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琴、杰琴。」回應她的只有嘟嘟嘟的聲音,她馬上再回撥過去,好友卻已經將手機關了機。
她瞄一眼手表。都快五點了,只有半個小時,叫她怎麼來得及到機場……
唉,不管了,先趕去機場再說。
童妘默開著景杰琴的紅色跑車,由于她上回向她借過一次,去接為了愛情躲藏到這里來的奕茗妶,因此她對這部跑車的性能還算了解,便以時速平均一百二的車速狂飆著,只是趕到機場時,也早就超過六點了。
火速的沖進入境大廳,她先瀏覽電子看板上的顯示。五點半準時抵達的班機只有一班,是從美國洛杉磯起飛。
她開始在人來人往、擁擠的入境大廳,尋找那叫做「尹斯衍」的人。
听這個名字,應該也是個中國人,反正只要看到黑發、黃皮膚的,不管是男是女,她就過去問一問。
這種瞎子模象的尋人方式,只能踫踫運氣了!
「對不起,請……」童妘默的話都還沒問出口,就見眼前這有張斧鑿刀刻完美臉孔的男人,表情卻冷得如北極冰山。「請問你是尹斯衍嗎?」
「景杰琴人在哪里?」
杰琴讓她來接的原來是個男人,一個看起來憋了一肚子氣的男人!
一座冰山踫上一座火山,到底是冰山結凍了火山,還是火山溶化了冰山?
她听得出來,這男人正強忍著怒火,壓抑怒氣。「我不知道。」
尹斯衍連正眼都沒看她一眼,便將他的行李箱留在原地,丟給了她,邁開大步往機場外走去。「車子停在哪里?」
童妘默被他這倨傲無禮的態度,弄得呆愣住,待她回過神來,心里也一樣漲滿了怒火。
她拖著他的行李箱,快步追了上去,擋住他的去路,將他的行李箱用力丟還給他。「喂,尹斯衍先生,請你搞清楚,我可不是你的佣人,沒有這個義務替你提行李。還有,你以為我愛遲到嗎?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在高速公路上狂飆趕來機場接你,你不僅不懂得感恩,態度還惡劣至極。」
童妘默氣呼呼的說完,轉身就走,完全不理他要不要跟上來。從沒看過這麼不懂禮貌的家伙!
尹斯衍原本也有一肚子火,卻在看見她氣嘟嘟的表情之後,心里已然明白,她只是被趕鴨子上架,不知道景杰琴是用什麼方法騙她來機場接他的。
坐上了駕駛座,等他也上車後,她口氣不太好的問他,「你現在要去哪里?」
「馬上帶我去找景杰琴。」
「OK,沒問題。」話一說完,車子如火箭般飛了出去。
來時一路上狂頹一百二,回去時因為也憋了一肚子火,她不自覺地就將油門一路踩到底,將胸口對他的怒氣全發泄在速度上。
一個小時後,童妘默將車停在一棟充滿歐風的三層樓房子前。
她先下車,然後用力甩上車門,宣泄她滿腔怒火,接著又快步走進房子里,不管他有沒有跟上,直奔二樓,停在一扇房門外。「景杰琴就住在這一間。」
一向好脾氣的她,很少會被人惹到這麼火大,而眼前這個「白目」的家伙絕對是第一個!
結果他連聲道謝都沒有,就推開房門走進去,還當著她的面前將門給甩上。
誰也想不到,他尹斯衍一向總是溫文爾雅,即使再生氣,也不曾做出如此無禮的動作,今天卻接連被兩個女人氣到甩門,可見他的怒氣有多高漲呀!
這下門外的童妘默更加火大了,她握緊拳頭用力敲打房門,砰砰砰砰,愈敲愈用力,直到他將門打開為止。
門一打開,尹斯衍語氣冰冷的說︰「你還有什麼事嗎?」
「你——」她為之氣結,氣到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握緊拳頭的雪白肌膚上青筋暴露,氣得一拳往他臉上揮去。
凡事總有第一次,這也是童妘默這輩子第一次被一個「狂傲」的男人氣到她動手打人。
可惡!揮了這一拳非但未能消她心頭之氣,還害得她的手痛死了!
男人的臉都這麼硬嗎?
尹斯衍沒料到這個看起來清妍秀麗的女人竟會使用暴力,讓他來不及閃躲,臉上就這麼挨了一拳。
「你——」
「我什麼我,告訴你,這是去機場接你的車資。」語畢,她頭也不回的往樓梯走去,回到三樓她自己的房間里。
她不停的在心里咒罵著。景杰琴,要是讓我見到你,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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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默、妘默,你快點起床。」景杰琴小聲叫著熟睡中的好友。
童妘默將棉被拉高蓋住了頭,將這擾人清夢的魔音阻擋在棉被外,翻了個身,繼續睡她的覺。
「妘默,你醒一醒,先別睡了,我有話要問你。」景杰琴拉下她的棉被。
從床上彈坐起來,她橫眉豎目,大聲吼著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景杰琴,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趕緊搗住她的嘴,「你小聲點!都半夜一點了,會吵到別人。」
「你也知道半夜一點了,」童妘默譏諷她,問︰「你不去睡覺,又來吵我做什麼?」
景杰琴被念一點也不以為意,她早有準備挨一頓罵。「你先告訴我,你有接到人嗎?」
「你叫我幫你去接人,連他是男是女也沒說清楚,而且還是那種狂狷、不可一世的自大豬。」
見她一副被氣到想殺人的表情,景杰琴大為一驚。一向說起話來輕聲細語,溫柔婉約的妘默,竟然會被尹斯衍氣到變了個人……
哇!原來人與人之間,也是要踫上對頭的人,才會起強烈的化學變化呀!
「他現在住在哪間飯店?」
「你怎麼會不知道?」
「人是你送去的,我怎麼會知道。」就連尹斯衍來維也納,也是在他飛機抵達的前半個小時,她才接到美國爺爺的電話。
「他一副要找你算帳的樣子,所以我就把他帶到你的房間。」
「什麼?」景杰琴驚叫出來。幸好她直接來找妘默,要不然不就自投羅網嗎?她馬上又壓低聲量說︰「壇默,你怎麼會把他帶來這里?這下我穩死了!」
「你只叫我幫你去接人,又沒說要送去哪里,我不把他帶來這里,不然要帶去哪里?」
「維也納這麼多飯店、旅館,隨便哪里都可以呀!」
「你還說,早知道你拜托我去接的是他這種大爛人,打死我也不幫你去接。」
「不行啦,妘默,你一定得幫幫我。」
童妘默這時才感覺到景杰琴的反應不太尋常。她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一說到那個叫做「尹斯衍」的男人,就一副老鼠遇到貓的樣子?
「你不幫我,我就死定了。」
「杰琴,你為什麼這麼怕他?」他也只不過臉臭了點,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何必怕成這個樣子!「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其實他是我的未婚夫,他這次來維也納是要帶我回美國結婚。」
「你說他是你的未婚夫?!」
景杰琴苦著一張臉,哀怨的點點頭。「這樁婚事是我爺爺和尹斯衍的爺爺訂下來的。」
「你不願意,你爺爺也不能拿刀逼你嫁給他呀。」
「我爺爺的公司在二十年前曾經發生過很嚴重的財務危機,當時幸虧他爺爺及時伸出援手,才讓我爺爺的公司渡過難關。我爺爺是個有恩必報的人,二十年來一直找不到報恩機會,再加上我們兩家有三代的交情,才希望我能嫁給尹斯衍,替他報答恩惠。」
童妘默听了頗不以為然,「要報恩的方式有很多,你爺爺怎能拿你一輩子的幸福當報恩工具。」