來說很不自在。
但伊桑對于她的反應卻不以為意,只是站起身將碗端起來,又回到床邊坐下,接著用湯匙舀起一匙粥,先幫她吹涼。
「喂,你這樣很沒衛生耶!」看著他的舉動,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沒衛生?」他投來不解的目光。
「你這樣吹粥,口水都噴進去了,我又怎麼知道你有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疾病?」例如AIDS什麼的!「要是被你給傳染了,我不是很冤嗎?」
「你放心,我的身體很健康,要是不相信,改天我可以拿我的健康檢查報告給你看。」
「你的身體健不健康關我屁事呀!」
「老公的健康是老婆的幸福,當然關你的事。」
她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懶得在這種沒共識的事上浪費唇舌,繼續爭辯。
反正她已經決定,感冒一好,看完E.D的攝影展,馬上蹺頭離開倫敦!
「你把碗放在床頭櫃上,我自己吃。」
「你手臂上打著針不方便,我喂你。」說著說著,他已將湯匙移到她的嘴前。「來,把嘴巴張開。」
「放著,我自己吃!」她仍堅持自己來。打從三歲她自己會拿湯匙吃飯開始,就沒再讓人家喂過了,現在卻要讓一個男人喂她吃東西,她怕會消化不良。
伊桑見她態度堅決,又舍不得讓她繼續餓著肚子,便將手上的碗放在床頭櫃上,又去拿了張椅子過來,方便她吃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